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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畢竟是陸地動物,在海上航行永遠都存在著風險,而在任何時代任何地區,從事風險行業的人都不會愿意在遭受疾病或是生命受到威脅時,連一個能被救治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醫生的身份在這片茫茫大海上,應該還是吃得開的。 當然,前提是這艘船需要一個醫生。 季深嵐說話的時候也完全就是賭一下的心態,但看船長的反應就知道, 他們這艘船上八成是沒有船醫或是船醫出了什么意外。 果不其然,船長先生直接提出了要求:“既然你是醫生,那么也就是能救治人了?剛好,我們有三個海員生了病,如果你能把他們全部救活,你就可以上船,否則的話……” 船長本來是想說救不活的話就下海喂魚,但看在還有十幾名玩家的情況下,還是改口道:“救不活的話你就下船,我可以給你一艘小艇、一些淡水和食物,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br> “可以?!迸婕姨袅颂裘?,一口答應了下來,雖然,在唐遇看來,之前她的那個奇怪的表情已經完全說明了她其實并不會什么醫術。 不過唐遇很快就發現他的擔心是多余的了。因為在女玩家答應救治船員后,船長就對著身邊兩人低聲吩咐了什么,等到那兩人先行離開后,他又讓水手帶著玩家們去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最后才將眾人帶到了一間船艙室中。 唐遇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難以形容的腐臭味,嗅覺敏感的常何更是直接皺起了眉頭,差點沒被這個味道直接撲暈過去。 唐遇往床鋪的方向看了看,就見有三人躺在床板上,他們的長相和膚色和船上的水手們差不多,只是都赤|裸著上身,只穿了一條短褲,皮膚上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層銀幣大小的圓形疹子,堆疊在一起竟然像是魚鱗一樣。 三名海員中有一人還有意識,他的喉嚨里斷斷續續的發出微弱的□□聲,另外兩人則都已經處于昏迷不醒的狀態,他們身上的疹子已經有了破裂流膿的現象,那股濃烈的腐臭味就是從傷口流出的,而且仔細分辨的話還不是單純的腐臭,更像是魚類腐爛之后的腥臭。 “怎么樣,能治嗎?”船長問。 女玩家沒有立刻回答,她徑直走上去,查看了三人的情況后,直接拿出一小瓶藍藥給三人灌了下去。 “游戲出品小藍藥,”季深嵐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唐遇身邊,向兩人笑了笑,小聲解釋道:“雖然我那么說了,但林覓不是醫生,只能希望道具對NPC也有用了?!?/br> 灌了藥后,名叫林覓的女玩家稍等一了下,那個情況較輕的患者呼吸明顯平緩了一些,她又看了看另外兩個人的情況,然后便起身冷淡道:“一個能活,剩下的活不了,把水和食物給我,我現在就下船?!?/br> 說完這句話林覓直接轉身要走,卻被站在門口的船主人給攔了下來,年輕人注視著林覓,笑意盈盈的說道:“請等一等?!?/br> “您已經證明了您的能力,我覺得,我的船上正缺您這樣一位優秀的醫生?!贝魅苏f著又看向了船長,他的語氣一直和和氣氣的看似商議,但卻誰都無法忽略掉他話語中的命令意味,他說:“船長先生,我認為這位小姐應該留下來?!?/br> 船長其實一開始就存了刁難心理的,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病人的情況,所以他也壓根沒想過林覓能將那兩個馬上就要咽氣的人治活,只要能解決輕癥就已經可以說明能力了,再加上還有老板發話,他自然也沒有什么其他能說的,只能放任這些人留在船艙,他自己回去掌舵。 “好了,雖然很想和諸位聊一聊,不過夜已經很深了,大家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們過后再敘?!蹦贻p的船主人目送著船長離開后十分體貼的向著眾人笑了笑,接著也轉身離開了這間艙室,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中。 一時間,空間里就只剩下了玩家們。 誰也不想在危險還沒開始的時候就先失去一位同伴,看到關于林覓的爭議得到解決,玩家們的神態也都放松了一些,不過誰也沒有先行離開的意思,反而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唐遇和常何兩人。 大家都不是傻子,甚至唐遇已經猜出來這些玩家就是之前在幻夢境中和季深嵐一起失蹤的那批大佬。 他們每一個人都代表著一個玩家組織,都算是有地盤有小弟、有頭有臉的人,所以對于突然多出來的唐遇和常何不可能沒有疑惑,但奇怪的卻是,一時間并沒人站出來發問。 他們互相對視了幾眼,唐遇發現他們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四個人身上,分別是季深嵐、林覓、之前幫林覓擋住水手的男玩家,還有唐遇見過一次的老熟人。 從他們的舉動中,唐遇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大家雖然都統管著各自的組織,但組織間也有強大和弱小之分,而這個時候被玩家們一齊注視的那四個人,無疑就是所有勢力中最具話語權的四個,季深嵐他們四個不開口,其他人也自然不愿意去做這個出頭鳥。 想明白這點后唐遇忍不住也多看了季深嵐兩眼,意識到季深嵐之前出言幫林覓,恐怕也是為了賣人家一個人情,心機實在深得很。 不過,能壓一時不能壓一世,現在雖然沒人問,但卻不代表沒人會在心中懷疑,一直不解釋只會把壓力都轉移到季深嵐身上。 于是,唐遇想了想,拿出了他之前那個被劈成兩半的手銬,和深海組織的綁定徽章,道:“我跟常哥本來是綁定進副本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道具突然損壞了,或許是我還帶著徽章的緣故吧,我們就掉到這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