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6 倫敦愛情故事
雖然古德曼把知道的都交代了, 但有關「魔鏡」交易仍有一些不明之處。 歇洛克簡單稱述了目前所知,詢問華生有關莫蘭的情況。 “聽愛德華茲說,昨夜圍剿時你帶隊單獨行動。你那邊具體遭遇了什么?隔壁那家伙怎么被弄得那么慘?!?/br> 隔壁病房被警員內外把守, 他們看管的兇犯莫蘭做完取子彈手術至今未醒。 “哦!這就是一段驚心動魄的追捕經歷了?!?/br> 華生喝了一口咖啡, 詳細描述了昨夜的情況?!案鶕砘鸬某鰶]所示, 喬治探長包圍了樹林一角。莫蘭,那個家伙是最早退場的,他和助手兩人提著四個大箱子就悄悄要離開。你們猜箱子里是什么?” 凱爾西配合地猜了, “是錢,應該不是美元,而是金條?!?/br> “回答正確?!?/br> 華生表示兩方狹路相逢, 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現對方,五對二,但己方卻沒有占到優勢?!澳m先開了槍, 一擊就中了一位探員的胳膊?!?/br> 當時雙方距離稍遠。 莫蘭的視線也無法穿透樹叢,但他的運氣不錯,是一槍就打傷了一個警察。 并不戀戰。 莫蘭帶著助手從另一個方向奪路而逃。 一逃一追中, 有一個人幫忙指明了追捕方向。 狼人尤爾出現了。 狼是不會爬樹, 但長著一層厚厚毛發仿佛狼人的尤爾, 他如同猿猴能在樹上迅速竄行,更對樹林非常熟悉。 在尤爾的幫助下, 不多時, 華生就追趕上了莫蘭。 正面交火, 一觸即發。 芝加哥的警察雖有配槍, 但在這個時代并未正規訓練, 完全比不上莫蘭那種身經百戰的戰場精英。 很快, 警探們全部受傷, 好在莫蘭的助手也是慎重數槍無法再逃。 接下來,就是華生與莫蘭之間的對決。 “可惜,它不適合被寫到小說里,章節名我都想好了《兩代神槍手之間的廝殺》。請別說我自夸,這種標題更吸引眼球?!?/br> 華生說得輕松,但昨夜當面對槍林彈雨時,是一步錯就要見死神的危險。 技高一籌也好,運氣使然也好。 昨夜,華生先擊中了莫蘭的右肩,這直接讓莫蘭喪失了繼續使用右手開槍的能力。 抓活的。 華生一直記得這點,但意外難免發生。 “莫蘭中彈后,慣性地朝后退了一步。地上正好有塊石頭讓他滑了一跤,他沒站穩,朝后仰倒摔了下去?!?/br> 華生如同解析慢動作一般,演示了當時莫蘭的動作,“人的運氣真的很難說。那一摔,讓莫蘭直接昏迷了?!?/br> 華生當場就給莫蘭做了初步檢查。 他發現莫蘭在朝后倒地時,不僅是后腦勺受傷,更是被地上尖利碎石磕傷了脊椎位置。 “醫院對此也不樂觀,莫蘭傷的位置太巧了,極有可能引起高位截癱。具體傷情還需等他清醒才能判斷,但他能不能醒也是一個問題?!?/br> 華生并不同情莫蘭,這人不僅組織策劃犯罪惡貫滿盈,即便對他的同伙自己人也不手軟。在此次槍戰中,他的助手是被莫蘭拉住擋了一發子彈。 聽到這個消息,兩位偵探也是無言。 其實,莫蘭清醒后有很大概率什么都不會交代,這人可不是慫貨古德曼。 “好吧,那我們就先看一看莫蘭及其助手的隨身物品?!?/br> 歇洛克說著就見華生從病床枕頭下取出一本筆記本。 “那些金條贓款,我全都交給警方了。這是莫蘭隨身帶的,還有從莫蘭與他的助手身上搜出的用品都在?!?/br> 華生從床頭柜取出一個布包,“鋼筆、小刀、火車票、匯票本等等,它們都在里面了。我一件件清點過,還記錄了清單?!?