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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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自己看淡了生死,卻原來他還是怕死的。 是那些丟了的記憶,給了他活下去的念想么? 他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或是人嗎? 不知不覺間,醫塵雪又想起來回司家時,馬車上那個很長的夢。 覆雪路上的一襲紅衣,桌案邊忽明忽暗的燭火,不知名的廊橋仙臺,還有他站在裴家門前同裴塬說話的場景。 他抬了眼是要望誰?他轉頭去又是要看誰? 那個總是喚他的人,是誰? 他與椿都的糾葛,似乎不像傳聞里說的那樣輕巧。 醫塵雪側了下眸子,問道:“隔壁的人還在么?” “……” 知鳶一陣沉默。 “怎么?”知鳶少有不答他話的時候,醫塵雪有些奇怪。 “那位道長在院子里落了陣,我看不見他?!?/br> 知鳶有些郁悶,這院子是她家主子的,反讓一個外人在此處落了陣,可主子自己都沒說什么,她也毫無辦法。 然而,醫塵雪輕疑了一聲:“落陣?什么時候落的?” 這下換知鳶疑惑不解了。自家主子的神情不像玩笑,是真的不知此事。 她只能一一解釋:“從他來的第一日,院子里就落了陣,流蘇來的時候,有幾次還被困在陣里出不來,還是入夜了那位道長才給開了條道,把人放出來的?!?/br> “……” 醫塵雪這才明白,這幾日流蘇往他這里跑的次數少了,原因是什么。 “主子你……這些都不知道嗎?”知鳶還是有點不愿意相信。 醫塵雪擱了筆站起來:“現在知道了?!?/br> 他行至院內,青石路橫貫在大片白梅樹間,對面住的人正好開了窗。 他轉頭問身后的知鳶:“看見了么?” “……主子?!敝S一言難盡,“我已經盡力了?!?/br> 一閑閣里就數她修靈最好,還跟著醫塵雪學了陣法,現在卻連一個障眼法的陣術也破不了,她感到十分挫敗。 醫塵雪沖她擺了下手,示意她去忙閣里的事。自己則站在臺階上,跟窗欞邊的人對望。 他很想不通,這位道長落陣的緣由。 更想不明白,為何這陣偏偏對他沒用。 他站在這邊不說話,那邊司故淵也沒關窗,兩個人就這么看著對方,不像是在等誰先開口,更像是在比誰命長。 醫塵雪自認他命短,捧著手爐過去了。 “道長,聽說司家的事了么?” 他沒問陣法的事,他更想看看這人在知道司蘭卿的死后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但沒如愿,司故淵連眉都沒皺一下:“你在期待什么?” 心思被輕易揭穿,醫塵雪覺得無趣了。 司故淵卻又道:“你想知道我同她的淵源?” 當事人主動提及,醫塵雪有些驚訝:“道長愿意說?” “再平常不過的淵源,沒必要遮掩?!彼竟蕼Y說著,偏開視線看向了院里的白梅。 其實也不定是看白梅,只是他眸光有些渺遠,落在遠處,顯得不太真實。 良久,醫塵雪才聽見他說:“我與她做過親人,她曾是……我家中幼妹?!?/br> 原來是轉世…… 醫塵雪恍然,忽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 “親人”這兩個字,真是再平常不過,可其間的分量,有時重到難以承受。 前世糾葛太深的人,若是等的時間夠久,就能在現世再度牽連在一起。 有時是相似的長相,有時是相近的名姓,或是別的什么,總之,會再有一場重逢。 醫塵雪修卜術,太知“緣幸”之于尋常人,算是大幸。這場重逢,不知是這人等了多少秋夜和隆冬才等來的。 可現如今,司蘭卿已經死了。 醫塵雪在他臉上看不到悲傷,也看不到別的情緒,只有平靜和冷淡。 “道長,你是如何知道,她與你有這層淵源的?” 司故淵收了投落在外的視線,看向他,靜了片刻才道:“椿都有位故友,也修卜術?!?/br> 這就難怪了。修卜術之人,能窺見命格,自然也能知曉前世因果。 如此,醫塵雪也大概能確認,這位道長在卜術上對他做出的警示,多半就是從那位故友那兒聽來的。 既是故交,自會將其中利害告知友人,不會任他胡來,亂了現世章法。 親人也好,愛人也罷,能于轉世后等到一場重逢已是大幸,若是貪心不足,總想著續前世的緣分,必然會因欲念受到天譴,落得一個慘淡的下場。 醫塵雪想起來那日在司家府門前,這人對他說的“別做蠢事”。原來不只是隨口的警示,他是從那時起就有所預感了。 “所以,道長一早便知她會出事么?” 司故淵與他對視,片刻偏開眼道:“我并不修卜術?!?/br> 言下之意,知道的是你。 第32章 送人 司家出喪那日, 司故淵跟在送行隊伍的后面,少見地著了一身素白。 他身后跟著一輛馬車,走得很慢, 車內不時會響起一陣咳嗽聲。 駕車的人是個眉眼清秀的小少年,額上有一個銀灰的印記,形似白梅。 發喪的隊伍一路出了城, 司故淵只遠遠跟著,后面的馬車也落了一段很遠的距離,從近處看瞧不出什么不對勁。若是隔遠了看,便能發覺這三者之間的距離一直如此,沒怎么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