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電影人_分節閱讀_43
“那絕對的!”祁勇說著中式英語,“Absolutely!” 莘野能說地道美音,自然十分嫌棄:“行了?!?/br> 感覺這天聊的有些長,謝蘭生看看手表,強插進去道:“喂喂喂,大兄弟們,十點多了。我看囡囡也恢復了,咱們拍攝下一場吧?” “好吧?!逼钣掠X得不舍似的,又用力地抽了兩口手指夾著的煙屁股,而后突然想起一個能拖時間的話題來,“哦,對了,謝導,咱們用的云臺壞了,明天得去市內修修?!边@事必須跟謝導說,同時還能把煙抽完,兩全其美。 果然,謝蘭生問:“???云臺壞了?” 這個可是一件大事。云臺相當于穩定器,固定支撐攝影設備,讓移動中的攝影機能捕捉到穩定清晰的影像,它的作用毋庸置疑。 祁勇點頭:“今天這場視角固定,還好說,不過云臺遲早要修?!?/br> 謝蘭生想了想:“行,明天就去市里修吧。我也去,順便買些生活用品?!?/br> “OK?!?/br> 此后一切拍攝順利。 ………… 因為云臺必須要修,第二天的拍攝暫停。 謝蘭生把歐陽囡囡留在片場好好休息,打算自己帶著祁勇到保定市去修云臺。莘野自然又要跟著,畢竟“看熊貓”才是他來這里的首要目的。 三人又是驢車 客車,一路跋涉地到市內。 他們找到了維修點,掏出云臺給對方看。廠商表示可以修好,讓三個人隔夜來拿。 得知要在市內過夜祁勇頓時精神起來! 他走遍了街頭巷尾,“感受中國發展速度”,接著,一吃完晚飯,他便一頭鉆進一家名字叫作“金色楓葉”的歌舞廳。祁勇說,他好久沒熱鬧過了。 歌舞廳一人一元。祁勇徑直走到角落,要了酒,要了干果,瞇起眼看男男女女。 迪斯科球瘋狂滾動,五顏六色的光投射下來。臺上,幾個女孩穿著短裙一邊扭動一邊唱歌,她們身后的大屏幕則播放著這首歌的MTV,舞池里幾百男女跳著、舞著,盡情享受這片時光。 祁勇一杯接著一杯,沒一會兒也去蹦了,跟舞池里一個美女一邊轉圈一邊蹦跶。謝蘭生還挺驚訝的,因為祁勇根本不像是會跳迪斯科的人,看來人在美國待上幾年還能變得能歌善舞。 倒是莘野有些沉默。 他的身子微微前傾,十指交叉放在膝上。微瞇起眼,看著人群,嗅著男女的荷爾蒙,一杯一杯喝威士忌。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捏著杯子,每回喝到最后一口他的脖子便仰起來,喉頭一滾,非常性感。 謝蘭生總覺得莘野這兩天有哪里不對,但又說不出來具體哪里不對,于是湊過去,問:“莘野?”謝蘭生覺得作為導演他有義務疏導演員的不順心。 莘野挑出一個鼻音:“嗯?” “沒事兒吧?別喝醉了?!?/br> 莘野聞言看了看他,沒說話,只是笑笑,轉回頭卻揚起頸子,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紅色的酒流過喉管,五臟六腑被熨燙著。他渾身如燒著一般,血液沸騰,從心臟一直流到四肢百骸。 明明只是劣質威士忌。1926年60年單ValerioAdami酒標的Macallan他也喝過,卻從未有這樣的感覺。 “莘野,”謝蘭生又再次勸說,“別喝啦,小心身體?!?/br> “放縱放縱,沒事兒?!?/br> “哦……”既然對方這么說,謝蘭生也不好勸了,只好坐在大沙發上對著舞池胡思亂想,思緒都飄到爪哇國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祁勇終于蹦跶回來,他只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威士忌瓶,被嚇了一跳:“不是吧!你們兩個喝了三瓶?!” “沒,”謝蘭生苦笑一聲,“都是莘野一個人喝的?!?/br> “…………”更恐怖了。 莘野像是醉了,又像是沒醉,靠在沙發的靠背上,交叉十指,翹著長腿,似笑非笑地看了祁勇一眼。 祁勇頭痛,覺得莘野簡直像個勾引唐僧的小妖精,說:“行了行了,我去結賬?!?/br> 謝蘭生應了,想想卻又不大放心地叮囑道:“對了,咱們自己付自己的,千萬別走劇組的帳?!睆埨^先的血淚教訓已經讓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祁勇則是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br> 拍拍祁勇寬實的背送對方去前臺結賬,謝蘭生又再回頭來,覺得莘野這個樣子很明顯是不大對勁,但也只能輕輕嘆氣:“莘野,我都告訴你會醉了……走吧,回招待所休息休息,明天還得繼續工作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