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么會突然出現還不好猜嗎？

    謝骨似笑非笑道：“這不就要多虧他足智多謀嗎？能耐不小啊，找到了前聯邦封存起來的核彈?！?/br>
    在詹寇年和卞文山一起表演瞳孔地震的時候，謝骨又頗為溫柔地拍了拍詹寇年的臉：“可惜了，就是能力沒跟上，是不是氪金不夠多？級別不夠高？啟用不了那枚核彈？”

    詹寇年震驚失聲：“……不！你怎么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所以在玩弄我是不是！”

    謝骨“嘖”了一聲，把人丟到卞文山那邊去：“說了不要用這種不準確的詞，而且你覺得這很難猜嗎？”

    “明明知道沒有人的武力值能夠比我高，但你卻一直孜孜不倦地在堅持著什么，我想除了核彈這一類的殺傷性武器以外也沒有別的答案了，而你會出現當然是因為找到了，可卻又沒有第一時間對我動手，還求職、殺人，吸取晶核能量，無非就是這類的結果?！?/br>
    詹寇年咬牙道：“如果我已經是高級……”

    “如果你已經是高級也沒用，”謝骨語氣微諷，“你以為我會坐那兒等你瞄準我然后發射？即使你找到了那枚核彈，對著所謂的‘我的位置’按下了發射按鈕，最后你也會發現，除了殺死了無數你的同胞以及普通喪尸外，你并不能傷害到我一絲一毫?！?/br>
    詹寇年咬牙，卻還是不肯低頭：“那也是因為你太狡詐！”

    “嘖，”謝骨這次卻看都不看一眼詹寇年，直接離去，“算了，跟你說了這么幾分鐘，我損失都快趕上千萬了，再見?！?/br>
    咔噠。

    這次卻是卞文山將手銬拷在了詹寇年身上。

    這是特制的手銬，專門針對異能者，能夠有效壓制其異能能量，加上還有擅長防御的卞文山在旁邊看著，詹寇年再也翻不起任何的水花。

    ……

    詹寇年很快被判處了死刑。

    畢茂和融雙林等人都來看過他，只是也最多只是遠遠看上那么一眼，最后嘆口氣，又轉身離開。

    直到行刑的那天，不少聯邦的高層都來到了現場，還有些高級喪尸也來了，只不過謝骨始終沒有出現。

    在裝有劇毒藥品的針劑推入詹寇年的身體之前，行刑者例行問道：“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詹寇年眼睛有些茫然，更多卻是一種輕蔑和堅定：“我這是為了人類！”

    旁邊看著的姚遠武卻突然炸了：“你這是為了個狗屁人類！你為什么不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喪尸的存在現在對我們到底是有利還是有弊？別一口一個人類大義！你從頭到尾就活在自己的標準里！你以為你有多正義凜然??？你敢說你現在做的這一切就沒有一絲是因為你爸媽和謝骨的仇？依我看那都不叫仇！你爸媽把人往喪尸堆里推，人家報仇殺回來也就是以牙還牙而已！”

    詹寇年被姚遠武突然的爆發嚇了一跳，但他還是很堅持道：“人求生是本能！我爸媽是好人！謝骨本來可以放我爸媽的，可他卻偏偏……”

    姚遠武冷笑道：“詹寇年，你也不小了，算年齡，你今年也差不多三十歲了，還世界即你媽呢？全部都要讓著你？謝骨是可以放你爸媽，可為什么？當時情況我也聽說過，你爸媽那支小隊，同行者里不是沒有其他異能者吧？怎么偏偏是你爸殺了你媽？”

    “我真不明白你在這兒堅持些什么？是還嫌死的人不夠多嗎？”

    詹寇年道：“可喪尸會吃人！它們……”

    “你難道還沒搞清楚為什么你會在這兒嗎？詹寇年，現在殺了人類異能者還用了他們晶核的人，是你！而且即使你啟用了核彈，就算真的殺了謝骨，同時又會有多少我們的同胞犧牲？你為什么不算算這一筆賬？你堅持的正義到底是不是真的正義？還是只停留在過家家階段的小孩子玩意兒？”

    姚遠武明顯情緒極為激動，慣常的喜怒不形于色早就破了功，看波動的程度比三年多前被謝骨敲了近兩千斤黃金那回還要激動得多。

    “行了，老姚，”畢茂開了口，“就當給我個面子吧，好歹這孩子是我真心欣賞過的?！?/br>
    三年不見，畢茂比起當時看起來又蒼老了不少，精神勁兒依然很足，雖然詹寇年看得出他的神情分外疲憊。

    是因為自己嗎？

    詹寇年有些麻木地想著。

    畢茂嘆了口氣，也看向了詹寇年：“所以，你為什么不看看現在的聯邦？事實還沒有向你證明，到底怎樣才是更好的選擇嗎？”

    “我……”

    這次畢茂卻沒有再給詹寇年說話的機會了，他轉頭看向行刑者，點了點頭。

    針劑被推入詹寇年的血管。

    這種致命毒劑發作很快，僅僅過了30秒詹寇年就倒了下去。

    他并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從心臟深處涌出了一股又一股的無力感，這種冰冰冷冷的感覺將他席卷，要把他拖入深海。

    印象中的最后一秒，他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一個皮膚蒼白的少年。

    那少年旁邊是一個人類青年，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表情沉靜地看著詹寇年。

    詹寇年并不認識這兩個人，只是本能地覺得這兩人間的氣氛并不似他往常慣以為的劍拔弩張。

    所以，喪尸和人類，真的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天生敵對嗎？

    詹寇年以為自己從來不會后悔的，但這一刻他卻難得品嘗到了一種奇怪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