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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因粗心馬虎、疏漏疑點而誤判人命,實屬不該啊?!?/br> 即便是夢,卻與世事一般難料,慈祥的老人表情突變,睜著一雙銅鈴般大小的眼死死盯住杜思。 “杜思,答應我,一定要親身驗查,用自己那雙眼睛辨清真偽,莫走我的老路!” 這位耄耋老人突然一把抓住杜思,那雙瘦如干柴的手像鐵鏈一般緊緊纏住他,令他不得掙脫束縛。 “為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杜思大聲喊道,眼前的老人置之不聞只是,固執的重復著那幾句話。 “若非親眼所見,不可輕信于人!答應我、答應我!” “我不是你的親兒子,你硬要逼著我做什么?起碼把事情說清楚??!”杜思掙|扎道。 “答應我,答應我!” 杜永秋執著道,同時手下力氣劇增,抓的杜思疼痛不已。 “好、好,我答應你!”杜思疼的不行,不得已答應道。 杜永秋身影像被風吹逐的白霧,逐漸散去,杜思心跳如雷,慢慢數出一口長氣,可當他還沒緩過神時,杜永秋的臉又驟現于眼前。 “我的手札…” 那張臉面色泛青,無比猙獰,猶如地獄討債的惡鬼前來索命,杜思喉中一哽,心跳的更快了。 “啊——” 五月初旬九號卯時,于鄴城一家普通客棧,一聲凄厲嚎叫響徹云霄,竟比那打鳴的公雞還要響亮,來往行人紛紛打了一個激靈,包括那坐在轎廂里的縣令,也被嚇的打翻了茶杯。 杜思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整個人像是剛淋了一場大雨。 下一刻,他用門閂拴好的的房門被一腳踹開,身著勁裝的杜雨出現在杜思面前。 “何人在此造次?” 杜雨‘唰’的一下抽出佩劍,雪亮的光一閃而過,劍身鋒利無比,倒映出杜思一張驚魂未定的面孔。 房內除了杜思,再無他人,杜雨定定望過去,剛好與杜思視線相對。 杜思:“我、我做一個夢?!?/br> “……” 杜雨表情未變,只是眼神十分耐人尋味,她將劍收回劍鞘,慢慢退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隆化縣眾人一一來杜思房間串門,等到杜思好不容易將杜蘅打發出去,他才松了口氣。 夢中場景由仍歷歷在目,杜思不禁起身翻找行李,將杜永秋留給原身的手札取出來。 里面內容與之前無異,杜思心有余悸的放回手札,他還以為會出什么靈異事件,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夢到原身的親爹! 杜思做到桌椅上,連忙給自己倒杯茶水壓壓驚,同時,他開始回憶起自己初到這個世界的點點滴滴。 穿越前一晚他在宿舍睡覺,一覺醒來身處異世,原身手握那位知府干爹送給自己的信倒在床上,好不凄慘。 直到這個夢之前,杜思都認為這只是一場巧合,可今日所夢杜永秋,卻令他大為轉觀。 原來的杜思真的是被水嗆死的嗎? 杜思啜飲一口,陷入沉思。 “大人,杜大人——” 門外突然傳來孫平的叫喊,杜思剛抬起頭,只見今日被摧殘多次的房門又被人一腳踹開,孫平開心的猶如一個二百斤的孩子,翹首期盼。 “杜大人,鄴城的知縣大人來啦!”孫平跑到杜思跟前,連忙道,“沒想到大人所斷霖水一案傳的這樣遠,您的英明神武都到了這位皇帝表親的耳朵里了?!?/br> “噗——”杜思噴出口中茶水,被孫平熟練躲過。 “誒喲,我的大人吶,您怎么還沒穿衣服?快、我給您更衣!”孫平急急忙忙拿來杜思掛在衣架上的長衫,就要給杜思手把手穿上。 “別、別,我自己來,你坐下喝茶?!倍潘紦屵^衣服,末了還對孫平勸道,“別搶,我自己穿得快?!?/br> 孫平果然沒有動作了,只不過他抑制不住內心喜悅,口里一直叨擾著。 “風水輪流轉,沒想到事情傳的這樣快,鄴城都知道了!” “是啊,傳的可真快?!倍潘即┲路胶偷?。 “還是大人您有得一手斷案神技,要不是您,霖水縣那樁案子恐怕就要找個替罪羔羊壓過去了?!睂O平又嘆息道。 杜思動作一頓,沒有說什么。 “知縣大人的轎子就在客棧外,大人您動作快些!”孫平急的團團轉。 “哈哈,皇上不急太監急?!倍潘夹α诵?,接著束好頭后跟著孫平出了房門。 二人風急火燎的趕到客棧門口,只見其他人都站在一旁,一頂寶綠色軟轎停在路旁,襯著街邊柳樹,橋下潺潺流水,甚是具有詩意。 杜思掃了一眼,發現其中并無井恒的身影,今早他似乎也沒有過來… “大人,快去吧!”孫平推了一把杜思催促道。 杜思望著那頂寶綠色軟轎,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 “公子,這位大人姓宋?!倍呸颗苌锨皩Χ潘夹÷曊f道。 杜思摸摸杜蘅的頭,深吸一口氣來到軟轎前。 轎旁有幾個車夫,他們望了眼杜思,在觸及杜思身上樸實的衣袍后都不約而同的裝作四處看風景,沒什么表情。 這頂軟轎裝飾十分華麗,帷帳用上好的料子制成,上面繡有許多杜思所不知的圖案,金黃色的流蘇垂落在旁,點綴著許多不一樣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