/br> 莫蘭與助手離開樹林時,除了提著四箱金條,沒有其他的行李物品。 從這兩人的習慣來看,不會在旅店里留下能指明行蹤的證物,而隨身攜帶的必備物最有勘察價值。 “華生先生,您真是一位了不起的神槍手,更是一位了不起的偵探助手。請相信,沒有誰比您更棒了,能醫能武,幾乎是全能助手。有你在,讓探案變得輕松許多?!?/br> 凱爾西檢查著這些物品,對華生不吝贊美,說得都是肺腑之言。末了,她抽空給了歇洛克一個微笑。 歇洛克微微頷首,接受了這個微笑。 這是凱爾西在夸獎他,夸獎他在與華生共事三年中,培養出如此出色的助手。 華生克制著被夸后的愉悅。 他就是那么淡定,才不會因為一時被夸就忘了被魔鬼打擊時的郁悶。 盡管莫蘭在筆記本所寫都是計劃綱要而非詳細如日記,但零零總總的要點已暴露了不少線索。 比如他在美國有那幾個重要聯絡人,比如他常去兌換錢款的銀行,比如一些武器的訂單,比如一些火車票表示他去過以及將要出發的城市。 「年末,送別摩西?!?/br> 凱爾西掃到了這一條,莫蘭寫的摩西,是不是她認識又懷疑的摩西教授? “今天是十一月十四日?!?/br> 歇洛克知道凱爾西一直懷疑摩西要金蟬脫殼,借著假死遁逃離開美國,“莫蘭所謂的送別,會不會將m教授送離美國?” “紐約的那位摩西已經病入膏肓,如果那是替身,而健康的m教授已經脫身躲到暗處?!?/br> 凱爾西敲了敲筆記本,“不能讓m教授搶得先機毀去線索,我們得封鎖莫蘭重傷的消息。至少不能讓外界知道莫蘭很可能昏迷數日,或極有可能癱瘓?!?/br> 必須封鎖消息,為調查莫蘭筆記本的記錄爭取時間。 哪怕只能隱瞞一時,但多爭取的每一秒都是在為逐步摧毀犯罪集團努力。 歇洛克轉念想到一個‘好’辦法,“不如干脆點,直接劫獄怎么樣?莫蘭被抓的事瞞不住,他被送醫院也瞞不住,但劫走他藏起來治療,很符合那伙人的行事風格。 ” 華生連連點頭,“福爾摩斯先生,您的這招夠徹底,就讓那些兇犯們自行去猜吧!需要我再添加些犯罪集團內部勢力互斗的劇情嗎? ” “這倒不必了?!毙蹇酥苯泳芙^,沒有必要畫蛇添足增加愛恨情仇的戲碼?!拔覀冎灰_保這場劫獄和真的一樣。至于別的,那伙人會自行猜疑補齊?!?/br> 歇洛克看向凱爾西,“班納特先生,您意下如何?” 凱爾西表示認同,“這確實是一個奇招,能拖延不少時間?!?/br> “您贊同就好,這方面您是專業的?!?/br> 歇洛克謙虛地說著,“您有什么好建議就盡管吩咐,我一定全力配合?!?/br> 凱爾西:這方面是哪方面?她怎么就是專業的了? 歇洛克回以微笑,福爾摩斯從不信口開河,凡事都講證據。 四年前的法國伊夫堡監獄大劫案仍未告破,時至今日在逃三人仍高懸在通緝榜上,這就是一份最好的證據。 凱爾西無奈了,什么是冤案,這就是百口莫辯的冤案。 誰能相信她真不是故意撞上監獄血案,也不是故意送上門去做劫匪。此事法利亞神父與唐泰斯都能作證。 歇洛克:上次杰瑞沒帶他一起,這次大家自編自導自演一場也不錯。 華生提出了正經問題,“我們什么時候行動?” “今晚?!?/br> “今晚?!?/br> 兩位眼神交流的偵探立即給出相同答案。此事還要鬧得越大越好,鬧上新聞報道讓m教授看見并信以為真才行。 凱爾西暗道,這種戲弄人的事,尤其是戲弄犯罪集團眾人的事,做起來感覺還真不錯。 *** 轉眼三個月。 圣誕與元旦都在忙碌中過去。 1880年,二月中旬。 冬天已經走到尾聲,初春的氣息悄然而至。 剛剛走過的這個冬天不太冷。 突襲圍剿「魔鏡」交易的成果不錯。 