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迷香徑好菜(2100珠加根)
趙岐似是懂了,又似未懂,拳頭放開去,又握起來,看著趙衍的背影,如夜色般茫然一片。 二叔只比自己大五歲而已,行事沉穩,心思縝密,被父皇委以重任,在朝中的聲望也水漲船高。人都道他,嘴上無毛,心里有刀,是個天生的狠角色。殊不知,天生二字,最是自欺欺人。 年少柔情,成了至親的催命符。無堅不摧的利刀,哪能沒有一番挫骨揚灰的鍛造? 趙岐訥訥道:“二叔,當年的事,我知道得不甚清楚,你如今放下了,就好……” 今日所聞太過駭人,想不出安慰的話,也并未完全明白:“只是這和降真又有什么關系?” 趙衍輕嘆,一葉障目,便是最好的形容。 “怎么無關,她早就言明,不愿嫁你。這便是你一廂情愿,她一念之差還要害你性命。你現在是趙家叁代單傳,又怎能癡迷兒女之情,日日涉險?!?/br> 他眸色漸深漸冷:“我還是那句話,女人的一顆心不在你身上,就斷不能留在身邊?!?/br> 趙岐聽他這樣說,似又回到那日的中軍大帳,失之交臂的剎那,歷歷在目,心中痛苦,反問道:“二叔又憑什么留著她?難道她的一顆心在你身上不成?” 趙衍被他說中痛腳,卻也坦蕩認下:“我酒后失德,與她春風一度……她確是個處處合我心意的人,又是處子……” 他話音未落,已被一拳打在側臉,嘴角立時泛起腥甜。 拳風帶著洶洶怒火往他另一側臉上去了,卻久久未能落下。趙衍抓住趙岐的雙臂,兩人眼看著就要扭打在一處了。 兩軍對陣,心靜的那方,終究是占了上風。 趙衍一個轉圜,反剪住少年不得章法的怒擊:“這一拳,我便當你是替她打的,再胡鬧,別怪我對你不客氣?!?/br> 趙岐怒極反笑:“你憑什么?就憑你比我多活幾年,就憑你占著個輩分……我當時就不該信了你的話……” 到底年長幾歲,身量也略高,趙衍將他死死制?。骸熬蛻{我拿得起,放得下?!?/br> —————————————————————— 齊嬤嬤從太后那里回來,心中不快意。夾在一對較勁的母子之間,費神勞心,還兩邊不討好。太后派人來帶走降真,她沒有給王爺報信,怕是已經惹惱了他。自小看著長大的人,怎么不知道他的行事。 晚間后怕起來去太后處求情,又被指責一番,沒將兒子身邊的這個狐媚子管好。 幾步遠的路,心思彎彎繞繞,再抬頭看,見正房中已經掌了燈。她見鶴望像門神一樣站在門口,料想王爺已經回來了。于是上前探個口風:“王爺可算是回來了,要不要吃茶,再用些果子?!?/br> 鶴望知道她是太后的人,面上敬重還是要的,于是道:“嬤嬤,王爺尚未回來,青云閣的那位現在里面,她還未用晚膳,不如你去準備些膳食來給她,也算替太后和王爺分憂了?!?/br> 齊嬤嬤心中一驚,看向鶴望,見他似有似無一笑,立時會意,摸到袖籠里還沒焐熱的東西,終是狠下心來,硬著頭皮道:“我知道了,定去廚房尋些好菜來?!?/br> 鶴望的語氣帶著感激:“勞煩嬤嬤了,王爺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保不齊也會吃上幾口,菜色上還勞嬤嬤費心了,也不必親自送來,讓新桃伺候她吃便好?!?/br> 齊嬤嬤一只手抖了抖,忙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這種事不讓別人來背,便要自己背,只嘆自己在侯府后宅本本分分干了快一輩子,本想著主家一步登天,她也算雞犬得道,可以享享清福了。 到頭來,卻要去做這樣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