陟彼高岡珠暗(4500珠加根)
華陽昏睡了兩日,第叁日清晨終于轉醒,睜開眼來。 婢女在床頭守了整夜,此刻滿面喜色,對著外面喚道:“快去叫王爺來!” 她一時情急,錯用了王爺二字,低頭去看,發現床上的人又闔上了眼,似乎沒有察覺出什么。 趙衍走到門口,對管事嬤嬤吩咐道:“去別院接小郡主和乳母過來?!?/br> 他聲音不大,但也沒有刻意放低,走到床邊坐下,見華陽已經淚流滿面,只道:“你醒了?!?/br> 華陽依舊不睜眼:“我現在該喚你將軍還是王爺?” 趙衍料想她猜到了七八分,便道:“你若愿意,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喚我,朝局如何與你無關,你只需記得自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往后留在雍州還是隨我去大梁,都由著你……” 她聽他說著,冷笑一聲:“那我還真是要謝王爺的不休之恩了……”這聲質問比他料想的平靜許多,卻是她嫁與他叁年來說得最重的話。 趙衍一時無話可說,想去握她的手,又怕讓兩個人都不自在,過了片刻才道:“你怨我,我無話可說,但按著當時的情勢,不做刀俎便為魚rou……” 他頓了頓又道:“我已打點好一切,不會有人為難你和你的父母……” 她靜靜聽他說完,苦澀一笑:“現下又多了個不殺之恩……” 趙衍不怪她句句帶刺,想了想,該說的已經說了,倒不如先讓她將養身體,再從長計議。恰在這時,門外有人道:“小郡主到了?!?/br> 趙衍點頭,示意乳母進來,接過她手上的熟睡的嬰兒,粉嫩一團,小臉皺著,尚看不出像誰多些:“要不要看看我們的女兒,太醫說她雖不足月,卻是個小吉星,保得母妃和自己平安,相士也為她測了八字,是個有福之人?!?/br> 他的一席話如石沉淵,華陽竟然連看都不看他手中的嬰孩一眼。 趙衍只好將孩子交給乳母,一不小心驚醒了懷中小人,哇哇地哭了起來,乳母頗有眼色,忙帶著孩子出去了。 他又從袖中拿出一張紅箋:“我替孩子想了幾個名字,趙家這一輩的女兒取清字,若叫清陽,也是合了你的名字了?!?/br> 他見她不為所動,又念了幾個,直到念到’清音'這個名字的時候,見她抓著被子的手緊了緊,遂問:“這個如何……我也覺得這個好?!?/br> 過了片刻,華陽終是輕輕點了點頭,趙衍松開眉頭:“那便叫趙清音,封號還要等皇……” 他心中一松快,便又多言了,只立刻住了嘴:“你先好生歇著吧,我過幾日再帶女兒來看你?!?/br> 他站起身,似是還想等她的話,停留片刻,依舊是場徒勞。 ———————————————————————— 妙儀穿了件極普通的家常衣服,戴了帷帽,坐上預先備下的小馬車。等了一會兒,不見蘇合上來,掀開簾子一看,見她正被李嬤嬤拉在門后叮囑著什么。 不多時,蘇合上來了,馬車慢慢行了一段,妙儀才問:“嬤嬤與你說了些什么?” 蘇合道:“嬤嬤叫我好生陪著殿下,切要問清了是什么病癥?!?/br> 妙儀點點頭,又道:“以后別叫我殿下了,我們此去南詔,一路上難免拋頭露面……你比我長一歲,以后便以姐妹相稱吧?!?/br> 蘇合搖頭:“使不得……” “有何使不得的,你從鄯州逃出來,又冒著風險來救我,便也當得起這聲jiejie了,近日總是想到降真……” 蘇合望著她蹙起的眉頭,忙打住了她:“殿下別想這些傷心事了,往后我們到了南詔,見了相爺,再不用擔驚受怕了,我陪著殿下,調香,打絡子,撫琴,耍葉子戲,還和以前一樣,還有世子爺,也是多年未見了……” 她說完,見妙儀臉上郁色散了一半,又道:“不知是不是還和小時候一個樣?!?/br> 妙儀握住她的手:“嗯,一切都會和以前一樣,不過jiejie這一路上別再叫錯了?!?/br> 幾句話的功夫就行到了一處醫館門口,妙儀讓人停車。 這個醫館地處鬧市,安全起見,她許了重金讓醫女到車上來診病。又因著里面坐不下叁個人,蘇合便在車外守著,側耳留意著車廂里的對話,奈何街上人聲鼎沸,什么也聽不真切。 醫女給她把了脈,將她上下打量,見她的裝扮是個未出閣娘子,一時不知怎么說。 妙儀看出她的猶豫:“不必顧慮,我這個月日子晚了許久,自己也是猜到了的?!?/br> 醫女見她說得坦蕩,也道:“看脈象,像是還不足兩個月……” 她行醫多年,診出女子有孕,通常都是要道喜的,只是看這位娘子的形容,一句道喜的話半天說不出口。 妙儀怔怔地解開一個荷包,遞出幾丸藥給醫女:“勞您看看,這些是什么藥?” 免|費|首★發:po18x.v ip | Woo1 8 .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