當場抓獲馬戲團與vv幫一眾,嚴厲打擊了非法兒童人口買賣,差不多將這一條線連根拔起。 得道多助,安娜曾經救助的牙醫也出現在芝加哥。 牙醫帶來了安娜被害的真相,更帶來了安娜苦心收集的實證。 安娜,那位月亮灣前飛刀演員之一,正因決意揭露團長安德烈的罪行而招來滅口之難。 事情說來也不復雜。 最開始是艾麗莎帶著四位仆從偷偷去看馬戲演出,她卻因好奇心闖入了正在進行畸形孩童交易的樹林。一起誤入其中的還有去找蘑菇吃的小丑大衛。 兩人被安德烈逮個正著,當然不能放他們輕易離開。 對于大衛,安德烈是想將這位馬戲團演員也變成犯罪集團的自己人。 對于艾麗莎就有些難辦了,這個女人盡管喜好獵奇事物,但堅決抵制孩童非法買賣。 艾麗莎的四位仆從被就地解決。 艾麗莎被暫時關押在月亮灣馬戲團,因為她是富商之女又是嫁入豪門,安德烈沒能隨便把人殺了。 算來算去,將人毒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安德烈將此當做投誠考題讓大衛去處理艾麗莎,又派默頓監視大衛確保不出紕漏。 大衛惶恐不安地給艾麗莎吃了少許毒蘑菇,還想著要盡力拖延時間,但是毒素一直都因人而異,他無法把握準確用量。 艾麗莎只吃了一頓就瘋狂跳舞,直至精疲力竭。等到她再睜眼,整個人已經瘋了。 愧疚不已的大衛決定幫助艾麗莎逃跑,也許讓她盡快回家還有找醫生治愈的可能。 月亮灣馬戲團是一個冷漠的地方,只有為數不多的善人。大衛找上了唯一可信的安娜,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兩人計劃將艾麗莎送走,計劃卻只成功一半。 艾麗莎被送到了人流密集的芝加哥火車站,她是重獲自由,但是大衛的舉動被團長安德烈是為背叛。 安德烈毫不猶豫地殺死了大衛。 大衛至死沒有說出安娜也參與到了放生計劃中。 安娜得知大衛慘死,在遠離麻煩與揭露真相中選擇了后者,她決意收羅證據一定要鏟除安德烈等人的犯罪鏈。 別小瞧任何一個飛刀表演的被綁者。 舞臺上,被綁者遠遠沒有投刀者來得風光無限,但是能夠承受一次次死亡風險的人,其心理素質是異常堅毅。 安娜選擇潛伏在月亮灣馬戲團,在馬戲團里策動了狼人尤爾成為可靠幫手,又在馬戲團外找上了紐約牙醫幫忙。 紐約牙醫有著模仿字跡的高超本領。 整整一年,偷梁換柱。 安娜將安德烈藏起的真賬冊幾乎都換了出去,同時將牙醫偽造的賬冊放回馬戲團,是成功瞞過了安德烈。 只要搞定最后幾本賬冊就能完美收網。 安娜也找好了報案方向,她深知警方內部勢力復雜,不如將證據一式兩份交出去。 她剛好在芝加哥表演就向名偵探愛德華茲報案,而讓紐約牙醫做二手準備向另一位名偵探班納特報案。 雙重保險,總能奏效。 計劃卻趕不上變化。 安娜最后一次竊取賬本被史蒂夫撞破。 別看兩人是飛刀表演的搭檔,史蒂夫果斷下手重傷安娜。 打斗中,安娜只能盡力做了力所能及的一件事,一把火將安德烈的賬冊都燒了。 既然不幸被發現盜取賬本的行為,為免安德烈懷疑以前的賬本也有問題,那就先毀去證據。 安德烈氣急,命令讓史蒂夫一刀砍去安娜的頭,把她的身體拖出去剁碎喂猛獸。 混亂中,遲了一步的狼人尤爾趕到時只看到了一顆死不瞑目的腦袋。她搶走了安娜的頭,消失在夜色中。 不久就有了鏡中狼人靈異事件。 尤爾借此放出風聲,誤導追殺她的史蒂夫走錯方向。 她帶著安娜的頭,卻沒有相關實證,只能等最合適的時機引偵探們正面圍剿「魔鏡」交易。 后來的事不必贅述,偵探的一步步調查,偽裝成沙俄飛刀客潛入了月亮灣馬戲團。 