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敖里沒注意，隨即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分開裝在瓶子里的，好好玩?！?/br>
    “少爺一邊去，”勝沢皺眉對他說，“我們很忙的?！?/br>
    “你們不也是？”

    白曦和他一起說：“我們也是自力更生的?！?/br>
    “哼，你們都嫌棄我?！卑嚼锊桓吲d，走開了。

    與玉和千葉坐在山櫻樹下的方桌上，和兔猻聊著天，等待燒烤上桌。山川端著一盤烤雞翅和菠菜走過來。她望著頭頂搖曳的濃綠樹枝，感嘆道：“綠葉也別有一番風味啊?！?/br>
    見她過來，兔猻讓開了位置。

    “嘗嘗，這是我烤的哦?！?/br>
    兩人拿起竹簽，咬了一口，對視一驚：“好吃?！?/br>
    山川笑了：“真的嗎？我還是第一次做燒烤呢?！?/br>
    千葉贊賞道：“山川好厲害，以往只做甜食的?！?/br>
    與玉附和著點頭。

    兔猻低頭，嗅了嗅，確認不燙之后再下嘴?！昂孟惆??！?/br>
    山川忍不住好奇，“那我自己也嘗嘗。嗯唔……好吃！”她捂住嘴驚喜道，“這個味道，我可以開燒烤店了！”

    千葉笑：“山川還是更適合開甜品店?！?/br>
    兔猻打了個哈欠。山川抱起她，微笑：“今天真是悠閑啊~每天都這樣就好了?！?/br>
    “我也想?！迸c玉立馬答。

    “但是不行，明天要好好工作啦，”山川對自己說，頂住兔猻的額頭蹭蹭：“對吧？”

    兔猻點點頭：“嗯?！?/br>
    ☆、有證件嗎？

    “戕戕——”山川著急忙慌跑進來，“外面，外面有人踢館?！?/br>
    “什么？”，清早就不安寧，戕生氣似的快速走向大門。到門外一看，黑壓壓站了一群人。

    幾人都穿著商務西裝，打暗紋領帶。帶頭的是紅領帶，緊跟在他身后的是兩個藍領帶，更后面五個是黑領帶。八個人清一色的黑西裝，身材修長。帶頭的朝戕和山川瞟了一眼，又打量了一下牌匾，開口道：“這里是正規旅店嗎？”語氣意外的和善。

    “是的?！便藓蜌獾??？此麄兠嫒輴喝?，來意卻不壞。

    “有證件嗎？”

    “證件？”山川不解地看向戕，戕回看她一眼，暗示別慌。

    紅領帶說：“妖怪營業許可證，現在和州妖怪開的店都要這個證件，我們是來檢查的?？茨銈兒孟駴]有，趁今天快去補辦，地址公眾號上有。后天就截止了，還沒有證件要算作違規?！?/br>
    戕表面答應，“但我想請問，你們的上級是哪位？和州什么時候也學著微市成立妖管局了？什么時候成立？為何一點消息沒有？”

    一下拋來這么多問題，藍領帶面面相覷，黑領帶們互相交談起來，而帶頭的卻不慌不忙地解釋：“我們是妖怪監察局，直接上級是白部長。妖管局一直存在，先前和州妖怪數量稀少，所以沒有干預?，F在遷居和州的妖怪越來越多，所以需要統一管理。這是我們的證件?！彼麖男厍翱诖槌鲆粋€黑色小本兩指分開展示給戕。

    本子上是他的證件照，叫楊步，下面有工作年限，另一頁是紅印章。戕瞥了一眼印章，像模像樣，于是他打開手機查詢公眾號。山川瞄到他的工作年限，驚訝道：“你已經工作一百年了啊，資歷真老?！?/br>
    楊步笑了笑：“我這不算什么，和州的歷史也幾百年了?！?/br>
    “還真是?！便薏榈搅?，推送消息已經連續發了好幾條。

    “對吧？我不騙人?！?/br>
    戕聳聳肩，“那我們這就去。需要什么材料嗎？”

    “不知道，”楊步誠實答，“最初建造時間的證明，這個一定要帶上?！?/br>
    “好啊，謝謝你?！鄙酱ㄐχf，熟悉之后，她放下了戒備。

    “不客氣，”楊步轉身，“我們明天再來，到時候一定要準備好啊——”他帶著一行人準備離開。

    “好——”山川揮手告別。

    戕嘆氣，“走吧，去找證明?！?/br>
    “走吧~”山川卻很高興，一蹦一跳地跟在他后面。

    進屋，只有五尾站在沙發后面，拉開棕色的厚窗簾?！巴饷媸裁词?？”他轉身問。戕告訴他并詢問了辦理證件手續的時間。

    “這個不一定，”五尾靠著沙發，“我們龍宮管理部門一直在改革，效率較高，像東海和西海龍宮，古舊派多，效率就比較低?！?/br>
    “楊先生說和州妖管局成立也挺久了?！鄙酱ㄑa充道。

    “那可能所需時間會很長?！?/br>
    戕皺了皺眉，“哎，麻煩?！彼粗逦舱f：“那今天店里就拜托你了，你管得住他們，我跟山川都要跑一趟了?！?/br>
    五尾微笑道：“別客氣，我們是朋友?！?/br>
    上午九點，兩人出發了。

