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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高老爺的夫人——王氏。 這位夫人深色漠然,杜思想起石頭的話,又望望四周,并無那位少爺的身影。 “知兒還未回來,我收到信件立刻回來了,誰想竟出了這種事…戚兄放心,我定會找到真兇,替絮貞報仇!” 高老爺語氣極軟,戚安搖搖頭,眼中空無一物,整個人蒼老了許多。 無論高家人如何保證,他的女兒已經回不來了。 杜思嘆息,來到高府后門,這里有一架木橋,底下清水環繞,許多紅色錦鯉游于其中,一旁更有假山環繞,朵朵杏花怒放,杜思佇立不過一刻,身上便已沾滿花瓣。 不知何時,一道身影出現于杜思身后,隨著他一起觀賞風景。 “井恒,捕頭查完了嗎?”杜思問道。 “快了?!?/br> 杜思轉過身,眼中盛滿憂愁,“即已無事,你帶上杜蘅回去吧?!?/br> 井恒點點頭,杜思又道,“回去早些歇息,這幾日你未睡,我可都看見了?!?/br> 他露出一個充滿朝氣的笑容,青年眼瞳微動,抬起的步伐不禁放慢了。 井恒突然伸出手,輕輕掠過杜思額角鬢發,光影在他眸中交錯,無比纏綿悱惻,有幾片花瓣被掃下,悄無聲息的落地。 杜思似乎聽到冰雪融化的聲音,那樣的輕柔細膩。 “謝大人關心?!?/br> 井恒離去,杜思望了許久才緩過神,有幾個仆役路過,他才想起自己來到后門的初衷。 這里沒有識字,因此無人查問,他正是來此地搜尋信息。 杜思長舒出一口氣,開始從前個拐角一一盤問起住在這里的下人。 戚絮貞夜晚出去,前門有人看管,她只能從后門出入,而這些人那日早早睡去,都不知戚絮貞是何時出去的。 杜思倒是得知高家少爺三月中旬便出去了,他嘆息一聲,心中更加憐憫戚絮貞。 直到問及一位年輕丫鬟,杜思終于得到他想要的線索。 “那晚約子時,我聽到一串腳步聲,從窗里一看,那人竟是戚小姐,她走得極快,手里也沒拿什么包袱…” 丫鬟見杜思不語,急忙道,“我向其他人解釋過此事,但無人信我的話?!?/br> “我信你?!倍潘颊伒?,帶給丫鬟莫名的信心,而她說的下一句話,正是他苦苦所求的重要信息—— “小姐走后不久,有一男子也出了后門,他臉上蒙著一層黑布,看不清是什么模樣?!毖诀哂盅a充道,“高老爺念及府里有人突發急事,便留了后門以供通行,每一星期還能回一趟家,許多人爭破頭都想進來呢?!?/br> 杜思得了線索后匆匆趕回前廳,只見捕頭們正圍在一堆白紙前愁眉苦臉,縣丞與縣尉一同翻閱這些信件,見杜思來了,縣丞立即起身迎接。 “杜大人,你可來了,這些便是高府所有仆役的信件?!?/br> 杜思隨手拿起一封,開始查閱。 “杜大人,下官愚笨,不知該如何查閱這些信件?!辈芸h尉虛心問道。 “但是涉及雙親,都要特別關注,戚絮貞與那人書信來往,我剛剛得到消息;戚絮貞子時出去,身后尾隨一名男子?!?/br> “竟有如此之事?”曹明德大驚。 站在院里的人少了一些,天色昏暗,一旁捕快立即燃起火把,曹明德又問了許多問題,杜思一一為他理清思路。 “經人證物證所示,戚絮貞確認死于高府仆役之手,四月初起戚絮貞開始同戚安書信來往,但戚安只收到兩封書信,經我檢驗,我發現那第二封書信極有可能為他人所做,換而言之、戚絮貞與戚安的第二次通信便已被人調包!” “真是狡猾,那我收到的證物…”曹縣尉一臉切盼。 “那正是兇手設下的障眼法?!倍潘家还淖鳉獾?,“兇手極有可能會模仿筆跡,接著偽裝成戚絮貞雙親與她通信,待到時機成熟之時,再下殺手?!?/br> 曹明德思索片刻,恍然大悟,他激動地說,“原來如此,大人真是聰穎過人、下官受人蒙騙多時,慚愧、慚愧??!” “這一切都是猜想,還需證實,切莫過早下結論?!?/br> “大人太謙虛了…” 就在這時,縣丞翻到一封家信,沖杜思大叫道。 “大人,我找到了!” 杜思連忙過去查看,這是一封父親寫的信,信上極力囑咐信的主人保重身體,關切至極。 “誰是這封信的主人?快站出來!”縣丞大聲道。 只見一位身著青色長衫的青年走出來,他五官端正,氣質儒雅,最難得的是見到各位大人絲毫不怯場。 “見過各位大人?!鼻嗄晷卸Y道,“這信正是家父寫給小人的,敢問大人們有何問題?” “你會寫字嗎?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宋德,認得幾個字,也會寫一些?!?/br> 宋德與縣丞對話,他說的滴水不露,沒有一絲破綻,只是這人腿腳不便,右腿似乎受過什么傷,走起路來極其不穩。 當天,兜兜轉轉鎖定了數幾人,杜思要他們暗中觀察這幾人,他則取了這些人的信件去求證。 當晚,杜思回去記錄案情,一旁杜蘅卻沒有睡著,吵著嚷著要幫他忙。 “你連字都不會寫,只會幫倒忙?!倍潘歼f給他一本三X經,“先把這本書全部讀懂寫懂,再來找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