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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湊到季崢耳邊:“不然你以為我沒進兗州就和師弟師妹們分開行動是為的什么?當然是因為帶著一個小孩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了?!?/br> 當然還有一個理由是帶著主角占著氣運,案子會好破一些。 季崢愣愣地捂著自己被敲紅了的腦門,他覺得自己的耳朵也有點癢,但是手不夠捂不過來了?!澳悴碌搅顺⒉粫浜?,那為什么還要讓葉師姐去官府要卷宗?” “傻,既然趙家當時還有人活著不可能不向仙門求助,若是一直沒有人出面,反而會引起兇手的警覺,我還怎么暗中調查?”說要調查的人在說完后又靠回窗邊,望著一江春水悠悠然的飲著仙人醉。 方謙在現代是常飲酒的,但作為大師兄的二十四年卻滴酒都未沾過。即便有修為撐著喝不醉,臉上也染上了一抹薄紅,像是被調開了的胭脂。 季崢看得愣了一下,隨即便移開了視線。 這個人果然不靠譜,那些話都是忽悠我的。季崢鼓著臉生起悶氣,卻也沒有再出聲打擾,殊不知方謙已經將整個神識覆蓋了整個酒樓。 趙家一夜之間死了七十余口人,這么大的事兒就算明面上不說,私下里討論的人也不會少。 這酒樓當中,就是最適合談論的地方。 “趙家一向與人為善,雖然也是仙門的人,卻從沒有仙人的架子,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只是可惜了趙家的那位大小姐,聽說她本該拜入上清宗的,因為想多陪家人呆兩個月,沒想到就這么香消玉損了?!?/br> “他家的二少爺不更是,聽說和曾經的仙門第一人望舒仙君的資質也有得拼,可惜嘍,這一次趙家徹底絕種了?!?/br> 偷聽卻被驟然點名的望舒仙君:“……” “他們家的小兒子趙長生不是逃出來了嗎?” 與他同桌的人停頓了一下,湊到他耳邊悄聲說道:“我聽在府衙當差的大舅哥說那位趙家小少爺昨兒夜里突然暴斃了,聽說是憂思過慮,發急癥走的?!?/br> “滿門被殺,自己又是一個沒什么修煉天賦的,連仇都不知道跟誰報,換我我也窩囊死了?!?/br> 后面傳來敲酒杯的聲音,其余幾桌聊的也都是差不多的內容。 方謙收回神識的時候,一壺酒已經喝到了底兒,桌子上的菜肴也被生悶氣就開始吃菜的季崢吃了個七七八八。 “小豬,你這么能吃,我要養不起了?!狈街t抬手又敲了一次。 季崢捂著難得有些凸起來的肚子沒有說話,卻在小二結賬的時候,將儲物袋中唯一一塊靈石拿了出來。 店小二眼睛眼睛,臉上樂開了一朵花:“原來是個小仙君,失敬失敬……”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伸手,那塊靈石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銀葉子。 “多的就當時打賞了?!狈街t說完拎起旁邊的小孩直接走下樓,邊走邊語重心長的教育:“有沒有人教過你,錢是不能浪費的,否則它就不愛你了?!?/br> 季崢被拎的一臉麻木:“我也不愛錢?!?/br> “不愛也要尊重它?!边@才不枉費他特意從掌門師尊那里要來的銀子,畢竟行走凡間花費靈石實在是太奢侈了。 好不容易被放下時季崢瞥了眼身邊高挑的人:說的這么好聽,倒是把我的靈石還給我。 方謙察覺到季崢的目光,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你不愛它就要懂得放手?!?/br> 季崢:“……” …… 雖然很多修仙世家就建在凡人界,但是要避免爭端也要清凈修行,總不能離凡人太近。 龍脖子山在兗州城東,是一處難得的小靈脈,趙家就建在山腰處的靈脈上,要先走過一段山路才能抵達。 如今剛剛入春,正是雨季,方謙和季崢剛走到山腳下細雨就落了下來。 季崢好不容易才干了的衣服轉眼間就濕透了,他將手撐在頭頂,下意識看了眼身邊滴雨不沾的人。 “別看我,有能耐就自己用靈力擋住雨?!狈街t這么說著拍了下身邊小孩的腦袋,他原本濕透的長發瞬間變得干爽起來。 上次隗陰山之行,季崢倒是摸到了一點靈氣運轉的邊,但是不代表他剛剛引氣還沒成功練氣的人可以直接用靈力擋雨。 季崢憋紅了臉,頭發再次濕透了也沒把一絲靈氣引出來,轉過頭就對上了方謙戲謔的目光。 他怎么會聽信了這個人的話,仿佛是個傻子! 季崢憤憤地想著,下意識加快了腳步,奈何旁邊的人身長腿也長,他再怎么急行這個人都可以不緊不慢的跟上。 這樣一趕路他們倒是很快看到了雨幕中的趙府。 趙家不過是新起的修仙世家,自然比不上有萬年底蘊的太桁仙門,但是一眼望去能看到圍墻內依山而建的亭臺樓閣、雕梁畫棟,自有一番江南水鄉的精致美感。 趙家的大門此時緊閉著,門上貼了兩條官府的封印,從外面看不出什么異樣。只是方謙才一靠近就下意識的蹙起了眉峰,明明是雨天,這里血腥氣竟仍如此的濃郁,活像是將這里所有人的血都放干,然后鋪滿了整座莊園。 方謙一把拎住還在一味往前走的季崢,拍干了他身上的雨水,單手將他夾了起來,舉步一躍到趙家的圍墻上。 人小體輕、身不由己的季崢掛在方謙的手臂上,深吸了幾口氣,勉強控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牙齒:好想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