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儲歸煜今日真是給她帶來了天大的好消息。 儲歸煜見尤貞兒表情有異,問道:“貞兒表妹可是知道什么?” 尤貞兒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道:“我哪里知道,我怎么會知道?!?/br> 私相授受這種事,她腦子有病才會承認,而且侯府沒上門提親,她上趕著認了算怎么回事。 得儲崇煜親自求了侯府夫人三媒六聘娶她,老夫人再給她十里紅妝,這才是她滿意的婚事。 這個話題說完,便沒人再開口了,尤貞兒識趣,又急著回去跟張素華分享,便告了辭。 姜心慈隱晦地察覺到一些事,卻不好多論,留了儲歸煜用午膳,給了糖方子他,便讓黃敬文和黃敬言兄弟兩個送他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年下半年填完這本的坑。 第65章 儲歸煜走后, 黃家幾個孩子也都散了,但姜心慈將黃妙云留了下來。 “妙云,方才你歸煜表哥提起崇煜的事, 我見你貞兒表姐似乎知道些什么?!?/br> “???”黃妙云愣愣抬頭,腦子里一片混亂, “不、不會吧, 您是說崇煜表哥的玉如意,送給了貞兒表姐?” 姜心慈點了點頭, 道:“她今天來, 就像是沖著這件事來的?!?/br> 黃妙云低頭,扯著手里的帕子說:“也有可能她是沖歸煜表哥來的, 他們向來關系好。平日里, 倒不見表姐和崇煜表哥有什么來往?!?/br> 儲崇煜的玉如意, 分明是送給她的, 怎么會轉贈給尤貞兒。 姜心慈只是瞧出尤貞兒舉止怪異, 但她并不大關系尤貞兒到底和誰關系好,尤貞兒的婚事,不是她cao心的事, 她現在只憂心黃妙云的婚事。 黃敬文的婚事基本定了, 年前可以過三禮, 若日子好, 年后便能成親,接著就是黃妙云的婚事, 可她眼里還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姜心慈捏著杯子左思右想, 忽然問道:“妙云,你可還記得何夫人?” 從前她的手帕交,只是病后, 不曾往來,關系也淡薄了,但她記得,何家小郎君生得不錯,幼時品性也好。 “當然記得?!?/br> 能不記得么,何家是她前世的未婚夫家,大難臨頭果斷拋棄了她。 黃妙云說:“在騎馬場上,我碰見過何夫人,跟何家的小郎君?!?/br> 姜心慈意外地抬著眉毛問:“你見過了?”又像是自言自語說:“也不知道何家小郎君現在長成什么模樣了……” 黃妙云告訴她:“就那樣。還不如……” 嗓子眼里即將冒出一個危險的人名,她冒著冷汗,將他名字咽下了。 姜心慈好奇道:“還不如誰?” 黃妙云干巴巴說:“還不如言哥兒?!?/br> 姜心慈笑道:“言哥兒是小孩子,怎么能跟他相比?!?/br> 黃妙云嘟噥一聲:“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我對他家印象不好?!?/br> 姜心慈也就是隨口提一提,卻不想黃妙云這么排斥,可她如今能想到的適齡郎君,也只有何家人。 如果要重新尋覓好兒郎,靠她的人脈是不夠了,得黃懷陽出手才行。 可她……還不想見黃懷陽。 姜心慈說乏了,打發了黃妙云離開,叫胡mama過來去給黃懷陽傳話:“你告訴他,妙云年紀不小了,讓他上上心。若有適宜的婚配郎君,將祖上三代都查清楚,一樣一樣列好了拿過來給我瞧?!?/br> 胡mama應了一聲,便記下了這事兒。 . 黃妙云從箬蘭院出來,經過二門上,看見尤貞兒出門了。 她過去問門房婆子,婆子眼含譏誚說:“是跟著儲家大郎君出去的,許是要私下里說些什么?!?/br> 黃妙云“哦”了一聲,回院子去了。 尤貞兒兩輩子都對儲歸煜賊心不死,大抵是嫁定他了,她和儲崇煜,不會有什么的。 這回黃妙云倒是倒是猜錯了,尤貞兒追上儲歸煜不再同從前一樣為著親近他。 尤貞兒拿了一塊玉佩過去,示在儲歸煜面前,溫溫柔柔地問道:“歸煜表哥,你可還記得這塊玉佩?” 儲歸煜面上笑著:“記得,怎么不記得。這是我在儲家第一次見你時,贈給你的玉佩。