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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何做的非常到位,從后門到前門都是暢通無阻的。守衛室也沒有鎖門,兩人快速閃身進去,寧瀚一進門就側身站在了門口,緊貼著墻壁隱藏住身形,同時觀察著走廊里的情形。 守衛室的面積其實很大,分成里外兩間,外邊靠墻排列的是一條長椅和幾張桌子,墻邊掛著所有房間的鑰匙,內間還擺放著用來小憩的鐵架床。 床的對面,立著一個鐵皮柜子,因為被漆成了綠色,所以非常顯眼。 就是這個了。 直覺在一瞬間這樣告訴他自己。 唐遇上前拽了拽柜門,沒有拽動。 柜門并沒有鎖,但卻因為太長時間沒有打開,所以有些滯澀。 唐遇又使勁拽了一下,這回拽動了,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涌出來的信件砸了一臉。 唐遇揉了下差點被刮到的眼睛,時間緊張他也無暇顧及更多,就直接蹲下身在那些信件里翻找了起來。 這些信件不算少,有的是外邊的來信,有的是病人寫的卻沒有寄出或是被退回的,但不需要每一封都拆開來看,只要關注時間就可以了。 唐遇蹲在地上,伸手在疊到腳踝的一堆信里扒拉,將所有1933年以后的信都撿出來,然后,終于在最底下找到了幾封寄信人是西莉卡的信。 收信人當然是Ann,但卻都沒有拆封。 一共三封,都是在1933年的春天寄來的。 唐遇拆開了第一封信,時間在1933年的2月末,信很簡短,但筆跡卻非常用力,可以看出寫信人的心情。 【Ann: 你真傻,你還呆在那里,我又怎么可能還去滑什么雪呢? 說實話,我感到很害怕。即使現在我就在火爐邊,和我爸爸呆在一起,我也還是感到無法抑制的害怕。 所以我更不可能把你留在那個地方。 我爸爸已經答應我幫我搜集相關證據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完好的出來,但即使只有我一個人個,我也一定要把全部的真相揭露出來——而那些惡魔和魔鬼都要下地獄。 所以,Ann,拜托你再堅持一段時間,我會把你接出來的。 等我去接你,Ann?!?/br> 唐遇看完信后忍不住感覺到了一些沉重。 Ann既然能與西莉卡書信往來,那么Ann就不是一個幻覺或鬼魂,而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信里其實也已經寫得很明白了,西莉卡在Ann的幫助下離開成功了康復中心,并且Ann應該是付出了某種代價才使得西莉卡免除了額葉切除手術。 西莉卡保持著完好的人格、神智和記憶,所以很自然的,她想要反抗這個地方。 但顯然,這個計劃出現了某些變故,因為如果一起順遂的話,這封應該送給Ann的信就不會出現在這里,并且無人簽收了。 唐遇把這封內容中透出滿滿的焦急、擔憂和昂揚斗志的信放到一邊,又拆開了另一封。 這回是在3月中旬,語氣更加急迫,是西莉卡在詢問Ann有沒有收到信,以及,為什么沒有回信。 第三封和第二封只相差兩周,內容和第二封基本一致。都是在詢問、催促和懇切,希望能得到Ann的一封回信,唯一不同的就是第三封信時,西莉卡的語氣已經從擔憂變成了害怕的程度。 第三封信的最后還有一句話,寫得是【對不起,我不能再等了。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再等下去了!】 唐遇有些緊張的呼出一口氣,看到這里,他明白西莉卡想要拯救Ann的計劃已經開始了……只是,之后又發生了什么? 這兩個女孩兒的結局又是什么。 忽然,唐遇的手指猛地一抖。因為在他的視線里,手中的那封信上竟然憑空出現了兩滴水跡,剛好滴在西莉卡和Ann的名字上,把字跡暈染開來。 唐遇下意識松開了手,任憑信件落到地上,然后去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發現那里竟然還殘存著一抹濕潤。 ……是他哭了? 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心情并沒有難過到會哭泣的程度??! 唐遇整個人都混亂起來,指尖觸到的那抹冰涼讓他冷到了骨子里。 下一秒,就在這種冷意中,唐遇忽然意識到,他的周圍太安靜了。 貼著門口望風的寧瀚那里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傳出。 這不正常。 唐遇猛地驚醒過來,甚至連將這些信件收攏一下都來不及,就起身快速向外間走去。然而剛剛轉過遮擋視線的墻角,他就發現,門口寧瀚在的位置,已經沒人了。 唐遇在這一瞬間忍不住戰栗起來。 但他很快就握緊拳頭壓制住了這種顫抖,盡量平靜的走了出去。 門外的走廊里,穿著白大褂、帶著大大口罩的教授靜靜的站在扭曲的光影里,身邊還跟著六名護工,寧瀚就仰面倒在教授的腳邊,一動也不動。 教授雙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看到唐遇,眼睛彎了彎,用一種奇妙的、含糊不清的語調說道:“看我發現了什么,小蟑螂和小老鼠……” 唐遇的視線從他們臉上落到寧瀚的身上,定了定神,才問:“他死了嗎?” 聞言,教授雙眼彎曲的弧度更大了,他依然揣著口袋,沒有說話,但身邊的幾名護工卻像聽到了指令一般走上來抓住了唐遇的肩膀,然后將他的手臂擰到了背后。 作者有話要說:啊??!禿禿又熬掉了一把頭發,但總算是把天殺領導的報告寫完了,昨天聽他念的時候只覺得他那么難聽的沒有感情的嗓音配不上我熬夜寫出來的報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