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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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賀?”孟夷光瞇了瞇眼,笑著招呼孟七郎坐下,“老賀就是你玩磨喝樂認識的賀中郎將?” 孟七郎點了點頭,眼里興味閃爍,他湊過頭低聲道:“老賀被太子綠了,心情不大好,常常來找我吃酒,我吧,一沒幾個私房銀子,二呢,也要避避閑,不太敢明目張膽交好武官?!?/br> 孟夷光腦中回想起先前老神仙說過太子,說有些事不愿意跟她說太透,怕臟了她的耳,莫非說的就是此事? “驚訝吧?其實我早就知曉,我在禁軍班值當值,皇上太子出宮去哪兒,都瞞不過我的眼。嘿,”孟七郎咧嘴一笑,四下打量一番,問道:“這屋子里都是你的人?” “是?!泵弦墓庑χ?,不過還是揮揮手,讓她們全部退了出去。 “太子最喜的就是寡婦,尤其是風韻猶存的寡婦。好多次說是去徐侯爺府里,其實他都是去爬了寡婦墻頭。 喜歡寡婦就喜歡寡婦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你是儲君,總得避著些人,置辦一所宅子,將人一頂小轎抬到宅子里來,能花上幾個大錢?” 孟七郎嘴角下撇,鄙夷的道:“他卻喜歡偷偷摸摸上門,與人做起了露水夫妻。嘿嘿,太子東宮這么些年除了太子妃生了個兒子,其他女人肚子都沒有動靜,不然說不定又要出幾場奇遇,寡婦一朝偶遇情郎,誰知母憑子貴竟做了那后宮嬪妃?!?/br> 孟夷光樂不可支,孟七郎看上去老實巴交,可他那張嘴,完全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比孟季年損人還要厲害上幾分。 孟七郎說得嘴干,又倒了一杯茶喝下去,抹了把嘴繼續道:“老賀的妻子白氏,是太子妃沒出五服的堂姐妹,平常也有走動。經常去東宮瞧太子妃,不知為何與太子看對了眼,這次太子沒那么小氣,置辦了所宅子,趁著老賀不在家時,經常在那里幽會?!?/br> 孟夷光神情微凝,問道:“老賀又是從何處得知了此事?” “有次白氏身上掉下來封書信,老賀撿到后一看,見上面是太子的筆跡,如五雷轟頂,卻又不敢聲張。 有次找我喝悶酒,喝高了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講了出來。唉,老賀一威風凜凜的漢子,比阿蠻哭得還要傷心,我看著都不落忍,陪著他心酸難過?!?/br> 孟夷光想到比徐侯爺小上一號的太子,白氏能看上的,也只能是他的權勢,做中郎將夫人,哪有做后宮嬪妃風光。 “唉,會寫詩的男人,不但能騙小娘子,連老娘們都能騙?!?/br> 孟夷光瞪大眼失笑出聲,“太子會寫詩?” “老賀說是詩,什么夜探清水巷,巷里有嬌娘,身嬌如云彩,墮入銷魂鄉?!?/br> 孟夷光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笑得眼淚汪汪。 半晌后,她捂著肚子,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努力屏住笑意道:“七哥,老賀那邊你也不用太避嫌,不過定要要勸著他不要聲張,王相知曉此事后,白氏活不活得成還兩說。 