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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軟烏黑的頭發微微蓋過眉梢,眼尾稍微上挑,看起來高傲疏離又透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成熟風情。雁回最青澀的年紀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他更像一株盛放到熟透的玫瑰,表面熱烈,內心卻是清冷的。 這顏值高氣質佳的人身上一旦有這一熱一冷的特質,那就是個妙人了。 雁回發出輕輕的嘆息,很快在他之后響起更為夸張的嘆氣,雁回的嘆息屬于低愁,而另外一聲實屬浮夸,更像為了爭寵發出的不甘動靜。 雁回斜眼飛過聲音的方向,某只綠色帶著斑紋的小家伙撲棱著翅膀使勁想朝他的方向飛,偏偏懸在半空的精致鳥籠限制了它的行動,小家伙愈發不甘。 “招財?!?/br> 雁回無奈的呵斥,招財是他三年前在花鳥市場心血來潮買回來的虎皮鸚鵡,小家伙性格活潑不說,更是異常的黏人,但凡雁回在家里少看它一眼都鬧得不行,好像就吃定他面冷心軟。 雁回說:“你安靜一點?!?/br> 招財歪了歪腦袋,安靜幾秒后又開始叫他,不叫主人更不叫全名,就叫雁雁,要是擱江敘在這邊,還得跟江敘較勁,聲嘶力竭,必定蓋過對方,活像和江敘有深仇大怨。 江敘跟招財互不對眼,幾次要求雁回把招財處理了眼不見為凈,雁回想過把它送走,故意把它冷落大半天,結果當晚就被招財嚇到。小家伙啄去自己半身羽毛,可憐得讓雁回不忍心送走它。 他聽說有些鸚鵡認主后失去主人會得抑郁死去,招財是他主動帶回家養的,一條可愛的小生命,雁回再怎么喜歡江敘也不至于傷害招財。 雁回跟江敘商量過幾次,等人一來把招財送到另外一間房安置,他跟江敘說軟話,處理招財的辦法也就折中成這樣。 大概因為江敘有段時間沒過來,招財的氣焰高漲得不行,認為地盤已經屬于它跟雁回的,雁雁叫得嘹亮又囂張。 雁回給招財叫得心煩意亂,從茶幾上把拿起手機給江敘發信息,信息猶如石沉大海,距離上次對方給他回復已經停留在一句“我先去洗澡”,不懂的人還以為江敘淹死在浴室里,連回個符號都不肯。 雁回不愛用手機,沒有用手機玩游戲在網上沖浪的習慣,以前那臺老古董還是前兩年徹底報廢用不上后換的新手機,放在現在也‘年代久遠’。通訊工具更新換代的速度太快,雁回跟著江敘來到丹陽市四年,依然不適應大城市的發展節奏,活得太“古董”。 江敘之前到外地出差,按時間算現在應該回來了的。 雁回左等右等,天色漸漸暗沉。 暴雨持續一個下午,到了晚上稀稀拉拉的。雁回倚在落地窗前,手里攥著手機,眺望遠方燈海出神。 亮起的手機屏幕顯示出的信息其實并不多,他話本身就少的可憐,以前江敘還會回他,他跟對方說等他回家吃飯,就真的只想跟江敘吃一頓飯。 之后全是雁回的單獨對話,自言自語般,發太多又怕惹了江敘厭煩。每天發去寥寥無幾的一兩條信息,積攢的時間一長,十來條連在一起,看著有點可憐。 雁回望著墻上的時針,終于再次撥通了江敘的私人號碼。他耐心地等待,那邊終于接通回應,卻不是江敘本人。 這個私人號碼只有江敘少部分私交走得近的好友才會有,雁回下意識皺眉,嘴角抿出一條冷淡的線條。 “你是誰,江敘呢?” 對方先用幾句外文結束對話,才轉過來跟他說:“不好意思,江總目前還在會議室里,有什么留言我可以替您轉達?!?/br> 雁回松了一口氣:“請問你是——” “我是江總的秘書?!甭暰€清甜不失成熟,和之前秘書的聲音不同,雁回想著江敘大概又把秘書開了,于是說,“他忙完能休息的話,跟他說雁回在家等他,讓他回來吃一頓飯吧?!?/br> 秘書態度溫和:“好的,等江總結束會議,我替您給他轉達?!?/br> 雁回:“謝謝?!?/br> 秘書:“不客氣?!?/br> 掛了電話,雁回依舊提不起精神。 江敘最近半年有一個重要項目正在開發,男人有事業心并且專注忙于事業時,是非常有魅力的,至少雁回不會因為江敘忙于工作而產生抱怨。 在一起四年,他們一路過來,感情相對還算穩定,畢竟雁回的性子吵不起架。除了近半年總是聚少離多,雁回明白江敘在事業上的野心,他在這方面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背后支持對方。 他把晚上精心準備的菜用保鮮膜裹好一一放進冰箱里凍著,床頭擺放有一張兩人的合影,江敘當時在青都非要跟他一起拍的。雁回也沒想到這會是自己跟江敘幾年來第一張也是唯一一張的合影。 雁回一向不是主動去要什么的性格,江敘不要求,自然而然就沒人提出來。他把相框擦了又擦,準時的生物鐘提示他該休息,睡衣還沒換下,熄滅的手機屏重新亮起,來電顯示的名字是江敘。 電話那頭有點吵,不是江敘打來的,有人拿了他的手機,雁回多聽兩遍才認出這是江敘的發小之一。 徐崇明說:“嫂子,敘哥今晚喝上頭,現在狀態不太對,也沒讓叫司機,你過來看看?或者你接他回去?!?/br> 雁回跟在江敘身邊四年,江敘私交甚好的朋友跟發小他都有過幾面之緣,盡管大多數只有點頭之交,一些人的聲音他還是有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