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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許時西說,“忙你的去吧?!?/br> “我能忙什么呀?”朱雯笑,“真不需要我陪你?” 許時西的臉裹得嚴實,看不到表情,他抬腳,輕輕踢了下輪胎:“你是溫和宣嗎小雯子,婆婆mama的?!?/br> “行,我不說了?!敝祧┦?,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有問題隨時打我們電話?!?/br> 許時西后退兩步,抽出插在褲兜里的手往外揮了揮,行動中透著嫌棄。 直到朱雯的車消失在視野里,許時西才轉身往酒店走。 “你看微博了嗎,許時西來X市了耶?” “真的嗎?他來X市干嘛,我沒看到新聞???” “不知道,是有個粉絲在機場偶遇他,說他特別特別特別帥,還要到了許時西的簽名,我好酸?!?/br> …… 擦肩而過的兩個女孩子的閑聊鉆進他耳朵里,又立馬被腦海里的旋律擠出去。 許時西按下電梯鍵,看著往下跳躍的樓層數,垂在身側的右手微動,指尖敲擊著并不存在的琴鍵。 ?!?/br> 電梯到了。 同時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按著琴鍵的手指僵在半空。 許時西擰著眉回頭,剛才擦著他走過的女孩子站在他身后,緊張且忐忑地問:“許時西?” 電梯到達的提示燈一直在閃,許時西邁進轎廂,所有的表情都藏在口罩和墨鏡后面,他按下關門鍵,丟出幾個字:“認錯了?!?/br> 被拒之門外的粉絲在些微的錯愕后,原地跺腳:“啊啊啊啊真的是我哥哥!” 她的好友說:“人家不都說你認錯了嗎?” “怎么可能,我愛豆誒,他化成灰我都認識!” 電梯里,許時西眉頭緊鎖,口罩后的唇繃成一條直線。 他剛才的靈感被粉絲那一拍,就像是突然被剪斷的風箏線,怎么都抓不住。 刷卡開門進房間。 許時西抽過茶幾上的樂譜,把已經成型的一段旋律記了下來,他抱著吉他,反復彈奏修改。 在他身旁,散落著數張只有開頭或者寫了一半甚至寫完整首后都不滿意報廢的樂稿。 沒人有知道,幾個月前,許時西突然陷入了創作瓶頸,他不是寫不出歌,是寫不出讓自己滿意的歌。 就像是給易林的歌,對方也很滿意,但他卻很不滿意,因為那首歌充滿技巧,像是趕著交作業匆忙寫的。 就算違約,許時西也不想把這種作品交出去。 一連寫了好幾個版本,許時西越寫越煩躁,干脆放下筆,隨意地撥著吉他放空自己。 對于音樂,許時西有近乎強迫的執拗,他知道什么樣的歌大家什么聽,什么樣的歌受歡迎,除了他以外沒有會覺得那些廢稿有問題或者不好。 窗外天色漸暗,回神時許時西已經無意識地彈完了一整首歌。 一首輕快活潑的新歌。 他愣了愣,抓過樂譜本把這首歌都記了下來。 靈感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沒有靈感的時候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什么都寫不出來,腦子里空空如也,而有靈感的時候他甚至不到十分鐘就寫完一首歌。 就像干枯很久的泉眼,突然冒出潺潺水流。 最后停筆時,許時西再次抓過吉他,彈奏起來。 十七歲的少年,青春爛漫又狠厲,會躲在喜歡的人身后,會因為濺到臉上的血嗷嗚大哭,心思簡單,面對高景行時藏不住心里想法,像個沒斷奶的孩子。獨自一人時又獨立冷靜,能迅速判斷危險,也能舉起刀保護自己和身后的人。 在計劃里,許時西需要交給劇組兩首蘇和的角色歌。 寫這首歌時,他腦海里全是他在片場看到的蘇和和宋讓。 看到他時眼里閃爍著無數星星的宋讓,和被血污染了漂亮臉蛋后眼眶緋紅眼淚成滴成滴往下砸的蘇和。 把他名字掛在嘴邊,翻來覆去表達愛意的宋讓,和藏在門后,冷靜擦拭手中短刀的蘇和。 宋讓和蘇和這個角色完全不同,但卻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許時西一口氣把兩首關于蘇和的歌都寫完了。 他有段時間沒有這種感覺了,寫歌時不用反復摳一個音符,也不用反復刪改一個段落,而是一氣呵成,自然而然地形成一段美妙的音樂。 許時西抱著吉他邊彈邊哼唱,長腿交疊,穿著酒店拖鞋的右腳跟著音樂在空中打著節拍,偶爾俯身,長臂展開,肩背拉出好看的線條,給新出爐的歌填詞。 他心情很好,這種好具體表現在他接通溫和宣電話時,隔著手機溫和宣都能聽出來。 許時西將電話外放,放在茶幾上,問:“有事?” “你再不開機,我就要殺到酒店來找你了?!睖睾托f。 許時西:“說事?!?/br> 溫和宣:“出來喝酒啊西西!” “不去?!痹S時西說,溫和宣一個“別”字剛出口,還想多勸勸,許時西停筆,筆冒在茶幾上點了點,“剛才在酒店大廳我又遇到了粉絲?!?/br> 溫和宣:“這不很正常,你這種大明星走哪兒不遇到粉絲!” 許時西仿佛在和智障對話:“那你說我在這種大明星,和你去喝酒是不是在邀請別人來圍觀?” “那我們去包……”溫和宜卡了下殼,自言自語,“包間也沒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