但只要他鬧起來,讓皇上丟了臉,先前可能暫時無恙,可肯定會找他秋后算賬。這樣吧,我出銀子,你拿去選一些珍貴的磨喝樂送給他?!?/br> 孟七郎雙眼光芒閃動,頓時喜笑顏開,說了這么長一堆,總算達到了目的。還是九meimei最富有,人聰明能聞弦歌知雅意,又出手闊綽,拿到銀子后,也能順手買下自己早已看好的那一套珍品。 孟夷光哪能看不出孟七郎心中所想,他雁過拔毛,都是為了他那點子愛好,卻誤打誤撞交上了賀中朗將,老神仙要是知曉,估摸著不會再罵他亂花銀子。 她喚來鄭嬤嬤取了銀票來交給孟七郎,他眉開眼笑接過,用帕子仔仔細細包好,藏在了靴筒里,看得她嫌棄至極,捂著鼻子撇開了眼。 孟七郎卻面不改色,眨巴著眼睛道:“你七嫂看到后,我一個大子都得不到?!?/br> “去玩,去玩?!卑⑿U奶聲奶氣的聲音遠遠傳來,孟七郎臉色一變,忙撲到箱籠上,一迭聲招呼著丫環嬤嬤,“快抬走幫我藏好?!?/br> 孟夷光白了他一眼,說道:“搬到書房里去吧?!?/br> 阿蠻坐在裴臨川的腳背上,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腿,仰著頭不斷叫喚。 他面色柔和,拖著腿慢慢挪動到門口,不為所動的道:“我要叫上她一起,不太想與你玩?!?/br> 孟七郎見到自己的寶貝箱籠被抬走,放下心來笑著上前,一把抱起阿蠻舉過頭頂,將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在屋子里轉了幾圈,逗得他咯咯直笑。 “七舅舅,去玩,去山上玩?!?/br> 孟七郎好脾氣的道:“好,我帶你去爬山?!?/br> 裴臨川見阿蠻不再纏著自己,微微松了口氣,又見衣衫下擺被他抱得皺巴巴,蹙眉道:“阿蠻該開蒙識字了?!?/br> 孟夷光忍笑道:“他還小,手沒有力氣握不住筆,等明年開春了再教也不遲?!?/br> 裴臨川看了一眼笑得牙不見眼的阿蠻,回轉頭認真的道:“讀書習字后就不會太閑,沒有功夫纏著我,我們也能多呆在一起?!?/br> 孟七郎板著臉望天,孟夷光瞪了他一眼,才笑著對裴臨川說道:“外面天不冷不熱,我們叫上六jiejie也去爬山,到了山上之后,正好午飯在廟里吃素齋?!?/br> 裴臨川雖然不喜素齋,可只要能與她一起,也就無所謂的點了點頭,牽起她的手,無視孟七郎的眼光,神色坦然往外走去。 丫環去叫來了孟六娘,一行人慢慢沿著石階上山,阿蠻開始還要逞強自己爬,沒爬幾步后就再也爬不動,撲到裴臨川懷里要他抱。 “阿蠻你別去吵國師,讓七舅舅抱你?!迸崤R川雖然看起來溫和,可孟六娘還是怕阿蠻太吵太煩,惹了他生氣,忙開口阻攔。 孟七郎側開頭裝沒聽見,裴臨川面色平靜,彎腰抱起了阿蠻,穩穩往山上走。 “等你再大些,我就不會抱你,因為我只會抱我的媳婦?!?/br> 孟六娘看了孟夷光一眼,她雖面不改色,耳尖卻泛起了紅意,忙憋住笑轉開了頭。 孟七郎若有所思看著他背影,走到孟六娘身邊說道:“六jiejie,你說臉皮厚是不是會打遍天下無敵手?” 孟六娘捶了他一下,低聲訓斥道:“你少胡說八道啊?!?/br> 孟七郎不死心,還想再說,一聲驚呼打斷了他,抬頭望去,徐三娘子身邊跟著一堆仆婦,站在石階上像是一座山。 她居高臨下眼神怨毒,皮笑rou不笑的道:“哎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孟家姐妹呀。哎,你們孟府是不是風水不好,怎么姐妹們都接連被夫家休回了家,成了沒人要的棄婦???” 