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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恨看著楚封的側臉,兩只手握緊又松開,屈辱羞憤的火焰開始升騰。 楚封猶不自知地繼續在他怒火上澆油,語氣輕松地問:“那周周你會變形嗎?你是靠什么維持住人形的?要不要開去沒人的地方,變個給我看看?!?/br> 沉默片刻,洛周周低聲說:“你這個惡劣的壞人!世上最無恥的狼人也及不上你!你的血都是臭的!”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滿心滿懷的悔恨。 我為什么沒聽洛佩將軍的話,離這個人遠一點。 “滴滴——”因為他們這輛車停了太久,后面的車開始不耐煩地按喇叭。 洛周周回過神,開始去開車門。 楚封手疾眼快地按下鎖門鍵,松開油門將車開了出去。 “你開門,放我下去?!甭逯苤懿煌5仃娱T把,大聲喊道。 因為憤怒和用力,他臉色漲得通紅,胸脯也上下起伏。 楚封趕緊將車停到路旁,轉頭大聲說:“這是在車道上————”話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見洛周周滿頭是汗,臉和眼圈都通紅,嘴角往下撇著,整個人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痹掍h一轉,他立即放軟了聲調。 “我不需要你虛假的道歉?!甭逯苤苈曇舳紟е澏兜目耷?,“你的道歉比狼人的誓言還不值錢?!?/br> 楚封聽到這神情不變,繼續道:“我錯了,你將你的秘密告訴我,但我不該取笑這件嚴肅的事情?!?/br> “周周,對不起。雖然我的道歉比狼人的誓言還不值錢,但我此時此刻的歉意是發自內心的?!?/br> 楚封的語氣很鄭重,表情也很誠懇。 洛周周生氣一陣后,漸漸平息下來,緊抿著嘴坐在座位上,也不再試圖去開車門。 楚封探過上半身,打開副駕駛前的儲物柜,取出一盒紙巾,抽出兩張遞給洛周周。 “給,擦一擦吧?!彼麥芈暤?。 洛周周情緒瞬間又激動起來,他轉身大叫:“我沒哭!” “不是,我讓你擦擦汗?!背膺B忙道:“我當然知道你沒哭,只是這車里太熱了,我也要擦汗?!?/br> 洛周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雖然一臉干爽,但神情不似作偽,便慢慢伸手接過了那兩張紙巾。 楚封看著他,眼底又閃過笑意。 洛周周低頭擦著剛才激動出來的汗水,聽到駕駛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然后面前出現一只手指修長的手,掌心托著兩粒他曾見過的,用彩色玻璃紙包起來的糖果。 “吃糖嗎?”楚封問道。 “不吃?!甭逯苤苡舶畎罨氐?。 想了想不解氣,又說:“你上次給我的糖果,我都扔掉了的?!?/br> “哦,是嗎?”楚封毫不在意地回道,并剝開一粒糖,丟進了嘴里。 “我上次給你那種挺好吃的,是藍莓味的?!彼枪f道:“不過最好吃的還是橙子味,可惜沒了?!?/br> 洛周周輕嗤了聲,帶著惡意地說道:“你上次給我的就是橙子味的?!?/br> 那酸酸甜甜,縈繞在舌尖的橙子香,他還記得。 “哦……”楚封拖長聲音,意味深長地哦了聲。 然后不再說話,微笑著繼續開車。 洛周周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心里氣得直癢癢。 這個人,真的又狡猾又討厭。 他再次想起洛佩將軍給自己說的那句話,離他遠點。 越野很快行駛到了關卡,士兵遠遠就打開大門,原地敬禮。 洛周周想起上次闖關時的艱辛,心里有些悻悻然。 楚封側頭看他一眼,目光意味深長,顯然也是記起了那事。 不過好在沒說什么使人生氣的話,讓已經作好戰斗準備的洛周周舒了口氣,緊繃的神情也放松下來。 楚封看著前方,臉上又露出一抹笑,瞬間隱去。 越野通過貝亞爾鐸擁擠的街道,停在了警署停車場。 洛周周下了車,走了兩步又回頭,透過車窗對著楚封說:“謝謝你送我來警署,再見?!?/br> 說完,也沒等他的回應,轉身就走。 洛周周走入了大廳。 上次被抓進來時是深夜,總共沒有幾個人,但現在整個大廳熙熙攘攘,到處都是穿著制服的警察。 他四處張望,循著記憶往廳里走。 墻邊站著一溜戴著手銬的人,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 “嗨,看我發現了什么?一只漂亮的,沒有被標記過的小羊羔?!逼渲幸幻莞吣腥藢χ逯苤艽盗寺暱谏?。 周圍站著的其他幾人都開始哄笑。 見洛周周看過來,那男人慢慢裂開嘴,露出發黃的牙,并伸出舌尖舔了下自己的下唇。 他眼睛閃著亢奮的光,“我要撕爛你那貼身的小外套,聽你的求饒和哭泣,再尖叫著————” “尼古,給我安分點?!币幻聿膲褜嵉呐蟛竭^來,揪住他的衣領,露出腰間的槍套,低聲說:“再聽到你說一句廢話,就將你和“獸王摩根”關在一起?!?/br> 洛周周認出這名女警,就是他上次在警署認識的珍妮。 尼古舉起帶著手銬的手,說道:“長官,我已經蹲滿日子,剛被提出來,就等著您來開手銬了?!?/br> 珍妮拿起手上的文件板看了下,粗暴地給尼古解開手銬,喝道:“快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