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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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是來過這里,且是很多回。 飛檐青瓦上的驚鳥鈴,廊橋欄桿下的池塘錦鯉,還有遠處高聳入云的翹角樓閣,他一定是見過的。 他似是問過一個人,喜不喜歡這里。 可他想不起來那人是誰。名姓,樣貌,他如何也記不起來了。 路經一處堂前時,醫塵雪偏頭瞧了一眼,看見了正中掛著的兩幅畫像。 傳聞說,裴蕪與傀師的祖師爺交好,自裴蕪殞歿后,二人的畫像就一同擺在了裴家正堂,弟子晨昏定省都會來跪拜供奉。 但很奇怪,醫塵雪明明沒見過裴蕪,卻一眼就覺得掛在左邊的那幅便是裴蕪。 更為奇怪的是,他明明覺得左邊是裴蕪,卻又覺得右邊不是傀師的那位祖師爺。 他這想法若是說出去,裴家的人估計會說他大逆不道,再拉著他去祖師爺畫像前磕頭謝罪。 “你在看畫像嗎?” 直到裴時豐問了這么一句,醫塵雪才反應過來,他看那畫像看得有些久了,甚至停了腳。 “右邊那幅,”醫塵雪抬手指了一下,“是誰畫的?” 裴時豐被他嚇得叫出聲來:“你把手放下!” “那可是祖師爺啊,你怎么敢指的?!” 若不是中間還有個人擋著,裴時豐應該已經一巴掌拍到他手上來了。 裴家雖都是劍修,但傀師的祖師爺與自家的祖先交好,怎么都是件面上有光的事,裴家弟子尚且日日跪拜,一個外來客卻敢指著畫像問是誰畫的…… 真是反了天了。 “一時忘了?!?/br> 醫塵雪這歉道得一點不誠心,他收了手,淡聲道:“所以是誰畫的?” “……” “你……”裴時豐就想不明白了,這人怎么就這么惦記這畫像是出自誰的手? 可醫塵雪又問得很認真,他幾次張唇,數落的話都沒說出來,最終極為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人知道是誰畫的,又沒人真見過祖師爺長什么樣,傳著傳著就是這樣了,都這么畫?!?/br> “啊……”醫塵雪若有所思地拖著長音,但也沒“啊”出個什么究竟來。 他反而是偏了臉看向身旁的人,“道長,你覺得這位祖師爺該長什么模樣?” 道長覺不出什么來,并不答話。 反倒是裴時豐頗為激動:“你怎么還敢問???還……還該長什么模樣,難道你們說祖師爺長什么模樣,他就得長成什么模樣給你們看不成?” 他沒好氣地覷了醫塵雪一眼:“隨意議論祖師爺的長相,你也不怕祖師爺怪罪?!?/br> “怪罪?”醫塵雪輕歪了下頭,語氣還是輕飄飄的,“他不是死了么?” 此言一出,裴時豐登時雙目圓睜,手上胡亂比劃了一通,似是想去捂醫塵雪的嘴。 但醫塵雪滿臉病色,他總不能跟一個病秧子動手,況且中間又隔著一個雷打都不帶動一下的劍修,他更不敢發作。 張牙舞爪地在原地跳了半天腳,他幾番欲言又止,難以置信道:“你——你快閉嘴!” 喊完了這一句,他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壓低了聲音說:“你這是大不敬!” 傀師的那位祖師爺門徒萬千,但沒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就連親徒所記的書冊里都未有相關記載。 如今,雖然也有傳聞說他已經歿了,有的地方甚至還有凡人給他立了碑,但仙門里是萬萬沒人敢蓋棺定論的。 他們這些人,傀師就遑論了,即便是劍修或靈修,也多多少少都用著那位祖師爺留下來的術法,又怎么敢妄議他的生死? 裴時豐四下張望了一圈,沒看見近處有弟子經過,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但依然不敢大聲說話。 想到自家兄長那鐵面無私的脾氣,他道:“你這話要是讓我哥聽見了,他知道是我將你們帶來的,非得打我一頓,禁我的足不可?!?/br> 聽他的語氣是怕的,但又隱隱含著一點不服氣。 他又斜了眼看向醫塵雪:“你這人也是奇怪,明明修卜術,那可是你正兒八經的祖師爺,你亂議長相就算了,居然還敢咒他、咒他……” 那個“死”字像是燙嘴得很,他又掃了一圈周圍,才小聲接上后面的話:“咒他死。你也不怕受天譴?!?/br> 他們這些劍修尚且不敢妄論傀師的祖師爺,心生敬畏,擺著畫像石像好好地供奉著。 面前這人會卜術,卜術又是傀術的旁支,傀師的祖師爺自然也是修卜術者的祖師爺。 這人倒好,出言不遜還毫無悔意,也不知是哪兒來的膽子。 裴時豐現下滿腹疑問,想不通這看起來命不久矣的人為何對祖師爺如此不敬。 不過沒稍一刻就得到了答案。 先開口駁他的人不是口無遮攔的醫塵雪,而是一旁未置一詞的劍修。 “卜術修得最精的人,不是他?!?/br> 這個“他”字,裴時豐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說的是誰,細想了才反應過來,指的是祖師爺…… 他算是知道這個病秧子是哪來的膽子妄論祖師了。 若不是身邊有個厲害的劍修撐腰,如此病弱的人怎么敢不敬祖師? 這二人一丘之貉,合該是絕配才是! 不過他心里雖這么想著,但聽這人的言下之意,卜術的祖師爺似乎是另有其人,這又實在勾起了他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