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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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厭惡什么?又為何害怕? 那位仙人素衣慈面,同人交談時親和有禮,是個極有分寸的人,讓旁人找不到一丁點兒可以指摘的地方。 可既毫無差錯,緣何讓他又厭又懼? 對于那時的他來說,這本是件難以理清的糊涂事,可是很快,他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位仙人宿在陳家的那幾日,恰逢何烏城出了件奇事,轟動不小。 聽說是從椿都來了兩位傀師,在街上和一群劍修起了爭執,動了手,斷了人家的隨身佩劍。 劍修最為看重的便是自己的佩劍,整日不離身地帶著,看得比命還要重要。旁人碰一下都得先問過主人的意思,偏生被兩個不知名姓的傀師給毀了,那些劍修怎么咽得下這口氣? 當即雙方便打起來,還驚動了白下門的人。 那一日,陳云舟就在現場瞧了這場熱鬧。 他是被拜訪陳家的那位仙人帶過去的,去時那十幾個劍修已經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個個癱倒在地,身邊的靈劍更是一柄完整的都找不出來。 而惹事的那兩位傀師立于樓閣檐頂,一位冷面不茍言笑,一位笑得輕狂放縱,意氣風發。 在他們的左右各站著一個人,額上都有一個銀灰的印記。 說是人,也只是看起來像人。陳云舟聽了周圍人的議論,便知道那是紙傀,不是人。 他摸著自己額上的云紋印記,想起來陳家那個小廝說的話。 紙傀是傀師造出來的似人之物,學什么都比人快,可以修靈,可以使劍,也能御符修傀術,不用像人那樣受限制。 有些人終其一生,也只能習得其中一樣。 但紙傀卻不一樣,厲害的傀師造出來的紙傀,什么都修,且修得比人還要精。 當日夜里,他在爐火前獨自站了很久。他抬手去碰那火光,卻在毫厘之差處無法再前進半分。 紙傀怕火,傀師往往會在其命門處留下戒示,讓他們得以保全自身。 窗外的雪還在落,屋內紅爐燒得正旺,一片暖意。 可對那時的他來說,如墜寒潭。 他無法只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了。 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他或許能永遠待在陳家,但卻不能永遠和陳宣待在一起了。 普通人會娶妻生子,陳宣也會的。終有一天,他們不得不分開。 可是陳宣待他太好,冬日會給他送手爐,春日會陪他戲游魚。 他們一起讀書寫字,折枝玩鬧,形影不離,同榻而眠。 白日里嬉鬧,涼夜里徹談。 人生海海,大幸不過如此。 他們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他們合該長久相伴。 為什么要分開,憑什么要分開? 任何人,都不能搶走他的阿宣。 *** 那日廳堂之上,聽聞陳司兩家要結姻緣,每個人都喜笑顏開,都說這是樁極好的姻緣。 除了他。 這門親事是陳宣的爹娘給他定下的。是他們,要讓他和阿宣再也不能同從前那般,是他們,非得拆散他和阿宣。 可他們錯了。 誰也休想將阿宣從他身邊搶走。 大火燒起來的那日,宛如流光四溢,像極了冬夜里的華燈初上。 所有人都在叫喊、哭泣。 除了他。 他很高興,他和阿宣再也不用分開了。 陳家落敗,與司家的姻緣就不復存在了。 只要司蘭卿不愿嫁給這么一個府門衰敗的人,她本可以相安無事。 可她偏要糾纏,纏得阿宣忘不了她。 他將司蘭卿命格孤煞、克死夫家的說法散了出去,不過一兩日,滿城風雨,司家自顧不暇,無力再惦記與陳家的姻緣。 但還不夠。 阿宣心里還記著她,甚至想去司家解釋清楚。 解釋什么呢? 解釋他不信外面那些風言風語,解釋他心里依然是愿與她一處的? 不。不需要解釋。 他照著陳宣爹娘的模樣造了兩個紙傀,即便沒有正正經經學過紙傀之術,也依然騙過了阿宣。 他告訴阿宣,只要他不再與司蘭卿有糾葛,爹娘就不會有事。 阿宣最是孝順,他知道的。 教給他紙傀之術的那個人還給了他蠱蟲和香灰,讓他想法子送到司蘭卿身邊去。 那人說,這樣他的臉就能變得和司蘭卿一模一樣,阿宣也會愛他。 所以他蓋了額上的印記,用那個人交給他的術法與阿宣換了臉,親自去司家退了那門親事,將司蘭卿送給阿宣的墜子塞給了那個叫青月的丫頭。 司蘭卿一定會將那玉墜放在身邊,他也知道的。 他沒有用阿宣的臉去見司蘭卿。 不能見。他更知道的。 只要他變成司蘭卿的模樣,阿宣就會愛他,他們再也不會分開。 他明明已經得到了一只眼睛,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可是如今,同那年暮春一樣的青灰蒼天之下,他大夢一場。 作者有話說: 明天不更~o(〃▽〃)o 第23章 憫善 一身白衣浸在血水里,身上的那個豁口還在汩汩地淌血,在身下蜿蜒出一片鮮紅。這場景擔得上慘烈二字。 可在場的人里嚇暈了一個,說不出來話的又有一個,清醒的兩位卻只是極為平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