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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這一個父母早亡、拼命打拼的男人會與堂堂太尉有關聯,我想,左相大人您再清楚不過了?!?/br> 周鴻祎露出一個從容的笑,杜思心無嬉戲之意,正色道。 “云成化又辦砸了什么事,你們又為何殺害程潛…這是你心知肚明的事,也正為實情?!?/br> 杜思眼里透著固執的光,沖周鴻祎沉聲道,“我已道出實情,左相大人會將我送出去嗎…那自然是不會的?!?/br> “對于左相大人,以及身后跟隨你的人,山盟海誓是用作換取雙方信任、從而達到目的的手段之一,你們為達高官不擇手段,泯滅人性,不知騙過多少真正為國的忠良人士,我小小一個杜思,你又怎會看在眼里?左相大人踩著一個個人頭上位,腳下不知涌過多少血雨腥風,你滿手鮮血、卻還有顏對我講那些大道理…”杜思慢慢直起身,走到周鴻祎面前一字一頓地說,“你也配嗎?” 周鴻祎一頓,驟然大笑出聲,為杜思鼓起掌來。 “好一張利嘴,怪不得李知府拿你沒有辦法?!敝茗櫟t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響,“杜思啊杜思,人如其名,才思敏捷,我沒想到,短短數日、你竟已查至這般地步,真正與你爹一樣,長著一個聰明腦袋?!?/br> 聽聞杜永秋,杜思又緊張起來,周鴻祎將他的反應一一收于眼底,笑瞇瞇道。 “既然如此,你便來猜猜,為何太上皇對我束手無策,我做了那樣多的壞事、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惡人,怎么卻還過得如魚得水呢?” 杜思咬緊下唇,周鴻祎接著道,“你可知,我生于北陵,那兒可是距離蠻夷最近的地方,往前幾代的皇帝便常常重兵把守此地,我周家得以強大,輪到我這一代時,已手掌三十萬大兵,當時太上皇其中的段修謹都得看我的臉色行事,即便將他升官加爵、也奈何不了我?!?/br> 段修謹正為段景衡之父,杜思已明白了什么,只見周鴻祎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繼而說道。 “段景衡定將當年的事全都告訴你了,沒錯,段修謹確實是我殺的,他雖勇猛、卻過于魯莽,既不能為我所用,除之為快?!敝茗櫟t雙眼微瞇,似在回憶當年,“不過,我卻沒那么早要殺段修謹,他是被送上門的…” 說罷,他又看向杜思,“你能活到現在,也出乎我意料之外?!?/br> 杜思瞪著周鴻祎,面上已隱隱浮現幾分憤懣,周鴻祎卻并未繼續這個話題。 “言多必失,我們還是來聊聊正事?!彼钟鹨粋€笑容,向杜思勸道,“話已至此,你當真沒有一點點心動?若身后無仰仗,你怕早已是他人刀下一抹孤魂,這與我行徑又有何不同?” 杜思再無最初那般鎮定,他似已猜到周鴻祎接下來的話,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你與杜永秋一樣,凜然正義、胸懷一腔熱血,話都說的這般好聽,但你們父子二人卻有一個小小的缺點,那便是,未免過于高看了自己?!敝茗櫟t還是那個笑容,卻令杜思覺得十分扎眼,“無權無勢,便無人在意你,你們施行正義、沉冤昭雪,不都是仰仗了旁人?明面上,搬弄自己那一套、落得一個好名聲,殊不知你們父子背后的人為此cao碎了心,單憑這一點,你施行的正義還有公道可言嗎?” 周鴻祎望著杜思激憤卻帶有幾分自責的臉,緩緩道。 “不過是官官相壓罷了,如此看來,你杜思,與我又有何不同?” “你!” 杜思雙眼發紅,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哈哈哈哈?!敝茗櫟t大笑,“此情此景,竟與十幾年前一模一樣,可杜永秋的兒子長進許多、不像他那般脆弱?!?/br> “是你殺了他!” 杜思吼出聲,便要撲上前去,可周鴻祎身手矯健,早已躲到牢門外,并將枷鎖拷上。 “你可知杜永秋當時的樣子?”周鴻祎調笑道,“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啊?!?/br> “你這卑鄙無恥小人!”杜思死死扒到門前,似要將周鴻祎的臉映在腦中。 “我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杜永秋便自縊了,他若有半分你這般踏實的心,便不會死在牢里了,如此看,你爹當真是個有骨氣的人,眼底容不下一顆沙子兒?!?/br> “豬狗不如的東西!” 杜思眼眶欲裂,周鴻祎近在眼前,他卻無可奈何。 “你聰穎過人,便再來猜猜…”周鴻祎在牢門外恣意道,“你爹究竟透露出一份有關手札上的秘密嗎?” “他不會的!” “哦,這般肯定啊?!敝茗櫟t撫上腰間玉佩,似是無意道,“既然他未道出實情,卻為何要自縊呢?” 杜思一愣,周鴻祎未給他喘氣的機會,拋下一枚重磅炸|彈。 “杜永秋自縊,一無顏面、二無尊嚴,除了泄密一事,還有什么會令他做出如此反應?” 杜思沉默了,此刻,他腦中一片混亂,竟真開始懷疑其此事真假。 “杜思,你怎能懷疑杜永秋呢?我不過是做了個小小的猜測,你竟當真了?!敝茗櫟t挑眉,向杜思柔聲道,“杜永秋是絕不會泄密的,你怎么會懷疑他?他可是你的親爹?!?/br> 見杜思不可置信的雙眼,周鴻祎又道。 “看來,你也并未我想象中那般堅貞高尚,既然如此,為何不投入我麾下,不要再守著那勞什子正義了?!?/br> 杜思無力垂下頭,周鴻祎卻仍不依不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