孟家三兄妹互看一眼,孟六娘眼神凌厲,孟七郎一臉憨厚,手掌一翻,匕首滑到了手心。 孟夷光神情淡淡,不緊不慢的道:“佛門凈地,怎么會有狗在亂吠?” 徐三娘臉色一黑,眼神從裴臨川身上移過,不甘憤恨各種復雜情緒在心里翻滾,她尖聲道:“孟九娘,你算什么東西,你罵誰是狗呢?” 裴臨川眼神困惑,揚聲道:“你長這么丑都嫁不出去,哪里來的臉嘲笑她們?” 阿蠻覺得好玩,拍著小手笑嘻嘻的跟著學舌,“嫁不出去,嫁不出去......” 孟七郎頓時哈哈大笑,孟六娘也噗呲笑出聲,孟夷光同情的看著徐三娘,這位真是女壯士,越挫越勇,一次次挑釁,上次的追殺之仇,她還沒有報呢。 徐三娘神色變幻不停,聽到他們的嘲笑,還有阿蠻不斷重復的“嫁不出去”,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心頭,她扯著嗓子直罵:“沒爹的小畜生,你給我閉嘴,再敢亂說我撕爛你的臭嘴!” 孟七郎臉上笑意散去,眼神一凜渾身暴起,孟夷光眼疾手快拉住他,對他使了個眼色。 阿愚身形快如閃電躍上石階,手掌翻飛寒光閃過,青絲簌簌掉落在地。 徐三娘慘白著臉,突然尖聲捂住了頭。 她頭上的發髻垂落散向兩旁,頭頂中間處,頭發貼著頭皮被剃得干干凈凈,黑發襯著雪白頭皮,看上去像是菩提根雙面蓮花。 丫環婆子們都看傻了眼,扎著手不敢上前,徐三娘像是瘋了般,捂著頭轉身就跑,凄厲的叫道:“我要殺了你們,一個個通通不放過,將你們誅九族碎尸萬段……” 第50章 難得一怒 裴臨川很生氣。 他極少有這樣的情緒, 厭惡一個人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以前對徐侯爺以及徐家,只要不出現在他面前,他根本不會想起他們。就算偶爾遇到,也是熟視無睹, 情緒再激烈一些, 就直接像是趕蟲蟻那般趕開作數。 在上山的途中, 再次遇到徐三娘,上次徐家試圖殺害孟夷光, 以至于令自己腹部受了刀傷的事, 再次涌上心頭。 自己受傷無所謂,可是他們居然敢對孟夷光下手,這點他絕對無法忍受。 京城晚市散去,早市接著開始, 鋪子的門板被放下來, 伙計們三三兩兩站在街邊漱口, 掌柜講究些,買了熱湯凈面后,還會順便喝上一碗藥湯。 天氣越發炎熱, 京城百姓選在了清晨出門, 以避開日頭, 街頭巷尾的人在此時也愈發多,幫閑們更是早早出門,去酒樓瓦子里候著,搶著奉承著貴人們,說些吉利話幫著跑腿,賺上幾個大錢,也能維持生計。 這時, 街上的人興奮至極,相互吆喝遞著消息,成群結隊往貴人巷里面跑。 貴人巷顧名思義,這里離皇宮近,周圍宅子里住的,都非富即貴。 徐侯爺也被皇上賞了貴人巷的宅子,搬進來時大宴賓客三天三夜,徐府門前馬車排起了長龍,從巷子里堵到了大街上去,比鄉下過年唱大戲時還要熱鬧。 可那些都遠遠比不上今朝,府門前被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甚至圍墻上,樹上都爬滿了人,府衙的捕快也全部出動,來到了侯爺府前,生怕有人趁機作亂。 他們并不敢上前阻攔制止,府尹也裝死,反正兩邊都不敢得罪,只得進宮去向皇上稟告,讓他去拿主意。 徐府大門,倒立在地已被砸得稀巴爛,阿愚阿壟,用板車拉了一車活雞,用匕首割開脖子,抓著雞翅膀與雞頭,無比認真將雞血從大門口起,一點點直灑到了前廳正屋。 徐侯爺被皇上封為長恩候,門檐上金光閃閃的長恩候匾額,被劈成了兩半,新換上去的,是白底黑字的匾額,遠看上去像是掛了一幅靈牌。 