    從留步出發到妖管局，戕和山川坐了出租車過去。路程到不是很長，留步和妖管局都在老城區。他們到九街坊下了車。

    這是條老巷子，巷邊許多下象棋的老人。

    “戕戕，是這里嗎？”山川有點不信。戕也不知道，兩人走在這里，像穿越回了上世紀。山川挎著粉色帆布包，抬頭往空氣里嗅了嗅，妖氣還是有的。

    左轉又右轉，拐了幾個彎后，他們終于在巷子最里面的一幢平房前停下。青瓦木墻，門前掛了個牌子，什么都沒寫。大門敞開，只看到攢動的人頭，排隊排到了外面。他們沒辦法，排在最后。

    “人好多?！便薇г沟?。

    “別這么想嘛，待會兒問一下辦完的人?！鄙酱ò参克?，眼睛尋找著出來的人。

    不一會兒，一個黑頭發，劉海邊挑染了紅色的男人跨過門檻走出來，手里拿了個黑色文件袋。他大步走到隊尾時，山川趁機詢問：“你好，請問辦理這個證件需要多長時間??？”

    男人瞥她一眼，“我昨天就來過了，今天才辦完，你說呢？”說完他就走了。

    “真是沒禮貌?！便薏粣偟乜粗吡?，又對山川說：“今天一定要辦完?！?/br>
    山川點頭，“嗯。沒關系，我再問問別人?！?/br>
    接著走出的幾人都挺和善，但說法不一，有的半天就辦完，有的跑了三天。戕和山川都迷惑不已：“到底多久？”

    輪到他們時，戕先給了坐在木桌上的工作人員他們準備的證明資料，他擔心地盯著她。這個工作人員扎著低馬尾，皺著眉頭，山川也覺得有點懸。

    “你叫戕，對吧？”她問。

    “對，這是我妻子山川?！?/br>
    她打量他們一眼，開顏笑了：“別緊張，兩位?！比缓蟮皖^，翻閱照片和舊報紙，“店名叫……留步，開設挺久了啊，離得還近?！?/br>
    “嗯嗯?！眱扇它c頭。

    “我馬上打印單子，你們按照單子上的程序把章都蓋好，字簽好，然后再回這兒來領取你們的營業執照就可以了?！?/br>
    “只需要蓋章？不需要實地考察什么的嗎？”戕不敢相信這么簡單。

    “不需要，妖怪哪兒來那么多程序?！彼χ?，轉身從打印機里取出一張復印白紙，交給戕?！斑@些資料你們收好?！?/br>
    “嗯?！鄙酱ń舆^，放進了帆布包里。

    戕看著紙上的表格，帶著山川右轉離開。

    “上面是什么？”山川踮腳，瞄到紙上是八個大格子，下面有簽字和日期。戕確認表格上面的信息無誤后，又疑惑了：“妖監局在哪兒？上面括號在對面?！?/br>
    “對面？”

    兩人抬頭，對面也是瓦房，楊步正帶著他的手下往里走。

    “什么——”兩人沖了過去。

    楊步看見他們，停了下來，笑著打招呼：“你們好啊，來了？”

    他笑得和藹，戕也說不出什么抱怨的話，只好無奈地問：“為什么你不告訴我們就在對面呢……”

    “就是，害我們擔心?！?/br>
    “部長要求我們不說多余的話?！睏畈讲幻靼姿麄兊囊馑?。

    戕內心：“你倒是為平民考慮一下啊……”表面問：“那請問在哪里蓋章？”

    “這里?！逼渲幸粋€藍領帶男人已經坐在里屋，朝他們招手。

    戕和山川對視一眼，走進去。

    到工作人員面前只需把單子給他們，簽字蓋章程序倒也簡單，只是另外的部門相隔太遠，車費花去許多。戕不明白，留步的水電費明明一直是在人類的水電局繳費，卻被告知還要去一趟，他感到心累。他們趕到城南的勞動管理局時已經中午了，就地吃飯，等到兩點半，又返回城北的這條巷子。戕累得不想說話。

    “加油，戕戕，還剩最后一步了?！鄙酱ㄅ旁谘芫株犖?，遞給戕礦泉水。

    戕接過喝了一口，嘆氣，對她說：“你也辛苦了，陪我跑那么多趟?！?/br>
    山川笑笑：“都是戕戕在交涉啦，我就在外面等，哪有什么辛苦的?！?/br>
    等他們辦完走出，已經是六點半了。實在不想再坐車，兩人決定走走。

    這邊老人多，生活節奏緩慢。今天陰，溫度不是很高，適宜出行，大家都吃完晚飯出來散步了。

    “哇——這就是營業執照啊，好高級的樣子~”山川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捏著薄薄的藍色證書。紅印章、手寫字、他們的藍底照片和燙金邊，山川沒想到妖管局這么簡陋，證書卻這么精致。

    戕沒偏頭，只看著前路說：“證書哪里都有賣，重要的是印章?！?/br>
    “我知道啦，我高興，這樣留步就算正式載入記錄啦~”

    “別說得之前不正式似的?！?/br>
    “嗡嗡?！便薜氖謾C振動了，他拿出一看，是公眾號的新一條推送消息：“一年一度的商業盛典來和州了！”

    “什么商業盛典？”山川問。

    戕點開文章，說：“類似展銷會……哦，今年好像有字畫專展?！彼矍耙涣?，這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

    “我也想去，我沒去過耶?！?/br>
    戕笑道：“好啊，我們兩個，正好放松一下?！?/br>
    “不叫五尾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