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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璇音正準備用傳訊符把消息遞過去,隨后又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左曜,“師尊,還有個問題?!?/br> “嗯?”左曜回頭。 “誰會做飯?”璇音問。 左曜一頓,這的確是個問題。 見左曜一臉為難,璇音立刻毛遂自薦:“要不讓我來試試吧?” 左曜皺起了眉,他知道璇音會時不時去掌膳司打個秋風,但是卻不清楚這丫頭到底會不會做飯。 況且,她若是真的會,大概也不會有此一問了。但是看著小丫頭躍躍欲試的模樣,左曜也不好打擊她的積極性,便點點頭:“那你就先試試吧?!?/br> 畢竟這倆徒弟以后可能會在一起啊,作為師尊的他也樂見其成,自然要從小幫他們創造有利條件才行。 時陵光滿臉絕望。 讓師姐來做飯? 那為什么不直接給他一瓶毒藥藥死他算了?還能少受點兒折磨。 對于璇音堪稱劍門一絕的廚藝他早就領教過了,當然那一絕不是夸她做飯好吃,而是吃下去可能會滿門滅絕。 就算有個別體質極佳的師兄弟抗造,也免不了多出入幾趟茅房。 也就掌門、長老能以不食煙火、有礙修行為由免受迫害,所以璇音做出來的食物威力上限一直不得而知。 也有人覺得,能折騰出讓一群劍修都望風而逃的食物,璇音不去煉丹做個毒修真的是屈才了。 但是不管時陵光內心怎么掙扎,他都只能在臉上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他重生的時機很寸,就重生在昨夜,既無法阻止父母的悲劇,也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現在連自己的小命都要受到來自師姐善意的威脅。 注意到時陵光一直目送著璇音離開,小眼神兒里似乎還蘊含著一絲不舍,左曜不覺暗中吃了一驚,難道這個時候時陵光就對自己的師姐產生了情愫了? 這孩子還不滿五歲啊,是不是太過早熟了?他有些犯愁,小徒弟這早戀也早得有點兒過分了吧? “跟為師來?!弊箨椎涂纫宦?,提醒時陵光回神。 時陵光默然低下頭,認命地跟著左曜走進最大的那間房間,也是左曜的臥室。 房間里很大也很空蕩,一張看上去像是山水畫的天然墨玉屏風將房間一分為二,里面是一張楠木床,上面懸掛著月白色床幃。旁邊是檀木桌凳,桌面上的白色瓷瓶里插著新折的粉色櫻花,應該是璇音折了花擺上去的。 屏風外面的房間地上擺著張青玉案幾,周圍放著幾個蒲團,旁邊的墻上則掛著一副舞劍圖,畫的是左曜本人。 雖然畫者筆法稚嫩,卻微藏鋒芒,乍看之下,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這幅畫是溫景行送給左曜的生辰賀禮,掛在墻上已有三載。 溫熙華送來的那壺酒還擺在案幾上。 左曜示意時陵光在蒲團上坐下,隨后從儲物戒指里取了些化瘀散和低階的補靈丹出來,先打開化瘀散的小瓷瓶,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瞬間竄入時陵光的鼻翼間,讓他疲憊的身體都覺得精神了許多。 左曜是劍門長老,又是掌門的師弟,手里的東西自然是頂好的。他只用指尖抹了些淡綠色的膏藥輕輕敷在時陵光臉上的傷口處,便見那些傷痕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時陵光安靜地坐在蒲團上,任由左曜半蹲在自己身前輕輕地給自己上藥,眼底的神色卻恍惚了一瞬。 他依稀記得,上一世剛入師門的時候,左曜待他也是這樣溫柔寵溺,只是這樣的關照疼惜只偽裝了小半年不到,他便宣布閉關修煉去了。 再次出關時,左曜便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溫柔寬厚,露出了他自私狹隘的本性。 若左曜一直是這樣的師尊,那該多好? “身上有傷口么?”左曜替他處理完了臉上的傷,又追問道。 時陵光微微點點頭,看向自己的胳膊。 那是他在宮亂被捉之時叛軍留下的一道刀傷,傷口一直未處理,眼下似乎有些紅腫發炎了。 左曜聞言,便小心地將他身上污穢破爛的皇子華服褪下,露出了孩子羸弱白皙的身子。 隨后他發現,時陵光身上的傷口不僅是在胳膊上,背上和腰上也有大面積的擦傷,看傷口的情況應該是被人在地上拖拽摩擦產生的。 想到這里,左曜不覺眉頭微鎖,只是他也清楚人界的權力更迭原本就同獸群廝殺一樣冷酷殘忍,新的王者咬死舊王的子嗣也是本能,并沒有什么可指責的。 既然他已經帶著時陵光離開人界,那么從前種種,都該拋諸身后了。 替時陵光將身上最后一道細微的傷口處理好以后,左曜才站起身,在空間里摸索了片刻找出一件白色法袍放在他旁邊。 這件法袍乃是一件中品靈器,可隨主人身高調整尺寸,同時附加了幾十道防御法術,能抵擋金丹期修士的全力攻擊一炷香的時間。 這套法袍時陵光上一世穿了將近二十多年,那是他的師父給予他為數不多的溫情,他一直視若瑰寶。然而最后,卻也是左曜(溫熙華)親自一掌碎了這件法袍,同時還震碎了他的小半心脈。 此刻見到這件法袍,時陵光忽然覺得心脈處一陣抽痛,他面色不改地將這陣虛假的疼意遮掩過去了:“多謝師尊賜衣?!?/br> 換上嶄新法袍的時陵光果然像是變了一個人,從之前的落魄皇子變成了玉雪可愛的小仙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