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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丞安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眼角瞥向蘇長老:“這就是你太桁的待客之道?” 蘇長老沉著臉看了一眼陸氏兩兄弟:“你們先出去?!?/br> 蘇長老話音未落,朱丞安卻像是接到了一道密令,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不必了,既然貴宗認定殿下不在這里,本侯就先告辭了?!?/br> 他說完隨意拱了一下手禮便轉身離開大殿,朱丞安走到大殿外時,便看到戚長老和他的那一群靈獸,當即沉下了臉色,甩袖大步走了下來。 戚長老見此揮開靈獸,給朱丞安讓出一條路來。 朱丞安走到戚長老身邊時微微頓了一下腳步:“你們太桁仙門別太張狂,這天下說到底還是要聽皇室的號令?!?/br> 戚長老并沒有回答,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等到朱丞安離開后,袖袍一動,靈獸們便紛紛散去。蘇長老帶著陸氏兩兄弟從大殿里走了出來,剛好看到大批靈獸成群結隊的背影。蘇長老頓時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是在做什么?” 戚長老板著臉:“太桁仙門不可欺。他們撤得蹊蹺,之后恐怕會卷土重來?!?/br> “那也沒有必要現在就直接撕破臉,不知道掌門師兄什么時候才能回來?!碧K長老無奈地搖了搖頭,背著手走了下去:“風雨如晦啊?!?/br> 陸岳和陸瀾跟在蘇長老身后,陸岳迷茫地看向陸瀾:“蘇長老在說什么?” 蘇長老像是才想起來這兩個人:“你們兩個自己去刑堂領罰,尤其是你,還敢在鈞天殿里面拔劍!能耐了你!” 陸岳蔫蔫應道:“是?!彼f著轉頭看向藏鏡峰的方向,神色看起來有些憂愁:“也不知道大師兄什么時候能出來?!?/br> …… 三個月后,方謙自靈泉當中睜開眼睛。 方謙忍不住伸了個懶腰,閉關的這段時光他過的甚至稱得上悠閑。 畢竟這一天十二個時辰當中,他有十個時辰是睡著過去的。仙骨生長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醒著體驗未免痛苦,睡著了反而沒有感覺。 這一睡下來,頗有種歲月不知寒暑的感覺。 方謙從泉中起身,泉水順著烏發一路滑落下去。當他赤著腳走到岸邊時,靈氣已絲絲縷縷一般將他身上的水汽都剝離開,猶自停留空中,晶瑩璀璨。 方謙拿起放在岸邊的白衣展開披在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世間的靈氣有所減弱。這一點在他突破到金丹巔峰時感受最為明顯,直觀體現在原本堆滿了靈石的儲物袋,如今空了一大半。 太桁仙門有自己的靈脈,他又身處在內門藏鏡峰當中,按理來說不應該出現靈氣不足的情況。 方謙蹙了下眉摸出弟子令,先給師尊唐景辭發了一道信息,卻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方謙嘖了一聲,給陸瀾發去信息,依舊沒有回應。 他坐在靈泉邊的石頭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線,這是仙骨愈合時的表象體現,大概再有兩三天就能徹底愈合了。 藏鏡峰外的封印是幾個長老聯手下的,他仙骨未完全好之前根本沒辦法離開山峰半步。方謙想了想,從儲物袋里翻出一塊木料,以指為劍雕出小人的模樣。只是這一次雕的比上一回還要不走心,連起碼的五官都沒有了。 方謙咬破指尖,點了一點血在小木人的頭上,小木人動了動胳膊腿,有些笨拙地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看了方謙一眼,不怎么靈巧地打了個招呼,捧著臉等方謙的回應。 方謙懶洋洋地揮了揮手,小木人這才心滿意足,一蹦一跳地離開了藏鏡峰。方謙摸了摸鼻子,堅決不承認是因為自己的血這小東西才會變得這么活潑。 …… 而此時太桁內門中。 林少信將門推開一道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左右,見四周沒有人在,才從門縫里鉆了進去。 季崢站在書桌前,執筆抄著太桁的門規,桌子上堆滿了書卷。 “阿崢,我來救你出去?!绷稚傩盘匾鈮旱土寺曇??!拔抑酪粭l小路可以從后山離開太桁,我一會兒就送你到入口處,你……” 季崢頭也不抬,落筆寫下了最后一個字,同時打斷了林少信的話:“外面現在是什么情況?” “外面……”林少信一驚差點說漏嘴:“沒什么情況啊?!?/br> 季崢蹙了下眉,側開身子示意了一下自己腳腕上的困仙索,有這個東西在他的修為完全被壓制住了:“幫我解開?!?/br> 自從幾個月前朱丞安離開后,蘇長老就將季崢帶到了這個地方,讓他抄一千份門規靜心,抄完之前不得動用靈力。 “好?!绷稚傩畔乱庾R應聲后,卻又覺得有點不對,猶豫地看向季崢:“這一次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你下山之后記得先做偽裝……” 季崢擱下筆坐了下來:“先解開?!?/br> 林少信聞言慣性半蹲下來,想幫季崢解開困仙索。 “不能解!” 林少信手上一抖,下意識看向門外。就見陸岳氣沖沖的抱劍走了進來:“你可真是我的好師弟!” 林少信慌忙站起來擋在季崢面前:“師兄對不起……我只是害怕……能不能不把阿崢交出去?” “誰說要把他交出去了?他是我們太桁的門人能交到哪兒去?”陸岳把劍往桌子上一拍直接坐了上去:“我是奉命來看著他,不讓他亂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