更是搞了一場轟轟烈烈的醫院劫獄事件,迷惑敵方,爭取到了近三個月的調查時間。 這個冬天,喬治探長在芝加哥處理安娜留下的實證,借此將安德烈等馬戲團一系連根拔起。 愛德華茲順著這些買賣記錄,跑遍其余各州,盡可能將vv幫的其余交易點一一清除。 華生與利奧繼續偽裝兩位偵探,借口在英國有急事的旗幟先離開了美國。 此舉是為掩護凱爾西與歇洛克的真正行蹤,讓他們能暗中順利地調查莫蘭的犯罪網。 歷時三個月,歇洛克與凱爾西將莫蘭筆記上所提到的人物與地點都走了一遍。兩人在這一過程中偽裝成各種角色,甚至一度假裝成逃獄的莫蘭及其助手。 成果斐然,可謂將m犯罪集團的美國勢力幾乎全數搗毀。 與此同時,有關「魔鏡」交易的司法審判也出了結果。 那也是一個好消息,包括安德烈、古德曼等在內的一眾主犯皆是被判死刑且立即執行,而那些從犯也都被判了無期徒刑。 至于莫蘭和他的助手? 那兩位被‘劫獄’后關押在警方秘密看守點,因為傷勢過重,最終是先后死去了。 同樣傳出死亡消息的還有一個人,來到美國后一直多病的摩西教授在今年年初于紐約病逝。 這位m教授的葬禮只有少數人參加,是幾位與他共事過的大學老師,而不存在什么身份來歷不明的人。 死去的摩西,是真正的m教授嗎? 這個問題已經無解,而由「魔鏡」引發的調查也告一段落。 雖然成效不錯,但這條打擊犯罪的路一直遍布荊棘,有些成功是以鮮血與犧牲換來的,比如連全尸都不留的安娜。 死亡與意外不知何時就會降臨。 即便如此,仍然有人心懷正義,不畏艱難地去阻止黑暗罪惡蔓延。 ** 2月15日,情人節過后的一天。 兩位偵探馬不停蹄地忙碌了三個月后,總算回到了紐約。 洗漱打理一番,終于能舒舒服服地在法利亞神父的餐廳享受美味晚餐。 餐后。 唐泰斯仿佛是算準時間,堵住了凱爾西與歇洛克的去路。 唐泰斯先問了一句,“兩位,今晚吃得怎么樣?” 凱爾西狐疑,“有事就直說。詢問菜品怎么樣,不像你的風格?!?/br> “ok!我也不搞鋪墊了?!?/br> 唐泰斯遞出了一封信,“第一次,我遞出信,是為了朱爾的失蹤案;第二次,我遞出信,是為了賓利小姐的婚事。這是第三次,但很遺憾,你們不會喜歡里面的內容?!?/br> 什么內容? 厚厚的信封裝了幾份報紙。 打開一看,這是昨天早上的芝加哥當地報紙新聞。 『驚爆!芝加哥兇案處警長喬治被當街攔殺!』 『驚爆!平克頓偵探社駐芝加哥總社遭受炸..彈攻擊!』 『驚爆!芝加哥監獄發生內亂,十四名重刑犯死亡,其中一人死相凄慘!』 前兩則新聞都沒有出現相關人員的照片配圖,最后一則是附上了不打碼的清晰照片。 只見古德曼被反綁跪在地上,他的臉部被捅了八個血窟窿。 新聞報道已指出,殺人者將監獄內銅勺掰成兩截,以尖利斷口殺害了古德曼。 殺人者自行供述是為鏟除叛徒,背叛幫會者一定會被處決,叛徒的死亡輪不到法律來審判。 這封來信如同一盆冰水當頭澆下。 毫無疑問,vv幫仍有殘黨。 幫派分子在前天夜晚展開了瘋狂報復,是選擇了法院審判后而死刑開始前。 那意味著打擊犯罪并未徹底取得勝利,而此番報復行為是尋釁挑事的含義甚重。 凱爾西深呼吸,最先關心的還是安全問題?!皭鄣氯A茲和喬治……” “雖然新聞報道的內容很聳人聽聞,現場戰斗也很激烈,但好消息是他們都沒有受傷?!?/br> 唐泰斯又拿出了一份電報,“電報與信都是愛德華茲先生發來的。芝加哥的新聞,估計明天會在紐約刊登,他先寄來報紙是讓你們有心理準備?!?/br> 報紙并沒有提到傷亡情況,也是警方封鎖了相關消息。 