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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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塵雪望過去,有些無奈:“青月姑娘,你家小姐都沒叫?!?/br> “對、對不起?!鼻嘣铝r捂了嘴。 她不是沒有見過蠱蟲,只是上次只有一只,不似現在這般多,她忍不住…… 可她再怕總不能躲到小姐身后去。 但她又實在害怕…… 醫塵雪看著她要躲不躲的模樣,嘆了口氣。 嘆完他就開竅了。 上次在司家只找出來一只蠱蟲,他尚且要躲到司故淵身后去,這會兒他站得離蠱蟲這么近算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旋身走到司故淵身后去,熟稔地將人再次往前一推。 “道長,好嚇人,我害怕?!?/br> “……” 道長仿佛要聽不懂人話了。 不只是司故淵,旁觀的幾位也有些看不下去,但青月當醫塵雪是需要敬重的先生,司蘭卿當醫塵雪是救命恩人,兩個人誰也不好開口。 剩下一個陳云舟,被司故淵盯得袖下的手指都在發顫。 他神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估計是被陳云舟使陰招的行徑給氣得不輕。 醫塵雪如是想著。 司故淵視線落在抓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上,神色有一瞬的緩和。 他復抬眼,看陳云舟的眼神冷漠且平靜。 像極了在看一堆紙灰。 “她要見的人不是你,但我是?!?/br> 只一瞬,司故淵就逼近到陳云舟面前來,甚至沒人看清他是怎么動的,詭譎至極。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手里的劍便脫手直刺出去,完全貫穿了陳云舟的身體,在那里留下了一個不斷冒血的豁口。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陳云舟陡然睜大了眼睛,試圖發出點聲音來,可嗓子嗚嗚的,涌出來的全是血水,他連一個完整的字音都發不出來。 司故淵的劍穿過他的身體直插進院墻,這會兒卻已經飛了回來,劍身上竟沒沾上半點兒血。 醫塵雪聽見尖叫聲才回了下神,收了落在那劍上的視線。 他還是沒想起來是不是見過這把劍。 司故淵神情依然冷得駭人。 只是背對著,醫塵雪看不見。只聽見他冷聲道:“我不管人間的喪喜,但你是紙傀?!?/br> 陳云舟倒在血泊之中,身體止不住地顫栗,半張臉幾乎都染上了血。 但他依然死不了。 紙傀不會如此輕易就死去。 他望見青灰的天,忽然想起來很多年前的那個暮春,陳家也是如現在這般。 滿院掛白,罩在青灰的天空下。 *** 他那時還沒有名字,個子還不到將他送來陳家那人的腰際,和平常人家五六歲的孩子一般大。 那個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紙傀。 將他造出來的那人說:“你是第一個?!?/br> 至于是什么的第一個,他那時不知道,甚至于無法理解。 那個人為什么要將他造出來,又為什么將他送往陳家,他當時都不會去想這些。因為他那時的心智與五歲的孩童無異,什么都不懂。 他只是被人牽著,稀里糊涂地就走進了陳家。 陳家夫婦那時剛沒了一個兒子,家里處處掛白,他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同他一樣不明白的,還有陳家的小兒子,陳宣。 他們幾乎一樣高,他不用仰著頭去看他。 “你這里是什么?”幼年的陳宣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懵懵懂懂地問他,“我怎么沒有?”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此前,他是看見過自己額上的印記的,金色的,怎么擦都擦不掉。 對那印記,他既談不上討厭,也談不上喜歡,幾次嘗試涂抹無果后也就放棄了,似乎是接受了這個印記的存在。 但現在有人這么問他時,他卻又無法回答了。 為什么呢? 為什么他額上會有這個印記,旁人卻沒有呢? 他不知道。 孩童時期興許是不愛說謊的,所以他差點就對和自己一般大的那個人說“我不知道”了。 差的那一點,是帶他來的人先他一步開了口說:“是云紋,就是天上那個云?!?/br> 于是他只能默不作聲。 沒想到那孩子竟一臉高興:“我在書上看到過。山風伴流云,不渡也成舟。是那個云對嗎?” “是?!苯釉挼娜诵Φ煤芎蜕?,“這句詩很好?!?/br> 那人低了頭道:“你還沒有名字,日后便叫云舟吧,陳云舟?!?/br> 他后來才知道,大多數人的名字都是爹娘起的,很重要。 可他的名字是在那個流云如紋的暮春,來處是一個連死了人意味著什么都不知道的孩童。 但他終歸是有名字了。 冠以陳姓。 他就這么被留在了陳家,整日整日被小陳宣拉著這里跑那里跑。 他們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喂魚,拿筆在對方臉上胡亂畫一通。院子里花開的時候,他給小陳宣在額上畫了云紋印記。 和他的那個一模一樣。 不管學什么,他好像總是會比別人快上許多。 一起寫字,小陳宣不會的,他會了。 一起背書,小陳宣不會的,他也會了。 那個印記,他也只在紙上畫過一次,便能在小陳宣額上畫出一樣的來。 那是第一次,他因為這個云紋印記而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