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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師送來了好幾樣稿子。 風花雪月,梅蘭竹菊,曲水流觴。 都是清雅又古典的風格。 林知酒拍板定了風花雪月。 之后接連好幾天, 都是從白天忙到日落。 周五倒是比平時結束的造了一些。 林知酒從工作室出來時, 天邊還掛著落日的余暉。 陳羈二十分鐘前發來微信,說堵車, 可能得比平時晚一些。 青泱路的文藝氛圍很重。 工作室旁邊不遠就有家裝修文藝復古的花店。 索性也是等著, 林知酒便走了進去。 這個時間點, 店里的花好像都變得落寞。 “歡迎光臨?!崩习迥锫曇粜σ饕鞯模骸澳瓤粗? 我得把這束花處理下?!?/br> 林知酒瞧過去。 “這個季節怎么還有落日珊瑚?”她問道。 老板娘手里拿的幾株落日珊瑚, 正是芍藥中的珍稀品種。 花瓣層疊錯落,盛放時顏色會漸漸變淺, 像極了每日傍晚的落霞。 所以才有此名。 即是芍藥,花期也在五月, 最晚也是六月。 所以林知酒才會有那么一問。 老板娘抬頭,看見說話的是個年輕女孩。 她修剪的動作不停,“這是最后幾株, 昨天才剛空運回來的,是我的好朋友專門培育的, 他說七月的落日才更配這花,所以就費了心思栽種養護?!?/br> 那花是真的很漂亮。 花苞也大,顏色醒目。 即使在這錦簇花團的店里, 也能讓來者第一時間被她吸引。 “能賣給我嗎?”林知酒問。 老板娘說:“那可不行,我就這十來株?!?/br> 花店老板也是生意人。 林知酒說:“您出價?!?/br> 老板娘抬眸又看了她一眼。 從林知酒進來時的第一眼,無論是衣著還是氣質,她就看出不是一般人。 不過老板娘還是說:“我的花從不哄抬價格, 這樣吧小姑娘,十來株我不可能全部賣你,但分個一半還是可以的。但,我有個小條件?!?/br> “您說?!?/br> “你告訴我這花要自己留著還是送人就行?!?/br> 搞文藝的人,奇奇怪怪都正常。 林知酒說:“家人喜歡,送給她?!?/br> “長輩?” “嗯,長輩?” 老板娘說著,已經分了五株放到一邊。 “這花可不適合送家里的長輩?!?/br> “不適合?” 老板娘一邊利落地動手把底部多余的枝葉修剪掉,一邊說:“芍藥,又叫將離。送情人也好,送長輩也好,都不適合?!?/br> 林知酒笑了:“您賣花的還信這些?” 老板娘搖頭:“我不信?!?/br> 林知酒阻止她要用別的配花的動作,只選了張素雅的紙在外扎一圈。 她付完錢,接過落日珊瑚。 而后才笑了下說:“我也不信?!?/br> 陳羈到時,就看見林知酒抱著一束花。 車在她跟前停下時,目光都只落在花上。 陳羈降下車窗,喊了聲:“豬?!?/br> 語調和調侃沾不上邊,要真計較,也是親昵。 林知酒打開副駕坐進去,然后才開始追究:“開車吧,小馬兒?!?/br> 陳羈:“……” 他笑了下,才一腳油門踩出去。 “今天怎么買花?” 林知酒給他炫耀手里的東西:“好看不?” 陳羈說:“還行?!?/br> “這么漂亮都還行?”林知酒小嘴叭叭地說:“你可真難伺候?!?/br> 陳羈:“沒你好看?!?/br> 林知酒:“……” 她頓住,好半天才側眸看他。 “你吃錯藥了?”林知酒懷疑道。 她可能是還沒從整天互嗆的青梅竹馬,轉換成男女朋友。 陳羈無語半秒,也看了她一眼。 隨后才笑著收回目光,重新專注地盯著前方的路。 林知酒抱著花,時不時就要花幾秒,面含警惕地盯著陳羈瞧一瞧。 像是時刻準備著陳羈“反擊”似的。 右轉并入一側車流驟減的車道,陳羈抬起右手,直接伸過去,捏了兩下林知酒的臉,說:“別老看我?!?/br> 林知酒看他單單左手都cao控得行云流水的動作,一時沒移開眼。 在陳羈又要準備一上一下把她嘴巴捏成癟嘴的小鴨子時,先一步拍開他手,坐得端端正正。 陳羈略微上挑的眼尾仿佛都被她親筆畫上幾分愉悅。 他說:“去哪兒吃飯?梧桐大道開了家新的私房菜,常晝說還不錯,要不要去嘗嘗?” 林知酒搖頭:“我都和爺爺說好了回家陪他吃完飯的,這一周都好忙,每天回家都□□點,爺爺都是和我哥吃的,好不容易今天早下班?!?/br> 陳羈也沒異議,直接開上回蘭庭的路。 “今天累嗎?”他問。 林知酒習慣了,這幾天這人每次接到他都要問這么一句。 她說:“還好,想想是自己的小孩第一次見人,開心好像比累更多一些?!?/br> 陳羈對她這個“小孩”的形容反應遲鈍了下。 隔了片刻才說:“這個周末有休息時間?” 林知酒低頭,嗅了嗅手里的花,“有啊,明天可以休息一整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