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rdquo;呂辛榮輕咳一聲，向后靠去，和她拉開一點距離。

    趙葉璧微微蹙著眉，雙眸滴溜溜地、若有所思地看他。

    這樣笑。rdquo;

    她大膽地伸出兩根手指，搭上呂辛榮地嘴角，輕輕扯起?？粗鴧涡翗s白玉一樣的冷臉生生揚起一個僵硬的笑，就好像讓威武高大的天神去扮丑角一樣滑稽。

    趙葉璧忍不住先笑了出聲。

    呂辛榮都愣住了，錯愕地眼皮垂下，余光看見兩根蔥白段的纖細手指抵在自己嘴邊，熱熱的指腹貼在他冰涼的唇上，有些guntang。

    你大膽！rdquo;

    他不是堂堂的定國將軍，事跡可止小兒夜啼的活閻羅？

    趙葉璧絲毫感覺不出呂辛榮的怒意，不過還是收回手，皺起鼻子，乖巧地立在邊上，不說話。

    嚇著了？rdquo;

    呂辛榮胸口一滯，柔聲問道。

    趙葉璧搖搖頭，還是不說話。

    呂辛榮覺得手腳麻了，半死不活地抽動嘴角，勾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僵硬的笑容，口氣不好地說：這樣，好看？rdquo;

    趙葉璧立刻笑了，眨巴眨巴大眼睛，十分真誠地點頭道：好看！rdquo;

    好看個鬼。哈哈哈哈hellip;hellip;

    呂辛榮一直掛著這個笑，直勾勾地看著趙葉璧，既然好看你就多看點吧。

    趙葉璧先是有些得意，后來看他笑得越來越瘆人，又忍不住開口道：將軍，嘴角酸嗎，我給您揉揉？rdquo;

    你來。rdquo;呂辛榮直起背。

    趙葉璧：hellip;hellip;？

    她用力揉了兩下，頓時有些泄氣。

    將軍，笑要發自內心。rdquo;

    哦！rdquo;呂辛榮的嘴角立刻垮了下來。趙葉璧一時語塞，決定不和他糾結此事，氣鼓鼓地坐在床邊。

    呂辛榮最喜歡她氣鼓鼓的樣子，像江南進貢的河豚魚，一戳就要爆炸一樣。

    趙葉璧猶自垂頭喪氣，猛地余光瞥見呂辛榮勾起唇，笑得有些燦爛。他烏黑的長發，白凈的面孔，斧鑿般流暢而堅毅的臉部輪廓上，被冷峻氣質掩蓋的俊美到秀氣的五官hellip;hellip;驟然被這個笑點亮了，那么鮮活，如一束光直擊心靈。

    趙葉璧在美色跟前不爭氣地吞了吞口水，但她好像更生氣了。

    原來將軍是會笑的，又被他糊弄了！

    呂辛榮在藺府安安靜靜地養了幾天傷。

    趙葉璧已經能給他換藥了，正好醫館那邊說這幾日不用她去，她便也整日都在呂辛榮身邊，親自打理他的衣食住行。

    這日趙葉璧燉了香菇雞湯給他喝，呂辛榮快活地咀嚼著滑嫩的雞rou，咬著厚質爽口的蘑菇，再喝兩口鮮美無比的湯。

    他瞇起眼睛，若不是凌王的人未除，若不是天子劍令還差一塊，若不是那批瞞著攝政王的軍火還沒運往京畿hellip;hellip;

    他險些要以為歲月靜好。

    趙葉璧收了碗筷，見呂辛榮又披衣要出門，驚訝地問：傷還沒好，又要去忙嗎？rdquo;

    嗯。rdquo;

    趙葉璧咬了咬唇，放下手上東西，跑到呂辛榮身邊，抬頭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望向他。

    呂辛榮遲疑一下，張開雙手，聲音很?。嚎?，抱抱？rdquo;

    趙葉璧嗯！rdquo;一聲，扎進他的懷里，緊緊抱了一下。

    **

    城北，趙家。

    久病臥床兩年，方才醒來的趙啟狠狠地捶著自己瘦弱的胸口，重重咳出一口暗紅的鮮血在地上，枯草般糾結一團的胡子上也沾了一點。

    葉氏皺著眉到跟前，遞給他一張雪白色的帕子，象征性地拍了他后背兩下，道：怎么還咳血，你這怪??！rdquo;

    是誰，是誰救的我，咳咳咳咳hellip;hellip;rdquo;

    趙啟嗓音嘶啞，胸肺處嘶嘶rdquo;發出哮鳴，弱著口氣問葉氏。

    葉氏冷眼看他形容枯槁狼狽的樣子，早無當年玉樹臨風儒雅翩翩。她當年嫁給他時，他才剛中舉人，窮得叮當響，全靠鄉里的資助才勉強能繼續趕考。那時她爹爹慧眼識他，把自己嫁給趙啟。

    趙啟的確很爭氣，位至從二品刑部侍郎，還是國舅爺邱相的學生，一時風光得讓她以為自己不日便能被封誥命夫人，讓京城貴婦對她另眼相待。

    那時她對趙啟，是有愛意的。

    可這愛意在趙啟忽然中了邪一樣非要納紅筠為妾，不惜辭官歸鄉，把好好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清苦時，消弭殆盡了。

    葉氏皺著眉，語氣不太好，道：還不是借了你以前做官的光，是個姓宋的太醫治好你的。奇了怪了，之前說要一味什么，什么樹血的藥，一直苦尋不得，這回竟尋到了？rdquo;

    她頗有怨氣地絮絮叨叨：你知道你躺了兩年嗎？這兩年把家都拖垮了，你瞧瞧屋子里還有像樣的家具么hellip;hellip;rdquo;

    趙啟好不容易順過一口氣，急急地道：阿璧呢，她在哪？怎么不在我跟前。rdquo;

    葉氏聽到阿璧rdquo;兩字，氣得胸口起伏，冷著臉子罵道：你不問我好不好，張口就是阿璧阿璧。我跟你說，趙葉璧被我賣了！rdquo;

    賣了？你竟然把她賣了！rdquo;趙啟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地站起來，一把扯住葉氏的領子，青筋暴起，赤著雙眼，恨不能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