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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海說著神情變得有些微妙,他道:“我就是被人用強行進入副本的道具暗算進了副本,然后就撂在了里面。不過也多虧是進去了我才有機會成為鴿子,也是從那之后我才開始發現游戲核心到底是什么?!?/br> “猶格·索托斯本應該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但事實上,他卻需要我們這些鴿子來代替他巡視一些范圍和做一些事情。他并沒有他本應該有的那樣全知全能,所以我推測應該是你們做了什么導致猶格·索托斯對于游戲的控制能力下降,所以也偷著做了一些事情,直到你被游戲意志鎖定之后,我就想辦法接手了一部分權限,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能夠在這里見面?!?/br> 宗海做事向來很穩,他是一個慣于潛伏的捕獵者,并不急躁也不張揚,他在成為鴿子的一年里其實只做了幾件事情,聯絡人員,奪取權限和將他們兩個還有他自己扔進這個副本。 在這個副本里他作為副本boss,至少在下一個能當boss的人出現之前不會被游戲抹殺,這里又是一個不能說謊的副本,所以就變相的營造出了一個安全空間,無論他們在這里說什么,哪怕是公然探討怎么懟猶格·索托斯,游戲意志也拿他們沒什么辦法。 這些事情說起來只是幾句話,但卻每一件都是在鋒刃上的跳舞,并且每一件都舉足輕重,直接給他們創造了一個咬住敵人咽喉的機會。 兩個人就在廚房一邊做菜一邊聊了好久,鍋子中的湯咕嚕咕嚕的冒起了熱氣,常何舀了一勺嘗了下味道,剛剛關掉火,外邊的走廊就響起了腳步聲,唐遇披著一件外套找過來,看到常何后眼睛亮了一下,第一時間笑了起來。 他沒有問兩個人聊了什么,只是乖乖坐在餐桌旁攏了攏衣服。 常何和宗海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地確定了什么該說和什么不該說,也端著飯菜也坐到桌前。 三人在剩下的幾個小時里聊了很多,又休息了一陣兒養足了精神后,在天邊泛起第一抹亮色時,宗海將唐遇和常何送出了城堡。 常何變成了狼身,唐遇站在雪地里,等巨狼伏低身子就攀了上去,伸手環繞住巨狼頸間密實柔軟的毛發,然后回頭看向宗海。 “走吧?!弊诤Pχ騼扇藫]了揮手,身形幾乎隱沒在了黑暗里,目光卻筆直的看著亮起的遠方。 唐遇沒再說什么,任由常何帶著他一路疾馳疾馳,宗海和城堡都被他們拋在腦海成了一個越來越小的圓點。 風雪撲的人幾乎睜不開眼睛,而在零亂的風雪背后,叫做太陽的巨大得橘色光球不疾不徐的升起,燦金色的光線驅散陰霾,將無際的雪原映照得像是廣闊的金色湖泊。 唐遇撐起身子,瞇起眼睛流著被風吹出來眼淚看向那燦爛輝煌令人目眩的太陽,只覺得這七天的極夜,實在是太漫長了。 第220章 瞭望者號(1) That is not dead which eternal lie. And with strange aeons eveh may die. ——Hohillips Lovecraft (那永恒長眠的并非亡者, 在奇異的萬古之中, 即便死亡亦會消逝。 ——霍華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 陽光驅逐著黑暗,佇立在極夜中的城堡也如同霧氣一般消散, 雪霧氤氳在眼前,風聲也漸漸變成了喃喃細語。 似乎是察覺到唐遇即將離開這個副本, 整個世界都開始震蕩起來,地面也張開了口子, 腳下的雪原破裂成浮動的碎塊。 常何在破碎的雪原上極速奔馳,他帶著唐遇跑到了太陽腳下,就在唐遇覺得全身都被橘色的光線灼燙的快要燃燒起來時, 常何將太陽撕開了一道口子, 而后縱身一躍, 跳進了布滿黑色粒子的風暴之中。 唐遇覺得混亂, 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像素點,看的他頭腦發昏, 常何依然在跑,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在快速移動,直到下一秒,身體突然一空,猛烈而短暫的失重感后,他感覺自己墜入了水中。 不,準確來說,是海中。 因為水是腥咸苦澀的,唐遇不小心嗆了一口, 只覺得從眼睛到喉嚨都辣得厲害。 唐遇倒是會游泳,但平時主要都在游泳館里游,海泳幾乎沒有試過。好在海水的浮力不是淡水可以比的,唐遇放松了身體讓自己浮在水面上,努力睜開眼睛去打量四周的景象。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片洶涌壯闊無邊無際的黑色海面。 下一秒,幾乎是在看清海面的同時,一面山高的巨浪就掀了起來,唐遇連掙扎都沒來得及掙扎一下就被重重的拍進了海水中。 浪頭的力量真的如同山岳一般大的超乎想象,唐遇一下子被砸進了距離海平面幾米的海里,水壓無孔不入,從四面八方擠壓著他。 唐遇被砸進水面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氣,但這一口空氣遠遠不夠支撐他在深海中停留多久,唐遇在水中拼命著四肢,希望能浮夠到海面上,然而海面上依然不斷有層層疊疊的巨浪壓下,整塊海面都硬得如同一塊石板。 人在自然界中的力量是無比渺小的,唐遇像是一片飄萍一樣被海浪卷著搖來搖去,腥咸的海水刺激著視網膜,唐遇努力睜開眼睛卻因為視角太過混亂看不清東西,只有空氣一寸一寸又無法挽回的流失感分外清晰。 缺氧令唐遇眼前發暗,海水嗆進肺里,肢體也逐漸麻木。唐遇意識的最后,是自己沉入深海,然而下一秒,一雙手臂從旁側伸出來拉住了他的身體,緊接著,一片溫熱的唇瓣貼上了自己的,空氣也被渡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