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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學姐才說把炸/藥留著,會用得上?!彼f。 周緒恍然大悟,“有道理啊,二層是整個實驗室的核心區,肯定沒那么容易任由外人闖進去,但管道口就不一定了,那畢竟是后來才搗鼓出來的!” 他說得興高采烈,一時忘了干嘔的事。 “你不難受了?”越知水輕飄飄地提了一嘴。 周緒臉色煞白,猛地轉身又干嘔了一下。 鄭希不冷不熱地斜了他一眼,他垂頭看向被血染紅的胸口,輕吸著氣,將貼在傷口上的衣料緩緩扯開了點兒,端詳起自己的傷口來。 “周緒,別光著吐了,藥拿出來?!痹街櫭?。 周緒顫抖著手,這才發覺鄭希的胸膛已經被染得一片鮮紅,他整個人懵了,連忙把包里的瓶瓶罐罐都翻了出來。 他手忙腳亂的,終于把紗布和速效止血散遞給了阿石。 然而紗布所剩不多了,這也是他直接用衣料包裹創口的原因。 阿石輕車熟路地撕開了鄭希的衣服,在按上鄭希的胸膛時,鄭希卻猛地倒吸了一口氣,眼里泛起了根根血絲。 鄭希緊咬著牙關,盡力不讓自己因為吃痛而喊出聲。 “啊,我沒按到傷口吧?!卑⑹读艘幌?。 鄭希搖了一下頭,悶聲說:“沒事?!?/br> 阿石直覺不對勁,又緩緩落了手,這一回的力度更輕的。 黑暗中,鄭希急促的呼吸使得胸膛也跟著起伏著。 只是那起伏的幅度很淺,像是他特意在克制著。 阿石怔住了,整個人像是被電著了一樣,陡然收回了手,那木訥的神情終于有了變化。 “這是怎么了?”周緒著急地大喊。 越知水眸光沉沉,像是在醞釀著滔天大怒一般。 遠處蹲得端端正正的貓這才微微側過身,一雙碧眼朝鄭??戳诉^去。 鄭希這才坦誠說道:“我好像斷了一根肋骨?!?/br> 他的語氣太過平淡,就像是在說什么“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好像?”越知水緩緩重復著他話語里的這兩個字。 “我斷了一根肋骨?!编嵪I袂榈坏丶m正道。 周緒瞪大了雙眼,“什么時候的事!” “炸門的時候?!编嵪;卮?。 “我說什么了?!痹街曇艉疀?,“你們還挺會逞能?!?/br> 周緒一雙眼都紅了,“希哥你感覺怎么樣?” 鄭希十分平靜地說:“彎腰會疼,但打直背也不大舒服?!?/br> 越知水奪過了阿石手里的東西,神情已經不耐煩至極,“幸好只斷了一根?!?/br> “越總,我自己來?!编嵪_B忙說道。 越知水冷冷地睨著他,“一會一旦有什么危險,你立刻躲遠了?!?/br> “……”鄭希點了一下頭,“行?!?/br> 檀羨看著越知水給鄭希處理胸膛的創口,她頭一轉,朝遠處爛泥一般的rou望了過去,實在難以想象膝蓋從上邊蹭過去是什么樣的感覺。 雖然從J市出來后,她見過的殘骸也不少,但少有惡心到這種地步。 況且這管道里陰冷,又足夠潮濕,給細菌和蠕蟲提供了足夠的生存條件。 幸好她聞不見那些腐臭的氣味,那股酒香像是散不開了一樣,一直在她的鼻邊纏繞著。 一轉眼,鄭希胸膛上的傷口已經簡單處理好了。 鄭希終于悶著聲從喉嚨里擠出了低沉的嗓音,“謝謝越總?!?/br> 越知水微微點了一下頭,終于直視前前邊的種種。 確實挺讓人難受的,在那些血rou上,還有細小的蚊蠅在盤旋著,那剛嘬過腐rou的蚊子飛了過來。 周緒大叫了一聲,猛地甩動著肩膀,試圖把那些蚊蠅拍開。 越知水沉默了一會,又朝一旁蹲著的貓望了過去,比周緒還要講究的貓正端端正正地蹲著,不知道為什么,她竟從那背影里品出了點兒委屈。 “手怎么樣,沒脫臼吧?!彼鋈粏柕?。 鄭希正想回答的時候,忽然發覺越知水看也沒看他,他順著越知水的目光緩緩轉動眼睛,然后看見了檀羨異變成的貓。 和在場他們的異變體比起來,這貓顯得太小了些。 渾身的毛都被打濕了,雖然不至于瘦骨嶙峋,但背上骨頭分明。 被打濕的皮毛看不出光澤,確實挺討人心疼的。 檀羨狐疑地朝越知水看了一眼,她連聲音也不想吭,畢竟以她現在的模樣,也說不出人話來。 沒想到越知水直接朝她伸出了手,那溫熱的手,十分輕柔地按在了她的前腿上。 這人這一靠近,酒香又撲鼻而來了,就算是屏住呼吸,那味道也在心尖上浮了出來。 時刻在提醒她—— 就是這樣的,這酒是這樣的香味。 她是真要醉倒了,整個人快找不到方向。 那突破了警戒線濃度的香味正要侵入她的大腦,占據她的理智。 檀羨變成獸形本來就是想克制自己別往越知水的方向撲,可換作是越知水先伸的手,她忽然沒轍了。 這酒味像是頂好的助眠香,她許久沒有過的困乏又涌了上來。 只是這一回,沒有像先前那樣頭昏腦漲,也不會因為極度疲乏而太陽xue抽痛。 所幸沒有在這關頭忽然昏睡過去,也沒有徹底被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