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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解下了腰間一只黑玉貔貅遞給沈瀾。 沈瀾卻認得,那黑玉貔貅乃是巫族賞賜給時明軒的,說是能驅邪避魔,對于普通人來說也是一件難得的好東西。 至少那外頭的巫族人見了,也不會隨意將他們殺了。 “這......”沈瀾遲疑著沒有去接。 時明軒直接把貔貅扔到他懷里,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去吧?!?/br> 沈瀾頓了頓,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這才緩緩站起身準備離開。 他剛剛轉身,就看到一名穿著黑色長袍的絕美女子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后。 女子的黑袍上繡著日月星辰,腰間綴著一圈精致絕倫的翠色玉環,站在地上的一雙赤腳雪白瑩潤,如同脂玉雕琢。 僅她一人容貌之絕艷,就足以將皇城后宮中的女子襯成蒲柳之姿。 見到女子,沈瀾卻只是目不斜視地站在原地。 “沈瀾,你還不滾么?”時明軒轉頭見了,冷聲呵斥道。 沈瀾聞言,沉默著往外頭走去。 巫衿微微勾起嘴角:“你倒是挺看重他,放心吧,我今天心情不錯,不會殺了他的?!?/br> “你來做什么?”時明軒冷著臉問道。 巫衿的身高比時明軒還高大半個頭,她傲然地斜睨著時明軒:“過來瞧瞧你,順便告訴你一聲,再有三五天的時間,三界橋便可以修建完成了?!?/br> 時明軒的心頭一跳,他只能活三五天了么? 不過這樣的日子,多活一天都是折磨,早些死了倒是解脫。 他曾經也為了尋求解脫飲下鴆酒,然而這群巫的手段非比尋常,就算是必死無疑的人他們也能輕松救活。 那次之后,九幽城內上萬人因為他的魯莽之舉葬送性命。自此,時明軒便像是行尸走rou一樣地活著,再沒有想過自殺的事。 “看起來,你倒是挺開心的?!蔽遵凄托σ宦?,打量了這人間的皇帝一眼,“伸出手來?!?/br> 時明軒面無表情地將自己右手的衣袖拉高,露出一只傷痕累累的胳膊。 巫衿輕輕一彈手指,時明軒的胳膊上便突然綻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艷的血液沿著他的胳膊汨汨地往下流。 盡管已經習慣了這種傷痛,他依舊疼得面目扭曲了一瞬。 巫衿淡然地用一支玉瓶將那些血液一滴不拉地收集起來,直到玉瓶被裝滿,這才不緊不慢地轉身往那三界橋的方向飛去。 三界橋上,正在做最后的修繕和整理。 幾十萬名低階修士和妖修就像是黑壓壓的螞蟻群一樣不停地搬運著長一丈高半丈的巨大青石和磚瓦,巫族的人手執長鞭盯著他們,只要有人動作稍緩,長鞭便帶著破空聲落在那群人的身上,勾起一溜血花。 部分靈氣耗盡支撐不下去的修士踉蹌著倒在地面,那群巫使若是幾鞭子下去還沒反應,后面的巨石便毫不猶豫地壓了下去。重逾萬斤的巨石瞬間便將那些人壓在底下,鮮血混雜著模糊的血rou滲出石縫,卻是連慘叫聲也不聞。 巫衿剛到,附近的巫使便忙不迭地上前行禮。 巫衿從儲物手鐲里掏出裝著時明軒血液的瓶子扔給旁邊的巫使:“加快進度?!?/br> “喏?!蔽资巩吂М吘吹亟舆^裝著人界皇帝龍血的瓶子。 有了真龍天子的龍血作為符篆的原材料,他們的‘三界橋’會變得更加堅不可摧。 “魔界那群蠢貨有什么新的動靜?”巫衿又問。 巫使低聲回答:“九位域主都未察覺我們的動向,一切無礙?!?/br> 巫衿緩緩勾起嘴角,天青色的眸中帶著不屑一顧的傲慢:“那群沒腦子的蠢物只知道打打殺殺,不過利用起來倒是頗為順手?!?/br> 想了想,她又道:“不過,還需多提防玄淵,免得他壞了我們的好事?!?/br> 巫使點點頭:“喏?!?/br> 巫衿正要離開,眼角的余光瞥見一群帶著鎖鏈的修士正被兩名巫使羈押著往前走。 她微微挑眉,腳步一轉便往那邊走去:“站住?!?/br> “水巫祭大人?!眱擅资沽⒖掏O聛韺λ吂М吘吹匦卸Y。 “這是什么人?”巫衿打量著那幾個蓬頭垢面的修士。 其中一名巫使回答道:“回大人,這幾個修士是我們在城外抓的,都是金丹期的修士,已經給他們喂服過巫藥了?!?/br> 巫衿輕笑一聲,吩咐道:“如今還有修士敢在九幽城附近出現?抬起頭來我看看?!?/br> 那幾名修士聞言,果然畏畏縮縮地抬起頭來,目光躲閃地看著巫衿,看來像是被嚇壞了。 “哪個門派的?”巫衿問。 巫使捧著幾枚腰牌遞上去:“是靈寶派?!?/br> “靈寶派?”巫衿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幾個修士,“是那個最擅長煉制法寶的門派?” “正是?!蔽资裹c頭應道。 “靈寶派的人,來九幽城做什么?”巫衿冷聲問道。 “這......”巫使一時語塞。 “你們沒有盤問清楚便把人帶到三界橋來?”巫衿皺起眉頭吩咐道,“自己下去領罰吧?!?/br> 那兩名巫使面色微變,卻根本不敢辯解,只是低頭應了兩聲便準備去領罰。 “等一等?!蔽遵葡袷窍氲搅耸裁?,馬上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兩名巫使,“近日只抓住了他們七個人么?” 那兩名巫使搖搖頭:“不止,還有些人被帶去刻錄符篆和切割石材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