電報上,愛德華茲卻說得清楚。 己方沒有人員傷亡,而偵探社的建筑無可避免被遭到了毀壞。監獄里處決古德曼等人的兇徒已自殺,此事背后不是vv幫殘部那么簡單。 電報末尾:「據我調查,vv幫實則是某一幫會的外圍。販賣畸形兒童是那個幕后幫會的賺錢手段之一。具體情況,見面再談?!?/br> 歇洛克讀完電報,已想盡快訂火車票再回芝加哥。 唐泰斯及時說到,“三個小時前,愛德華茲先生給我了電話,轉告兩位在紐約等他。昨天他已經離開芝加哥,目前在紐約附近處理私事,最遲三天一定能來找你們?!?/br> 如此,兩位偵探只能再紐約耐心等待。 正因為這份突如其來的壞消息,從餐廳回家的一路不似來時輕松。 氣氛略沉悶。 兩人都沒怎么說話,半個小時后下了馬車。 凱爾西拿出鑰匙開門,正要和歇洛克說明天見,但見他并沒有立即回隔壁的意思。 “我有話和你說?!?/br> 歇洛克指了指凱爾西的房門,“現在打擾你幾分鐘,可以嗎?” “請別說打擾,湯姆,你知道的,你從沒有打擾過我?!?/br> 凱爾西請人進屋一起在沙發落座,她問歇洛克,“請說,什么事?” 歇洛克沒有立即開口,看了凱爾西三秒,終是語氣堅決嚴肅地說,“杰瑞,這次,我不允許你去!” 這句話仿佛說得沒頭沒尾。 沒有任何前提,而迄今為止,誰都沒提過要去什么地方。 客廳內,氣氛卻忽而安靜。 凱爾西顯然聽懂了歇洛克似乎莫名其妙的話。 她卻裝作彷如不知,“你不允許我去?去哪里?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決定?“ “杰瑞,裝傻是沒有用的?!?/br> 歇洛克沒讓凱爾西蒙混過關,因為這件事與以往不同。 “剛剛的消息,vv幫幕后有人,這些幫派分子報復了「魔鏡」交易的主要偵破者。此次我們如果不是始終匿名在暗處,肯定也已經遭遇了打擊報復。這些事讓你憤怒,你想要潛入那個幕后幫會將其徹底摧毀?!?/br> 凱爾西沒說話。 歇洛克接著道,“請別用沉默來表示否定。我了解你,你一定有了這種潛伏做臥底的想法。實話實說,我也有一樣的想法。但很抱歉,這次只能讓我一個人去,你不可以。我不同意你去?!?/br> 既然真實想法被挑明,倒也不必否認。 “不錯,我想要將幕后幫派連根拔起。這種幫派組織從外部突圍很難,臥底是最好的方式?!?/br> 凱爾西話鋒一轉,“不過,哪怕你猜測正確,但是你又有什么資格不允許我去?” 這樣問未免傷人。 凱爾西放軟語氣,“抱歉,我的用詞過分了。作為我的朋友,你的確有資格勸誡我的某些不當決定。但,你要有正當理由?!?/br> “正、當、理、由?” 歇洛克嗤笑出聲,“你說,我只是作為你的朋友有資格勸誡,而且你問我要一個正當理由?!?/br> 歇洛克猛地站了起來,側跨一步站定在凱爾西面前,俯身湊近坐在沙發上的人?!敖苋?,如你所愿,我就給你一個正當理由!” “理由很簡單,你也不可能不明白。幫派組織和以往我們去過的地方不一樣,它不是黑暗古堡、不是o俱樂部、更不是馬戲團。那是一個沒有客套禮儀的地方,且幾乎全都是男性?!?/br> 歇洛克凝視著凱爾西:“加入一個心狠手辣的幫派,哪一個成員不被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地檢查。更不可能被單獨分到某個房間休息,而入會初期必然處于被隨時被監視的狀態?!?/br> 那意味著什么?答案再明顯不過。 一個人的女扮男裝偽再精妙,在入幫的清查規矩面前,是男是女是無法遮掩的。 