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韻重新回到診所時正好是午休時間。

    她拒絕了時與的午飯邀請，直接取了自己的車就往代青木家開。

    和代青木夫婦吃完飯后，烏韻才不緊不慢地說明來意。她看著代青木問：師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時與是傅巖覲的朋友？

    代青木討好地笑了笑，回答：知道一點。

    啪的一聲，謝兮南正面給了一下代青木棍棒教育，厲聲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知道一點？

    代青木揉了揉被拍打的胳膊，笑嘻嘻回答：知道，知道。之前小眼鏡帶他來找我做過一次側寫。

    烏韻接過謝兮南邊瞪代青木邊向她遞過來的熱湯，淡淡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代青木卻興致盎然地接著說：那天看到小時我就立刻給小眼鏡打了電話，他說他也馬上就要回來啦。

    回來干嘛？謝兮南又往烏韻碗里舀了幾勺她愛吃的番茄雞蛋，率先回答。

    代青木不著急回答，也把碗朝著謝兮南的方向一推，看著謝兮南面無表情地也舀了一小勺番茄雞蛋后瞇了瞇眼，就是不回答。

    謝兮南愣了一秒，筷子往桌上一壓，代青木立刻把碗收了回去，笑嘻嘻地說：當初不就說了畢業后就回來嗎？是時候了。

    烏韻吃著碗里的飯菜沉默不語，居然都過去四年了。

    吃完午飯后，烏韻直接將車開去了蘇家，今天是規定好的回訪時間。

    被管家領著走進蘇家大門時，烏韻也沒想到自己第一個看到的人會是蘇姜宇。

    看到烏韻，蘇姜宇也微愣了幾秒，很快恢復了往常的陽光模樣，笑著走上前來和烏韻打招呼道：你來看我哥??？

    烏韻點點頭，沉默不語地從蘇姜宇身旁擦家而過。

    在她沒看到的視線里，蘇姜宇的手下意識地抬起，又頹廢地放下。

    被管家領著走進健身室時，烏韻一抬眸就看到了正在跑步機上跑步的蘇江空。

    落地窗前的蘇江空在正午陽光的籠罩下，整個人都被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跟隨四肢的擺動而蓬發出的生機和活力，一如初見。

    從落地窗的反光里看到來人，蘇江空按下結束鍵，在逐漸慢下來的節奏里微微側頭笑著說：烏醫生來啦，稍等。

    烏韻有一剎那的慌神，第一次在診所門口見到蘇江空，他也是這樣溫暖如春地笑著，凝視著她說：承蒙烏醫生和蔣醫生對小宇的關照。

    那時的烏韻從沒想過，有一天需要被她關照的，會是蘇江空。

    在烏韻的潛意識里，誰都會得心理病，但蘇江空絕對不會。

    而現實再一次告訴烏韻，世事無絕對。

    喝什么嗎？蘇江空邊用毛巾擦拭著汗濕的頭發，邊輕柔地詢問烏韻。

    烏韻搖了搖頭，面無波瀾地回答：上次來看你時你睡著了，蘇櫻姐還是不放心，讓我來確定下你有沒有PTSD。

    蘇江空笑了笑，示意烏韻去旁邊的休息區坐下，轉身還是在冰柜里取出了兩瓶礦泉水，將其中一瓶的瓶蓋扭開后才遞給烏韻。

    經歷了一場空難就要得PTSD？我哪有那么脆弱。說完蘇江空扭開自己的水，仰頭喝了一大口。

    烏韻從余光里看到蘇江空隨著吞咽滾動的喉結，捏了捏自己的裙角低下頭回答：那你覺得蘇姜宇的抑郁癥是因為他脆弱嗎？

    蘇江空的動作隨著烏韻的發問瞬間停住，幾秒后他才放下水瓶，無奈地笑了笑，輕聲回答：小宇的抑郁癥，應該是因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