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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的那一刻,寒冰般的冷漠在他眼底劃過,轉瞬又是安斯艾爾熟悉的模樣。 “不用說抱歉?!卑菜拱瑺柵呐暮糜训募?,“這句話還是你和我說的,你怎么自己都忘了?” 歐尼斯特笑了笑。 “當然,我也想說你不用解釋,我能想明白,不過說實在,聽了你的話,我對我自己努力的方向更清晰啦?!?/br> 安斯艾爾有時候也覺得奇怪,明明他和歐尼斯特沒有想出多長時間,但他對歐尼斯特的信任已然非比尋常。 “不僅是面對敵人時應具有的心態,”比方說他面對詹妮弗瀕臨死亡時的失態,“還有對一件事的持續專注和追蹤?!痹谡材莞ニ劳龊蟮念^幾天,他還挺關心德維雅城內的狀況,但因為學校里的種種事情,他現在的關心遠遠不及那幾天,也就沒能及時發現學校和警衛隊的計劃。 “我要提升的還多著呢?!?/br> 這句話發自安斯艾爾內心,也因此,他琢磨著:咦,是不是該早點解決法術的問題,抽空和菲尼克斯聊聊?好歹一個前輩,可以指點迷津的地方多了去了。 歐尼斯特突然低下頭,攬住安斯艾爾的手愈發用力。 “艾爾……” “嗯?” “你是我唯一不愿意失去的朋友?!?/br> “我也是啊?!?/br> 安斯艾爾笑彎了眉。 王庭里,他有父母兄長,有親人陪伴,有忠心的仆從,只是,歐尼斯特是他第一個毫無保留的相信的朋友。 如果可以,他很希望他們的友誼能夠長長久久。 臺下的尖叫聲又猛地高了一分貝。 已經看過幾回,如果沒有別的意外,安斯艾爾其實不想再看過去:今天會場內的人可能被大王花無形的霸氣震懾,腦子出了毛病,老是沒事兒在那兒瞎叫喚。 可是沒有如果,有潛藏的隱患,安斯艾爾把克列斯當做自家榮譽的延伸,只能任勞任怨的抬頭又掃了一圈臺下。 沒有任何收獲,除了幾雙亮晶晶的眼睛有點突出。 “不會是被嚇傻了吧?”他喃喃道。 “怎么了?”歐尼斯特湊過來問。 在又一陣尖叫聲里,終于覺得他倆的距離太近,安斯艾爾稍稍拉開間隔,小聲說:“沒什么,只是?!?/br> “只是什么?” “只是有點可惜吧?!?/br> 舉辦了七百八十六屆的寵物大賽啊,整整七百八十六年,今年還遇上植物學老師帶著她的大可愛過來踢館(?),多么值得紀念的一次盛會,卻因為狂化種的陰謀蒙上一層陰影。 現在雖然沒有幾個學生知道,可當特別班的學習進一步加深,他班上剩下的四個人總會知道這件事。 安斯艾爾在會場里找了找,不意外發現凡妮莎和她的朋友在里面聊得火熱,塞繆爾身邊擠了一圈形形色色的人和寵物,連海登也被杰拉德拉出來吹風散心。 等幾周、幾個月、幾年后同班們知道今天的發生的事,知道熱鬧下的污濁,會怎么想?恐怕比他還要心情復雜。 更甚者,初級、中級、高級學院里,總有學生在畢業后遇到各種奇遇廢墟成長,或陰差陽錯,進而得知狂化種得知特別班的成立原因,得知和平下的陰霾,那時候,他們會怎么想? “可惜了寵物大賽變保護任務?!?/br> 這恐怕是另一部分人,和狂化種戰斗的動力。 歐尼斯特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懊惱:“所以我想瞞著你直到開幕式結束,只是我又很矛盾,不想騙你?!?/br> 他想將他的艾爾牢牢的護在掌心,最好建一個別人無法觸碰的華麗隔欄,里面再修艾爾喜歡的任何東西,這樣艾爾可以自由、輕松的在他的保護圈里生活,不必有任何隱憂,不必面對任何危險,只用安心、快樂的笑鬧。 可另一方面,他的直覺同時告訴他,他的艾爾不會喜歡他給他創建的金絲雀一樣的生活,縱使外界有再多風雨,也絕不退讓。 他不想騙他,更不想毀了他。 安斯艾爾不在意地說:“雖然知道后心情會打折扣,可是我很高興你告訴我?!彼馕恫幻鞯墓创?,輕聲說,“我是他們的目標,對吧?!?/br> 詹妮弗那么努力的想勾搭(控制)他,博斯店里的狂化種探子不惜暴露自己也給詹妮弗傳信、去警衛隊查驗調查進展。 在他們眼里,他恐怕是個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唐僧。 所以他說,終于來了啊。 歐尼斯特知道瞞不過他,聞言只嘆了口氣:“還沒有確定的證據,不過他們的目標明確指向克列斯?!?/br> “克列斯里有什么?有驢有綠曇有我啊?!卑菜拱瑺柍顺鰜?,調子瞎編一通。 “艾爾?!?/br> “我沒事,我好著呢??偛荒芤驗槲冶皇裁慈说胗?,就要覺得自己哪哪不對?!?/br> 他開完玩笑,正色道:“我們去會場哪兒守著比較好?” 既然知道他很大可能是狂化種的目標,而校方依舊選擇放任他來會場,好友也提議在會場里守著便好,那么他繼續呆在會場里,呆在守衛力度最強的區域內,才更能和校方的計劃合上,有利于下面計劃的展開。 他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那是大陸下一輩的幼苗,也是冉冉升起的希望。 學校是不是很不滿狂化種的存在被遮掩,英雄們的功績被掩埋,同時覺得時局不一樣了,所以時不時在隱藏的底線橫條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