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大人,我招、我全招!”賴四跪在地上開始磕頭,“那天是我偷了趙四李三的米與雞?!?/br> 咚咚聲回蕩在天地間,重重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杜思來到張齊面前,“你同伙即已招供,接下來該你了,張齊?!?/br> 張齊抬起頭,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哼,不知悔改?!倍潘挤餍浔硨堼R,“傳打更人王大——” 不一會兒,王大上前,他看著張齊與賴四,心里豁然開朗,將那日情景再復述一番。 “張齊,晚上不在家好好呆著,出家門做甚么?莫非你也要去城北抓藥?怎么不朝大道走、偏往小道走呢?”杜思反問道。 張齊面色蒼白,低頭不語。 “好啊,原來真是張齊干的!” “這小子平日里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知面不知心吶?!?/br> 李三與趙四別過頭,不想再看下去。 “想必酒窖墻上的紅腳印也是你留下的?!倍潘钾撌侄?,在張齊面前來回踱步。 張齊死死瞪住杜思,面有不甘。 “以及你今晚苦苦尋找的證物…也在杜某手里?!?/br> 杜思拿出用白布包裹的那塊淺色布料,說道,“這是杜某前幾日在城南那條紅泥小道上發現的?!?/br> 張齊咬住牙,雙手握拳。 “而這個物證,是捕快井恒暗中盯梢,你昨日將沾滿紅泥的鞋襪扔掉,正好被井恒拾到…”杜思突然看向賴四,“你前日還倒了雞骨頭,也被小七交給我,念你已承認,就不說這個了?!?/br> 賴四連忙磕頭,嘴里不住的念叨著類似‘饒命’諸如此類的話。 杜思將沾了紅泥的褲襪一同展開,褲腳的黑洞十分明顯。 “張齊,為何你丟的褲襪缺了一處布料?” “不知在哪處掛著了?!睆堼R還想抵賴。 “哦?為何卻與這塊布料剛好吻合?” 杜思示意井恒拿來布料,剛好貼在空缺處。 張齊滿臉戾氣道,“我哪里知道?” “好一個‘你哪里知道’!”杜思忍住怒氣,收好物證,井恒見狀將物證接過,送回書房。 “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想做何抵賴!” “那晚我去鄰家近的小道賞月散步,這需要別人來證明嗎?”張齊還在做著最后的抗爭。 “你散步與我無關,可你撒的慌也未免太低級了些?!倍潘纪蝗淮笮?,令人費解。 “你笑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我撒謊?”張齊臉紅脖子粗大聲道。 “連那稚童都知道,十四日晚是個無月夜,不知張齊兄在何處賞的月?” 杜思笑的兩眼彎彎,如同一尖月牙。 “你于十五日早晨散播消息的過程已被他人所見,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說出什么理由?” 張齊張大嘴巴,卻說不出話,最終,他恨恨看向一旁的賴四,并說道。 “若不是賴四,我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賴四頭一縮,恨不得將自己鉆進地縫,李三聽了后又是一陣心酸,沒想到昔日好友竟覬覦自己多時,任誰心里都不好受。 “錯、大錯特錯!” 杜思沉聲否定,張齊不禁抬起頭,凝視著這位街里聞名的關系戶。 “行茍且之事,何來躲避一說?你為盜取物什不惜栽贓嫁禍于李三,你可知李三家境貧寒、卻仍叫你來家中常坐,你抬起臉來看看李三,你對得起這份情誼嗎?!” 杜思的話如同雷霆,以萬鈞之勢劈向張齊,將他狠狠擊醒,張齊愣愣看向李三,卻望到一張歷經滄桑的面孔。 是啊,李三上有八十老母,自家掀不開鍋,每每遇見他卻還叫他進院喝茶… 可他卻利用李三的善良偷jian?;?,試圖將偷竊罪名安到他身上。 “張齊,你怎可如此對我!”李三悲痛萬分,他的一番好心到頭來卻成為張齊腳下的爛泥,怎叫他不痛心。 “我、我…” 張齊慌忙低下頭,躲避李三的眼神。 杜思上前,沒有放過他。 “人證物證俱在,你卻萬般抵賴、拒不承認,你擔負這樣的罪名,對得起親生父母的養育之恩么?”杜思句句戳心,說的張齊好不難過。 “你且抬頭看看這官府大門,公堂之上,不得有半句假話,你做那偷jian?;?,有何顏面立足于世!” 張齊被杜思托到前面,他望著衙門內清晰可見的公堂,火光照亮下,公堂更為莊嚴肅穆,堂內明鏡高懸,正氣凜然,一股nongnong的愧疚油然而生,張齊同賴四一樣蜷縮起來。 “萬事皆有因,善惡必有報,你今日定要為你犯下的罪付諸代價!事已至此,你還是執迷不悟么?” 四下安靜,火盆里的噼啪聲更為響亮,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二人之上。 張齊緩緩移動目光,注視著杜思,他嘴唇翕動,終是說出了那句話。 “大人,是我偷了趙四與李三的家物?!?/br> 堂外一片嘩然,杜思立于公堂外,長長舒出一口氣。 立于人群間的井恒眼瞳幽深,望向杜思的眼神熱切,似比火焰還要熾熱。 這時,忽傳一陣風,將遮掩皎月的烏云吹散,頓時月朗風清,天上星辰閃耀,隆化縣被罩在這片月光之中,無比安詳。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偷盜案寫完了,給自己一顆小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