匾額上面寫著狗屎堆三個遒勁大字,臭味仿佛透過筆鋒撲面而來,令人捂鼻的同時,又讓人捧腹大笑。 “哎喲這不是國舅爺嗎?這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咦,那不是國師大人嗎,上次在藥鋪門口見過,長得真是比花還要好看?!?/br> “對啊,上次徐家小娘子還自薦枕席想要做妾,被國師嫌棄了,這次莫非是又要上趕著去,惹惱了國師?” “侯爺家的女兒去做妾?哎喲這真是千古奇譚,這徐家小娘子得有多丑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大門已破,擋不住外面看熱鬧人的窺探,各種議論聲傳進徐侯爺的耳朵,他眼冒金星,已經喊得喉嚨嘶啞,不是身后隨從扶著,早已站立不穩暈了過去。 全府所有的下人們,都圍在他身后,有人在傷心抹淚,有人面色憤恨,有人害怕縮成一團,有人不時偷笑幸災樂禍。 徐家的兒子們,稀稀拉拉各據一方,試圖將自己隱匿起來,卻因太過粗壯,身上都裹著鮮艷的綾羅綢緞,不管怎么藏還是很顯眼。 在他們身前,裴臨川拄著大刀,面無表情站得筆直,像是孤軍奮戰的英雄,一人面對著徐府上下眾人,卻不見絲毫的慌張。 阿愚阿壟撒完雞血,將雞隨手一扔,未斷氣的雞四處撲騰,雞血雞毛亂飛,混著看熱鬧人的指指點點,皇上千軍萬馬打進京城時,也沒有這般的喧囂氣勢。 府尹在皇上處領了旨意,王相與太子也得到消息,慌慌張張趕來時,裴臨川正準備離開,與他們狹路相逢,被堵在了門口。 太子見到滿府滿地的血跡混亂,腦子里嗡嗡作響,血氣上涌,手指著裴臨川,嘴唇抖動半天,哆嗦了半天才吐出了一個字:“你...你...” 王相也火冒三丈,裴臨川就算是國師,也太過囂張無禮,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不是在打徐侯爺的臉,這是在當場打太子的臉! 他黑著一張臉,吩咐隨從小廝將大門圍住,隨著太子來的禁衛班值,去驅逐看熱鬧的閑人。 “滾開,再不走冒犯了太子相爺,等于冒犯天顏!” 禁衛班值大聲吆喝,粗魯推搡著人群,拿起手上的刀鞘,劈頭蓋臉砸向跑得慢的人,尖叫聲哭喊聲四起,有那膽大的,憤怒吼道:“禁衛班值殺人啦,太子相爺殺人啦!” “天子出行也沒這般陣仗,我們究竟犯了什么律法?” 跑動的人群漸漸停下來,群情激奮眼見就要朝禁衛班值撲過來,混亂不堪。 王相心一涼,氣急敗壞的大吼道:“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誰讓你們朝他們動手的?” 禁衛班值頭領見狀,忙收回刀鞘高呼一聲,“大家都退回來?!?/br> 呼啦啦一下,禁衛班值退后一步,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由人群又慢慢圍了上來。 王相只覺得喉嚨發甜,他無力回轉身,看吧看吧,反正都被他們看了去,攔也攔不住了。 裴臨川根本看都未看太子與王相,他站在這里,是因為被門口的混亂擋住了去路,這時見門外平息了下來,又抬腿向外走去。 王相怒極攻心,厲聲道:“國師,你無緣無故闖入徐侯爺府邸打砸,無視規矩禮法,既然京城這么多父老鄉親都看著,不如說出來讓大家聽聽,讓他們評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