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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嬤嬤感嘆造化弄人,王爺和王妃兩人才在一起,如今卻面臨這樣可能要天人永隔的情況。 “王爺吉人自有天相,老奴相信王爺會平安無事?!卞X嬤嬤頓了片刻,“老奴陪著王妃在府里等著,我相信王爺定能平安歸來?!?/br> “王爺可說會去多久?”江瑾瑜攥著那份和離書,她不敢想,如果容承真的沒有回來…… “王爺未說?!?/br> 錢嬤嬤有點后悔不該提前將這事告訴王妃,平白讓她憂心,“許是十天,或一個月,王妃且安心等消息,王爺向來做事極有分寸,許這書信根本用不上呢?!?/br> 錢嬤嬤安慰王妃的同時,何嘗不是在安慰自己,到底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自小就少了母親的關愛,能得如今地位全憑著自己,若真就這么英年早逝,她的心也是要跟著傷心碎了。 可外面永遠都是男人的天下,她們一屆女子就是再擔憂,除了在府里守著又能做何? “這幾日府里的事,就勞嬤嬤照顧了?!苯⒛且淮蜚y票往錢嬤嬤手里一塞,“若賬房上銀子不夠,就用這個?!?/br> “這怎么行?!卞X嬤嬤覺得王妃肯定是受不了打擊,所以無心再管理王府,便交給她來處理。 可這是王爺留給王妃的銀子,怎么能動呢。 江瑾瑜沒說話,只是拿著和離書離開了。 “這銀票老奴先給您收著?!卞X嬤嬤見江瑾瑜也不理她,無奈搖頭。 她又嘆了一口氣,他們王爺和王妃都是苦出身,這老天怎么就不憐惜憐惜他們,非要弄這些曲折作甚,瞧著王妃失魂落魄的樣子,若王爺此行真的未歸,剩王妃一個可怎么辦? 江瑾瑜一邊走,一邊在想,她和容承雖相處時日不久,可彼此也算是同生共死,共患難過的。 難道在他眼里,她就是個經不起風浪,承擔不了責任,丈夫一出事,自己先撒腿就跑的女人? 她又定睛仔細的去看了一遍那封和離書,從頭到尾他只提了一句緣盡,并未提出她半分錯處,她真的好想當面問問他,在他心里,夫妻的定義到底是什么? 難道不該是她所理解的同甘共苦,同生共死,攜手并進,這才是夫妻該有的關系嗎? 如果這世上所有的夫妻都如林中鳥一般,大難來臨各自飛,那這世上還有什么情意可言,夫妻之間不過搭伙過日子,還講什么真心? 江瑾瑜忽然好生氣,她生氣容承不夠信任她,也不夠了解她,更不該一聲不響的將所有事都瞞著她。 或許這是他保全她的一種辦法,可在她看來,她寧愿明明白白的和他共生死,也不愿自己一個人不明不白活著。 “王妃?!兵Q娟見主子半天不說話,她有些害怕,“您若是心里委屈就哭出來,別忍著讓自己難受?!?/br> 主子這般憋悶著,若是憋傷了身子可如何是好,鳴娟不禁擔憂。 哭?江瑾瑜覺得她是該哭一場,還該大哭一場,可這眼淚不該是現在流出來,她該攢著,攢著當著那個男人的面,一股腦的把她心里所有的委屈難過全部哭給他。 然后還該把這和離書狠狠地摔在他的身上,她倒是要問他個清楚明白,他娶她為妻,可有真心把她當做是他的妻子? 若有,如此天大的事,又為何要隱瞞于她? 對!有了這個想法,她便是在心里下了一個決定,她就是要親口去問容承, 親耳聽到他的答案。 夜里江瑾瑜收拾了包袱,換了男裝,備好了馬車,正準備出發去追容承,剛出門便被同樣一身男裝的鳴娟堵了個正著。 “鳴娟你這是做什么!” 江瑾瑜愣了一下,她準備去追容承這件事她沒有跟任何人說,也不想帶任何一個丫頭去冒險,畢竟此行不知結果如何,她可決定自己的命運,卻不能綁架別人的命運。 夜深人靜,鳴娟走上前,“王妃,奴婢跟您一起去?!?/br> 江瑾瑜雖然未說,可鳴娟見她收拾包袱又備馬車,便明了道幾分。 “我要去追王爺?!苯びX得她有必要說明她的目的,讓鳴娟留下來,“這一路會很危險?!?/br> “鳴娟不怕?!彼攵紱]想就說,“鳴娟從淮安一直跟在主子身邊,不管王妃去那,鳴娟就跟您去哪,我不怕危險,就怕主子不要我了?!?/br> 鳴娟在王府里無依無靠,唯一的依靠就是江瑾瑜,她好怕王妃這次走了就不再回來了,留她一個人在王府她該怎么辦,她寧愿跟著王妃有危險,也不愿過無依無靠的生活。 江瑾瑜并不想多一個人跟她冒險,可鳴娟堅持,說什么都不肯留下,江瑾瑜拗不過她執著,又想著此行也未必就是有去無回,若是真有危險再讓她回來,這樣一想便答應了。 馬車是王府的馬車,馬夫也是王府的馬夫,只是江瑾瑜為了不引人注目,選了一輛平日里下人采買用的車子,就這樣在漆黑的深夜,一聲不響的出發了。 當錢嬤嬤第二日一早醒來的時候, 她看到江瑾瑜給她留的信,她又在心里為王妃擔憂的同時,又覺得王妃重情重義,她當初沒看錯人。 只是一屆弱女子在外面實在太不安全,她真擔心這路上會出什么事,可她得知時江瑾瑜已經走了,錢嬤嬤除了繼續吃齋念佛為兩位主子祈福之外,剩下的就只有管理好王府,等著他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