這也是我祖父贈給我的第一塊玉佩?!?/br> 手卻在身后攥成了拳頭。 “歸煜表哥,我記得你送我這塊玉佩的時候說過,你會還我這個恩情?!?/br> 儲崇煜聽到這話,眼神已無半分溫和。 當年尤貞兒以他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現,他便贈了這塊本該屬于黃妙云的玉佩給她。 如今尤貞兒拿著不屬于她的玉佩,理所當然地挾恩圖報。 儲歸煜瞧著尤貞兒,嘴邊笑意依舊,只是眼里復雜的神色,令尤貞兒有些不自在,她繼續說:“希望表哥不要食言?!?/br> “我不食言,你說罷,想要什么?!?/br> 尤貞兒攥著玉佩道:“我自知蒲柳之姿,配不上表哥……只求表哥將我日后真心地當做meimei看待,處處護我,助我風光大嫁出去。便算得表哥對我最好的償還?!?/br> “風光大嫁?”儲歸煜疑惑道:“你母親替你定了親事?” 難道說,儲崇煜的玉如意,竟是送給了尤貞兒? 尤貞兒羞然垂頭,道:“母親有這個意思……對方也已贈了我……贈了我母親貴重信物??傊?/br> 儲歸煜不等尤貞兒話說完,竟一口答應:“好。我助你風光出嫁?!?/br> 尤貞兒收下玉佩,道:“等我好日子定了,一定告訴表哥。告辭?!?/br> 儲歸煜呆站了許久,才坐上回家的馬車。 命運真是可笑,前一世,他錯認尤貞兒作恩人,便娶了她為妻。 這一世,大抵儲崇煜又走了他的老路。 也好,他不希望有人同他搶人。 是命運作弄了人,不是他。 . 秋雨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天,儲家族學的學生沒精打采地坐在堂里,興致缺缺地聽先生講課。 儲崇煜端坐在角落里,翻著書本,時不時往窗外看一眼。 他盼著大黑銜著竹球出現,他盼著黃妙云再寫信過來,說她愿意嫁給他。 窗外,大黑懶懶地趴在狗屋里,黑溜溜的眼睛有氣無力地眨著,似乎也受著不愉快事情的困擾。 它不再有跑腿兒的機會,也沒有rou丸子吃。 都是奢望。 “噠”一聲,儲崇煜不小心捏斷了一支筆。 是黃妙云送的箬竹毛筆,他小心翼翼地托著斷掉的筆,眼圈漸漸紅了。 不喜歡他,又為什么要對他那么好。 愚弄他這樣的卑微之人,很有趣么。 鐘聲響起,下學了。 族學里,學生們歡天喜地逃離課堂,儲崇煜不緊不慢地收拾了書本,將斷掉的箬竹毛筆放在筆洗里洗凈,收進了書袋子里。 哪怕是愚弄,他也認了。 他會讓自己配得上她。 儲崇煜如往常一樣,拖著步子,往書齋去。 走到半路,卻被人攔下了。 六皇子身邊的太監裴宗海,作讀書人的打扮,只是他面皮白得過分,一眼就看得出來,不是正經讀書人。 他的嗓音尖尖細細:“儲二郎君留步,奴是六殿下跟前行走的人,家主想見你一面?!?/br> 儲崇煜抬頭,打量了裴宗海一眼,冷漠地吐出兩個字:“不見?!?/br> 裴宗海攔在他面前,點破了說:“儲二郎君,你那柄玉如意送給尤小娘子,真算是埋沒了?!?/br> 儲崇煜停下腳步,看著裴宗海,“你跟蹤我?” 明明是常年不受人待見的少年郎,裴宗海卻在他眼里看見了幾分比錦衣衛還危險的神色。 裴宗海賠笑道:“郎君莫要多心,只是無意撞見。既郎君不肯去見家主,我便帶一句家主的話給郎君……” “不必?!眱Τ珈洗蟛竭~出去,沒有要聽的意思,他只是侯府里身份最卑微的人,不值得六皇子大費周章。 裴宗海在他身后說:“郎君,你難道對你親生父母的事情,絲毫興趣也沒有?” 儲崇煜定在原地不動,緩緩轉過身,逼視裴宗海。 他的親生父母,已經死了。 所以他當初才會繼續養在儲家,而沒有被歸還給他的親生父母。 他冷漠地說:“他們都死了?!?/br> 裴宗海笑著走到儲崇煜身邊,同他道:“郎君父母的確死了,但他們的死因,郎君不好奇嗎?” 儲崇煜沒說話。 裴宗海問道:“郎君現在可要聽家主的話?” 儲崇煜寡著一張臉:“說?!?/br> 裴宗海微笑道:“家主說,只要郎君肯,可助郎君青云直上?!?/br> 儲崇煜:“代價?” 裴宗海滿意地笑著:“自然是要郎君不惜一切,對家主死心塌地,忠心耿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