歇洛克也是因此反對凱爾西冒險。 話已至此,理由已足夠正當。 凱爾西并不會一意孤行,心底已認同了歇洛克的說辭,表面卻不顯分毫。她故作不解反問,“不錯,幫派組織是如你所言,可那又怎么樣呢?” “怎么樣?” 歇洛克被眼前這人的裝傻給氣笑了。 他驀地再前傾,一手搭在沙發背上,另一手搭上凱爾西的衣領紐扣。是一邊摩挲著凱爾西的領扣一般緩緩開口: “凱爾西,你應該知道的,其他人不會像我一樣紳士地尊重你。幫派組織更不存在紳士。去那里臥底,他們會怎么檢查入會者?讓你脫光了,驗明正身只是第一步。你敢嗎?” 凱爾西看著近在遲尺歇洛克,這才虛心地接受了他的意見。 “好吧,我不喜歡那種驗身方式,我同意打消臥底的念頭?!?/br> 歇洛克聞言,稍稍松了一口氣。 下一刻,凱爾西卻戳了戳仍然搭在她領扣上的那只手。 “雖然我接受你的意見,但我不完全認同你的話。湯姆,你所謂的紳士會有這種動作?” 話題從正事上移開,氣氛也變得曖昧起來。 凱爾西玩味地笑了,“還是說,歇洛克,你反悔了?反悔自認是一位紳士。我記得馬戲團那晚,你還是很堅定的?!?/br> 馬戲團的第一夜,摸人領結的是凱爾西。 狡猾的歇洛克成功曲解此行為,不紳士的班納特先生是要迫不及待地解開他的衣扣。 這一局,凱爾西現在就找回來了。 如今,后悔做紳士嗎? 對于某些方面,歇洛克承認他不能繼續嘴硬。 “是的,我改變了想法?!?/br> 歇洛克順水推舟地認了,“某些時候,我希望自己不是一位紳士。比如……” 比如現在。 夜燈,沙發,兩人。 一個坐著,另一個站著彎腰無比靠近對方。 此時,歇洛克只要不紳士就能順勢而為,戳破凱爾西女扮男裝的事實。 凱爾西對此心知肚明,但她不退反進,用食指挑起了歇洛克的下巴。 “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我怎么忍心看著您輕易地做出反悔的事。您不可能言而無信的,必然是有不得不的理由,就請讓我給您一個理由?!?/br> 就聽凱爾西說到,“和幾年前賭系蝴蝶結的情況類似,現在我們再賭一次。如果您贏了,您就可以不紳士地向我確認一件事,而我會心甘情愿地配合您。怎么樣?您賭嗎?” “如果我輸了呢?”歇洛克當然非常希望贏,但他還是盡量保持理性思考,考慮輸了的后果。 但不得不說,他在面對凱爾西時,理性已被感情侵蝕,只能維持在及格線水準。 “你輸了?”凱爾西本來沒想挖坑,她只是忍不住想要和歇洛克刺激地賭一把。 “假設你輸了,就答應我一件事。什么事,我還沒想好,以后再說。反正不會違反你的原則?!?/br> “成交?!毙蹇耸疽鈩P爾西開局,“這次怎么賭?” 凱爾西想著賭什么,隨意掃視房間。 離開紐約是初秋,豈料回來已是冬末。這次出行的冬裝都是臨時在外添置的。 是的,冬裝。 這次就賭與冬裝相關的。 “上次是系蝴蝶結,這次我們來一個升級版?!?/br> 凱爾西微笑著問,“湯姆,你會織毛線嗎?三天內,織出一條花紋不錯的羊毛圍巾,你就贏了。三天,剛好能等愛德華茲來紐約。這個賭法不錯吧?” 還敢說不錯? 這明明是花式折騰人的方法,試問有幾位男士能做到? 下一刻,歇洛克卻嘴角上揚,以盡量平靜的口吻說: “親愛的杰瑞,請牢記,好運不會一直偏愛某個人。上次是你贏了,這次輸贏是該輪換了。請別介意,我以此為你補上昨天二月十四的禮物。說吧,你想要哪種顏色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