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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縮在轎里的杜思。 “李治飛,你隨我這十幾年來,膽子漲了不少啊?!敝茗櫟t一字一頓道,眼里泛著冰冷的光。 “承蒙左相大人厚愛,教給下官這樣多的東西?!崩钪物w不卑不亢,竟無過多反應。 周鴻祎大怒,雙眼赤紅道,“快說!你把那小子藏到哪兒去了!” “下官不知大人在說什么?!?/br> “事到如今你卻還在裝蒜!”周鴻祎雙眼陰晴不定,“若說出杜思藏身之所,我倒還能饒你一命?!?/br> “下官深知左相大人,您只要起了心思,便不會再做節外生枝的事?!崩钪物w眼神閃爍,直直望進周鴻祎眼底。 周鴻祎大笑,咬牙切齒地說,“李治飛,你可真懂我??!” “下官不才,一點眼力還是有的,否則怎能在左相大人身邊活了這十幾年呢?!?/br> “你是要魚死網破么?”周鴻祎直截了當道,“無論如何,我都是最后那個收網的人!云州、雍州一帶已遍布北陵士兵,我不信一個小小的杜思、還能逃出生天?!” 李治飛沒有說話,一陣風掠過,月光在二人面上浮動,映出一片冷清的光。 縮在轎中的杜思膽戰心驚,這時才回想起方才李治飛對他說過的話,他用手去探軟轎的后壁,輕輕一推、竟推開那層厚厚的墻壁了。 “我知道,你還念著杜永秋,他已經死了十幾年,你至于跟個死人較勁嗎?”周鴻祎語氣一軟,又開始裝模作樣,“我將他的尸體交給你,既杜永秋早已入土為安,你又何必去打擾他呢?” “杜永秋是被大人害死的?!崩钪物w曲折委婉的話語突然注入一股力量,竟與周鴻祎對抗起來,“若不是大人當年特意策劃那樁人命案子,杜永秋也不至于在牢獄自縊!” “哦?當真是這樣?”周鴻祎冷冷一笑,反問道,“難道與你這個摯交好友的出賣毫無聯系嗎?!” 李治飛一頓,面上驟生出不忍,他眼底流過極為明顯的愧意,竟隱隱有淚光閃過。 “李治飛,你可真能裝,當年你那些信誓旦旦的話全都忘了么?”周鴻祎面色狠毒,陰測測道,“你心里一直惦記著杜永秋,面上卻還要裝著憎恨他,你在我面前不知多少次貶低過杜永秋,你心里過得去嗎!朝里都道我臉皮比城墻還厚,但說起這做人的底線與原則,在你李治飛面前,我周鴻祎可猶如一位牙牙學語的幼童!” “你!”李治飛被氣的說不出話,不久,他平復下來,鎮定的望著周鴻祎。 “你在故作鎮定?”周鴻祎挑眉道,“我不吃你這一套?!?/br> 李治飛不做聲了,任周鴻祎出言諷刺,他都毫無反應。 “杜思到底在哪兒?”周鴻祎一雙眼突然望向那頂軟轎,李治飛微微一笑,周鴻祎一把將他推開,抽出腰間長劍直直刺向轎中。 然而,他卻撲了個空。 “?”周鴻祎劈開幕簾,轎里卻空無一人。 “你把杜思藏到其他地方了!”周鴻祎高聲道,此時,蹲在轎外的杜思只與周鴻祎隔了一層墻壁,月光透過被撕裂的幕簾照到轎里,透過那條縫隙,杜思能清晰看到轎前情景。 “快說!他在哪!”周鴻祎一把揪起李治飛衣襟。 “偷龍轉鳳,不止左相大人會這一招?!崩钪物w淡淡道。 周鴻祎氣急,這時,有一人從街角跑到周鴻祎面前,在他耳邊低語幾聲,只見周鴻祎臉色大變,憤恨地望向李治飛。 “大人不去追嗎?”李治飛輕笑道。 周鴻祎額角青筋畢現,忍著氣說,“我當然要親自去追?!?/br> 說罷,他轉過身似是要離去,杜思終于松了一口氣。 突然,一把劍直刺向立在一旁的李治飛,周鴻祎緩緩將劍沒入他的身體,玩鬧般在里攪了幾下,遂猛的抽出,李治飛吐出幾口鮮血,抽搐著身子倒在地上。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敝茗櫟t緩步走上前,由上而下俯視著那張溢滿痛苦的面龐,“我本想留你在我身旁多帶些時日,不曾想你撞上來送死?!?/br> “下一個……你便會、把我推出去?!崩钪物w虛弱道。 “哈哈哈哈”周鴻祎仰天大笑,“沒錯,我正如你所想那般處置你,不用盡你最后一點價值,我能叫周鴻祎么?” “小、小人?!?/br> “不錯,我就是小人?!敝茗櫟t又補上幾刀,“古往今來,你見過朝中有幾位君子?不心狠手辣、如何能得到一切?如今,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誰能阻擋了我?圣上寶座,不過是垂手可得之物!” 周鴻祎十分狂妄,地上的李治飛此時只有進的氣、確無出的的了,周鴻祎驟然冷靜下來,他用李治飛的衣物擦凈劍身,遂收回劍鞘道。 “李治飛,你是第一個騙得了我的人,我就不取你項上人頭留紀念了?!?/br> “你……不過是…不想再看見…我的臉而已?!崩钪物w無力道。 “哼,我不與死人計較?!?/br> 臨走前,周鴻祎又留下一句話,“等我取了杜思的項上人頭,你們便可在九泉之下團聚了,屆時不忘提提我的名字,好讓杜永秋來陽間找我?!?/br> 周鴻祎走了,李治飛卻笑了。 誰能想到,堂堂左相竟被同一人連騙數次,說出去,怕是沒人會相信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