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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制止了那場意外,至少也可以讓溫景行日后的修道之行變得順利些。 這一次,他必然不會讓大徒弟再重蹈覆轍。 “若你愿意去,自然是最好的?!睖匚跞A看著左曜,“那么雷長老就不必前往了?!?/br> 左曜淡淡頷首:“請師兄放心,我自然會護好門下眾弟子?!?/br> 雷長老不冷不熱地開口,“左長老這是頭一次進去,進入秘境的規矩可得好好學習,莫要壞了規矩鬧笑話?!?/br> 秘境之內可供弟子們活動的范圍并不大,再往里走危險系數倍增,外圍也沒什么好東西,所以雷長老對于去看護弟子試煉一事也是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 見溫熙華安排左曜前往,他也沒什么好反對的,正好還省事了。只是不去歸不去,嘴上的抱怨諷刺是不能少的。 溫熙華裝作沒聽出他話語間的不滿,笑了笑道:“距秘境降臨之日尚有月余,各位長老要督促好門下弟子更加用功才是。雖然進入秘境并無性命之虞,但是在秘境之中損傷了根本再不能修道的人也不是沒有,諸位須要多提點提點門下才是?!?/br> 議事結束,眾人便都散了。 只有左曜被溫熙華喊住留下來。 他微微蹙眉,見溫熙華已經背著手往大殿后面走去,雖有些不悅但也跟了上去。 大殿之后是一片人工雕琢的園林,雖是人為,但是卻巧借自然之力,將飛泉流瀑悉數納入其間,再加上后面的花圃草地,錯落分散的仙鶴靈鹿,恍如世外仙境。 一名年紀約莫在七八歲的白衣童子跟在兩人后面,待兩人在涼亭之中坐下后,便乖巧地給兩人斟茶倒水。 “下去吧?!睖匚跞A對著那童子揮揮手,白衣童子點點頭,忽而化為一只白鶴掠過湖面,與它的同伴一起嬉鬧起來?!皫熜??”左曜端起手邊的茶擺弄著,卻不喝。 溫熙華憂心忡忡地看著他:“此下再無旁人,師弟你老實告訴我,你的身體當真無礙么?” 左曜放下茶盞,微微撩起眼皮看著溫熙華,坦誠地回答道:“不瞞師兄,近些時候我在修煉之時,總是覺得經絡隱疼,且運行靈氣之時感覺體內靈氣滯塞?!?/br> 他刻意把自己的中毒之癥說得嚴重了一倍不止,就是想看看溫熙華的反應。 果然,溫熙華擰起眉頭:“這些事情怎么不早些告訴師兄?” 左曜平靜地笑了笑:“不過是些小問題罷了,而且這兩日情況也有所好轉,師兄不必太過憂心?!?/br> 溫熙華聞言,輕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叫你來不是別的,昨日師兄送給你的玉露酒已經喝完了吧?這壇玉露酒你都拿去吧?!?/br> 左曜微微勾起嘴角,原來是為著這事。 “師兄昨日送的玉露酒滋味甚妙,回味無窮,師弟正想著呢,師兄這就又送來了?!弊箨茁冻鲆桓遍_心的模樣,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溫熙華也沒有注意到這點兒細節,見左曜欣然收下那壇酒,便放心地笑了:“那你先回去吧?!?/br> 左曜微微頷首,御劍離開了花園內。 溫熙華站在涼亭內,微笑著目送左曜離開,直至看不見他的背影了,臉上的笑容才淡了下去。 “等他把這壇酒喝下去,我們的時機也差不多到了?!睖匚跞A像是在跟某人交談,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隨后,他卻又發出了另一種陰沉嘶啞的聲音:“我覺得,他好像有些不對勁?!?/br> “怎么不對勁?” “不清楚,還需要再謹慎些才是。畢竟,你和我的時間都不多了,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閃失?!?/br> “知道了,我會派人盯著他的?!睖匚跞A用正常的聲音說完這句話后,就結束了自言自語的對白。 左曜領著時陵光在內門各處都晃悠了一圈,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較為危險、哪些地方絕對不能獨自前往都告訴了他。 時陵光表面上豎著耳朵聽得很認真,實際上對于昆墟境內的每一次他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上一世左曜只對他好了小半年就態度大變,大師兄二師姐雖有心護著他,到底也不敢在明面上對他好,那些慣會踩底拜高的師兄弟們更是不遺余力地欺辱他。 沒有人想得到,這樣的成長環境卻是讓他養成了憊懶如潑皮流氓一樣的性格,一點兒虧都不肯吃。 若是有人欺負了他,對方人多勢眾的時候時陵光會立刻認慫,要么哭天喊地地去找師門長輩告狀,讓雙方都挨一頓板子,要么就在暗中尋找機會必要把場子十倍百倍地找回來。 這種你跟我玩笑,我跟你玩命的態度一擺出來,再強橫的人也不得不認輸。 沒有人能夠永遠保持高度警惕,當然,也就沒有人能避開時陵光的報復。特別是他的耐心好得可怕,可能你今日戲弄了他,兩年以后才會被報復,只是為了一句說過便忘了的辱罵。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時陵光自己就是個小潑皮,就算有人想去踩上一腳,也要考慮清楚踩完以后能不能甩得掉,撇干凈。 日子久了,雖然沒有人再來招惹時陵光了,卻也沒有人愿意搭理他了。 時陵光也樂得清靜,空了的時候就滿山亂跑,他的足跡遍布昆墟十二峰的每一處角落,哪里有花哪里長樹,何處清靜何處熱鬧他心中一清二楚。 等左曜帶著時陵光把內門的地方都逛得差不多的時候,劍門內外的弟子也都知道了向來清貴少言的左長老如今又收了一位親傳弟子,而且看上去還對這位新弟子十分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