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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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夫婦停下來時,對望了一眼,卻沒有誰先開口。 醫塵雪長長的眼縫里漏出來微光,眼尾掛著很淺的笑意。 外傳一閑閣里坐了個會算命的病秧子,雖不見真容,但不少人都以為會是個年過半百,又命不久矣的老頭,誰曾想竟不是。他知道這二人是被他嚇到了。 這樣的神情他見怪不怪了,干脆徹底睜了眼,稍微坐得端正了些。 “二位請坐吧,既是有事相求,便不必如此拘謹,否則一會兒可就不好開口了?!?/br> 他說話溫聲溫氣的,卻總是帶著點兒冷淡疏離,看起來不過二十幾的年紀,竟讓人想到了“滄?!眱蓚€字眼。 現下又是白日,醫塵雪病氣沖天的模樣被人瞧了個清楚,司家夫婦臉上神情都好看不到哪兒去。 這么一個病秧子,連自己都治不好,又怎么救得了他們的女兒呢? 不過這些話自不會當面說給醫塵雪聽,二人只是對視了一眼,一臉的苦色。 “先生,還請救救小女吧?!?/br> 雖是不知求的人有用無用,但那婦人言辭卻極為誠懇,“若是先生能救小女,我們夫婦二人便是傾家蕩產,也定會報答先生的恩情?!?/br> 大約是想到了床榻上病重的女兒,她說著便紅了眼眶,又知道是在別人的院子里不好這般哭訴,就偏了臉去抹眼淚。 她旁邊站著的男人將她攬入懷中,也跟著眨了幾下眼忍住酸意,看向醫塵雪道:“先生,我們說到底不過是普通百姓,雖然也拜神禮佛,但對于命格這種事……向來是不怎么信的,只是眼下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了,這才求到先生這里來,還懇請先生幫幫我們吧?!?/br> 醫塵雪仔細聽他們說完,笑著點了下頭。 這對夫婦還真是不怎么善言辭的,不過倒有一個難得的好處。實在誠懇。 明明不信外面傳的那些說法,卻還是求到了他這里來,如今親眼見到了他這病秧子的模樣,卻還是要求,還求得這樣懇切。 “沒有別的法子?!贬t塵雪重復了一遍這話,問道,“是什么說法?” 人人都說司家小姐病重,司家夫婦遍尋名醫終不得愈,病急亂投醫之時也請了道士做過幾場法事,半月里去寺里祈福的次數比往年一整年還要多,卻都不頂什么用,那位小姐的病情就是不見好轉。 不過若只是因為這個,這兩位不信算命的大抵是不會求到他這里來的,多半是有什么別的緣由。 “先生……”那婦人堪堪站穩,眼睛還紅著,卻有些倔強地支著身子。 “我們夫婦既求到先生這里來,便也不瞞先生了。如先生所說,小女的病情……”她似是在想一個合適的說法,停了片刻才接著說,“比起前幾日來,實在有些不對勁?!?/br> 難怪。 醫塵雪點了點頭,和這些邪門的東西沾了邊,才想起來有他這么個人。他將眉輕輕一挑:“怎么個不對勁?” “不對勁”這種字眼很容易就能和怪力亂神聯系在一起,每逢遇到這種事醫塵雪總是興致很高。他很愛湊這種熱鬧。 “小女她……”那婦人難以啟齒,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人。 那男人便接過話頭,道:“從前幾日起,小女的臉就開始變得奇怪起來,我們原以為是她病重的緣故,但昨日……”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情景,眼里閃過一絲驚恐。 “小女的眼睛突然不見了一只?!?/br> 醫塵雪捧著手爐的動作一頓,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眼睛。 還好,還在。 他于是問:“能細說一下經過嗎?” 第8章 大恩 這細說起來是樁費力的事,醫塵雪召了流蘇來,給司家夫婦添了新茶。他自己喝的則是溫酒。 他這身體風吹都帶晃的,按理來說得好好將養著,酒也是要少沾的。但他從前喝酒喝習慣了,聞著酒香便有些心癢,總是忍不住偷喝。 他身邊的兩個紙傀,一個叫流蘇,一個叫知鳶,雖都比他厲害得多,但在喝酒這件事上也管不住他,便只能放縱著。不能從醫塵雪身上下手,便只能打起酒本身的主意來。 尋常酒水傷身,知鳶便自己采制材料釀酒,用的是早春的雪水和白梅,混著別的性溫和的東西,來來回回試了幾十種,才釀出來如今這能解饞卻不傷身的清酒。醫塵雪給取了個故作文雅的名字,叫半春眠。 至于這名字的來頭,便是他喝多了這酒容易犯困。 正因為這個,他聽司家夫婦說話的時候,晃酒杯的頻率比平時多了些,視線也不落在上面,唇沾杯的次數很少。 總歸是件有人很看重的事,因為貪酒誤了說不過去。 *** 司家這位小姐,自那陳二公子上門退婚當日便一病不起,郁郁寡歡,時常以淚洗面,人也日漸消瘦,虛弱得像個紙人一樣。 父母瞧著女兒這副模樣自然是心疼,但好在司蘭卿雖然只能成日臥榻,也還是吊著一口氣,他們也能有時間去尋救人的新法子。 偏生前幾日,司蘭卿的面容愈發蒼白,一整日也說不了兩句話,連睜眼的時間都不超過半個時辰。說得不好聽,便是將死之人,氣數將盡。 更令人費解的是,司蘭卿的左眼竟一日比一日淡了。 并非是她的眼睛看不見東西,而是旁人看不清她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