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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極具攻擊性的言語將一些人震住,終于,有一人承受不了杜思所給予的壓力,她撲通一聲跪下,流著淚失聲道。 “大人!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我承認、是我撒了謊,那晚我與另外幾人偷懶,出去喝了幾口水,沒想到、沒想到回來時,小少爺竟不見了!”她似是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彎著脊背將頭抵在地上,“我沒臉見裴老爺、更無顏面對知州大人,可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鬧得如此大、小少爺到現在都未尋到!大人、求你原諒我!” 另外那幾人沒有表示,而此刻,那已經不重要了,這名婆子的哭聲極大,其他院的下人紛紛湊來看熱鬧,一張張面色迥異的臉印在杜思腦中,在那些或鄙夷、或輕蔑的視線下,那些哭訴是如此蒼白無力。 杜思不知該以什么言語去安慰她,值得將她扶起,自己出了裴家宅子。 作者有話要說: 還欠著一章,繼續補,謝謝一直以來包容我的姑娘們,真的很感謝你們。 過年我會獻上在我能力范圍內的紅包。 第66章 云洲疑云(十二) 短短幾日,一晚連死兩人的消息傳遍整個永中, 同時, 醉霄樓掌柜裴興繼的倒霉事跡被許多人口口相傳, 一些人跑來裴興繼面前冷嘲熱諷, 氣得他回去又發好一通火,這下子、裴興繼宅邸的下人們又遭了殃。 杜思于空暇間找到季時,仔細詢問那晚的行蹤,因有其他護院發現,季時早早便出現在醉霄樓,而季時卻未對曹正明等人說清, 怎樣看, 這其中都有貓膩。 “季時, 你那晚為何去醉霄樓?當時又為何不明說?”杜思咄咄逼人,將季時堵的沒話說。 “我、我…”季時結結巴巴, 眼珠子亂轉, 竭力找了個理由, “大人、老爺還等著我去倒茶,小人先走了!” 他慌張離開, 身后似有洪水猛獸在追趕他,杜思當下篤定,這個季管事絕對在隱瞞什么。 除此外,裴宅還存在一個疑點,那便是裴興繼的夫人王氏十一日晚的行程,杜思曾問過其他人, 每提及此事,那些下人無一不露出惶恐的神情,并立即尋了理由脫身而去,他也向張志傾訴過,但他并未往心里去,反而覺得杜思太過敏感,他不好去問裴興繼,只得將此事與對余萬的疑惑一并往后放。 杜思走出裴宅,腳下無意識向前動作著。 此時,他所能調查的僅僅只剩下姜堰了,醉霄樓伙計曾言當晚見到吳老漢進了后廚,姜堰卻并未說明,杜思回味起這位人人可憐的喪夫女子,那雙猶帶三分恨意的眼浮現于腦中,不知不覺,杜思走到永安街,路上人來人往,無人因他的停頓而滯留,醉霄樓雖有損壞,卻仍能看出昔日輝煌,一旁的小吃鋪子已消失殆盡,有一人站在其中一間前,不知在望什么。 杜思凝視片刻,最終走上前去,那位鋪子老板并未回頭,兩人一同站在廢墟前,縱使有幾刻眼神交流,卻相顧無言,最后,老板開口打破沉寂。 “杜思,莫同我浪費時間,快走吧?!彼c那天一樣,所言看似無意,眼里卻蔓延著無盡悲傷。 杜思搖頭笑道,“我為那罐糖向您道謝,多謝您了?!?/br> 老板臉上終流露出幾分笑意,兩人間彌漫的沉重被沖散許些,灑在身上的陽光也有了朝氣。 “家妻生前喜愛看書,見聞洗染,我也看了幾本,卻參不透古人所言,家妻常拿這個說笑,我不是讀書的料?!彼貞浧鹜?,杜思眼前好似浮現一對夫婦朝夕相處的畫面,老板雙目輕合,飽經風霜的面龐仿佛柔和許多,“可我知道,千萬經典,孝義為先,我身為一個七尺男兒,不順乎親,非以為子,雙親已至耄耋,若我棄他們于不顧,實枉為人子啊?!?/br> 老板釋然一笑,又說道,“婉君若還在世,看到我這幅模樣,她定會不開心的?!?/br> 杜思見他看開,心里也跟著高興,兩人斷斷續續又聊了一會兒,而老板所接的一句話,徹底出乎杜思意料之外。 “聽聞裴掌柜的兒子小智不見了,愿他能盡快尋回小智,一家人早日團聚、平平安安?!崩习鍑@息道,又對杜思說,“小智素日活潑好動,可與我兒子一樣,都喜歡吃糖,裴興繼也常常命下人來我家鋪子買糖,以后,這鋪子恐怕也開不了了?!?/br> “你確定小智一直在您這里買糖嗎?”杜思疑惑道。 “萬分確定?!崩习咫y得帶上些自豪,“他只認我家的糖,加之離得近,裴掌柜也都帶些糖回去,小智可是他的心頭rou,放在手心里寵上天的?!?/br> 二人道了別,杜思眉頭緊鎖,緊接著又去了姜堰家。 姜堰家中僅剩她一人,杜思望著角落里那堆空酒壇子,腦中回憶著姜堰種種行為舉止,一個計謀忽然浮上心頭。 “大人,找民婦有何事?”姜堰一直坐在那張還算干凈的小板凳上,她面容憔悴,整個人瘦了許多,“若是為我家公公而來,民婦只能復述那日同知州大人說的話了?!?/br> 杜思微微一笑,帶著許些安撫的味道,他坐在姜堰對面,雙目緊盯著她道,“我此行并非為吳老漢,而是姜夫人您?!?/br> “我?”姜堰一愣,面色閃過瞬間錯亂,很快便恢復正常,“民婦當晚只去滅了火,這可是有人看見的?!?/br> “我聽說姜夫人您也在后廚做活,不知案發當晚,你是否留在醉霄樓的廚房?”杜思輕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