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濟開了張方子，道：腹部滾熱而后背冰涼，舌苔黃而厚膩，口中有酸氣，是小兒積食。你按方子抓藥給孩子服下，切記不可久用，兩三日起效便不要再用，否則傷腸胃。rdquo;

    婦人抱著孩子拿著藥方，連聲道謝離去。

    宋濟這才抬頭看趙葉璧，道：你剛才都記下了？rdquo;

    趙葉璧乖巧點頭，都記下了。rdquo;

    宋濟道好rdquo;，笑容卻在掃見趙葉璧身后的蘭素時愣了一下，他手指微微發顫，喝了兩口熱茶平復心緒，問：阿璧你這丫鬟叫什么？rdquo;

    蘭素。rdquo;趙葉璧見宋濟臉色變了，也回頭看看蘭素。蘭素同她一樣發懵，兩人面面相覷。

    宋濟放下茶碗，居然站起來徑直走到蘭素面前，目光如炬。

    你，你今年多大？rdquo;

    蘭素沒想到宋濟忽然到自己面前，一張老臉離得這么近，登時嚇了一條，腳向后挪去。

    趙葉璧皺皺眉，宋大夫怎么忽然這么失禮，和往日不一樣，她也跟了上去，擋在蘭素前。

    陸珂扶住宋濟，小聲提醒：師父hellip;hellip;rdquo;

    宋濟長嘆一口氣，雙手拱起行禮致歉，道：老朽失禮了，只是姑娘長得同我一位故人太像太像。不過若論年紀，大約要差十歲了。rdquo;

    趙葉璧聽了這話，猛地想起自己初見蘭素時也覺得她面熟，很像自己的小娘朱筠，只是實在是風馬牛羊不相及，這念頭也只是稍縱即逝。

    蘭素見趙葉璧站在身前，心里一熱，緩了緩，對宋濟說：我今年二十三。rdquo;

    宋濟忽然很累，垂著雙肩，在陸珂的攙扶下坐回位子上。

    黃意真剛把完脈，聽到一切安好，心情好時連帶著步子都輕快起來。扈玉也剛好要找宋濟說事，兩人便一道來宋濟的診室。

    黃意真剛一進來就察覺到氣氛不對。

    扈玉手上一抖，目光停駐在蘭素臉上，驚詫得直接叫出聲：紅筠？rdquo;

    蘭素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時不知說什么。

    宋濟搖搖頭，嘆道：不是紅筠，這位姑娘叫蘭素，是阿璧的婢女。咱們，都認錯了。rdquo;

    扈玉定睛一看，是啊，太年輕了。十六年前紅筠就已經十七八歲了。

    趙葉璧卻忽然福至心靈，拉住蘭素的手，低聲問她：蘭素你家里有沒有jiejiemeimei？rdquo;

    蘭素點點頭，面色卻有些凄苦地道：我有六個jiejie，家里太窮，好幾個都被我爹娘賣給人牙子。連我自己都是十二三歲時被賣給廖府的。rdquo;

    趙葉璧緊緊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那可有大了十歲的jiejie？rdquo;

    蘭素略一思索，點頭道：好像二姐大我十歲，賣給京城的大戶人家，但我那時太小，記不清楚。rdquo;

    宋濟嘆了一聲，阿璧不用再問，是我年紀大了老眼昏花。rdquo;

    那位是您什么故人？rdquo;

    趙葉璧隱隱約約覺得蘭素與自己小娘這么相像不是巧合，格外上心，追問了一句。

    是我做太醫時認識的一位宮女，我當年受過她主子的恩惠，只是hellip;hellip;rdquo;

    只是什么？rdquo;

    宋濟閉上眼睛，但趙葉璧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扈玉為宋濟輕輕拍撫后背，那位主子和宮女大概十幾年前便去了。rdquo;

    hellip;hellip;

    趙葉璧不便多留，同黃意真一道回廖府去了。

    宋濟身體不適叫陸珂關了醫館大門，只留了藥柜供人抓藥。

    扈玉為恩師揉捏肩膀，面色凝重，多次想要開口卻將話吞回肚子里。

    宋濟卻道：你想說，那孩子有些像太子妃？rdquo;

    扈玉沉聲道：若說像大概也只有容貌上的三四成，太子妃溫柔雍容，和她云泥之別。不過兩人站一起，恍恍惚惚真有太子妃和紅筠姑娘又活過來一般。rdquo;

    只可惜趙啟不醒。rdquo;

    徒兒斗膽問一句，趙啟到底得的什么??？rdquo;

    宋濟神色晦暗莫測，招了扈玉耳朵到唇側，小聲道：不是病，是一味秘毒。rdquo;

    作者有話要說：　　呂辛榮：夫人你竟然是hellip;hellip;

    ☆、19.解藥

    回程的馬車要經過一段坑坑洼洼的路，饒是藺府車大而穩，也搖搖晃晃個不停，黃意真的頭差點磕上廂壁。

    她揉著頭，恨罵一句：這條破路！廖大人也不知修修，上面撥的銀子花到哪兒去了？還不如我出錢整整平。rdquo;

    趙葉璧心神不寧，也不因馬車搖晃而不悅，輕撫黃意真的背幾下，抬手推開一點馬車窗，不知在想什么。

    黃意真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馬車平穩后就消氣了，這才注意到趙葉璧的異狀，她拉過趙葉璧，問道：阿璧怎么了？還在想宋大夫說的話？rdquo;

    趙葉璧嗯rdquo;道，她回握住黃意真的手，抿起嘴。

    黃意真說：肯定是宋大夫認錯了，天下長得像的人那么多，可憐了蘭素這么好的姑娘，身世如此坎坷。rdquo;

    黃jiejie嫁來梧州府時間不長，不知聽說過我家的事沒有？我是妾室所出，原來養在城郊，小娘去后才搬到我爹爹跟前。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