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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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裙美人怒目:“你……” “好了,都住口?!焙握棕S突然呵斥道。 白裙美人顯然怕他,終于不敢吭聲了。 何兆豐吩咐她們兩個:“你們先在院子里等著,趙兄、老太太,咱們里面說話?!?/br> 趙宴平頷首。 阿嬌也想聽聽何二爺怎么說,她期待地看向官爺,希望官爺叫上她一起。 趙宴平的視線與她對上,卻吩咐道:“郭興快回來了,你去門口等著,讓他買條魚、買兩斤rou回來,晌午招待二爺?!?/br> 阿嬌只好去門口等著。 堂屋里面,趙老太太、趙宴平坐在一旁,何兆豐看看二人,低聲介紹二女的來歷。 在他分別打聽到二女的下落時,白裙美人名叫丹蓉,是洛陽一青樓里的名妓之一,今年二十歲,不過青樓老鴇們都會故意說低妓子們的年紀,丹蓉究竟芳齡幾何,恐怕老鴇都說不清了,畢竟老鴇也是從別處買的人,對方未必說了真話。 青裙女子名叫秋月,自稱二十一歲,自小淪落揚州被人當瘦馬栽培,十五歲的時候被一位襄陽籍的富商鄧公子一擲千金買走,后來又被鄧公子送給旁人,幾番轉手淪落到府城胡老爺的府中做歌姬。何兆豐去胡府做客,看秋月眉眼與趙宴平有幾分相似,派人去查,發現秋月當初正是被張拐子賣去揚州的。 當然,何兆豐也查了丹蓉的來歷,同樣是從張拐子手里賣出去的。 天底下拐子眾多,但又姓張、又瘸腿的張拐子,應該沒幾個。 何兆豐經過各種查證,認為丹蓉與秋月是香云姑娘的可能都很大,有了幾分把握,才將人送過來交給趙宴平分辨。 然而無論是丹蓉還是秋月,兩人的經歷都很凄慘,一個在青樓做妓子,一個被男人們輾轉相送。 趙宴平垂眸坐著,臉上鐵青一片,雙手早已握成鐵拳。 趙老太太不停地掉眼淚,她覺得二女里面肯定有一個是香云,無論哪個,都太慘了。 何兆豐能理解祖孫倆的心情,他沉吟道:“趙兄,張拐子作惡頗多,沒人知道他到底賣過多少姑娘,丹蓉、秋月可能是香云姑娘,也有可能只是另外兩名可憐的女子,趙兄破案如神,就算暫且分辨不出來,假以時日,也一定能有個結果?!?/br> 趙宴平頷首,起身朝他拱手:“勞二爺費心了,大恩不言謝,將來二爺有何驅遣,趙某任憑吩咐?!?/br> “趙兄這是做什么,”何兆豐忙托起他手,道:“沒有趙兄幫我在先,哪有今日我為趙兄略盡綿薄之力,謝不謝的就免了,咱們誰也別跟誰客氣。不瞞趙兄,我還有事要趕回府城,不好在府上多耽擱,這是我替她們倆辦的良籍文書,我一并交給官爺,如果里面有一位是香云姑娘,另一位趙兄自行決定去留,不必再知會與我,倘若兩人都不是香云姑娘,人依然由趙兄處置,屆時趙兄再給我送個口信兒,我繼續替趙兄打聽香云姑娘的下落?!?/br> 趙宴平托起那兩份良籍文書,發現何兆豐分別給二女冠上了趙姓,家主都是他,按照何兆豐的意思,如果最后證明二女都不是香云,也只有他才有資格處置這二女。 趙宴平再次朝何兆豐拱手。 何兆豐笑笑,拍拍他的肩膀,往外去了。 他一出來,丹蓉、秋月都看向了他。 何兆豐別有深意地回了她們一眼。 該交代丹蓉、秋月的,過來的路上何兆豐已經都交代過了,就算二女都在撒謊冒充趙香云,只要兩人在趙家本分做事,何兆豐都當做好事白白替兩人贖身了,可如果兩人一邊冒充趙香云一邊在趙家作惡,何兆豐一定會讓她們過得比之前還不如。 “趙兄留步,以后有機會我再請趙兄喝酒?!?/br> “一定,二爺慢走,恕趙某失禮,不再遠送?!?/br> 第55章 何兆豐坐上馬車走了, 留給趙家兩個疑似趙香云的可憐美人。 沒有理會那些一心打聽熱鬧的街坊們,趙老太太關上門,掃眼還站在屋檐下的丹蓉、秋月, 趙老太太皺著眉頭問孫子:“宴平, 你說這兩個哪個是香云?” 阿嬌剛剛一直在門口等郭興,聽了老太太的話, 她也看向了官爺。 趙宴平看眼阿嬌,沒說話,將趙老太太叫到雞圈那邊,低聲囑咐老太太:“祖母, 無論她們誰是香云, 亦或都不是,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 您不要將她們的來歷透露給任何人, 包括阿嬌,包括我娘, 以及老家之人?!?/br> 阿嬌清清白白地從花月樓出來, 仍然流言蜚語纏身, 如果丹蓉、秋月的來歷傳出去, 光是那些婦人的唾沫便能淹死她們, 趙宴平不想自己的meimei遇到這種事, 也不希望任何身世可憐的女子在逃出狼窩后, 仍然要被閑言碎語所擾。 趙老太太是女人, 她比孫子更明白名聲對一個女人有多重要,涉及到自家孫女, 趙老太太嚴肅地對孫子保證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數, 如果有人來打聽,咱們只說她們被張拐子賣去大戶人家做丫鬟了,運氣好被何二爺打聽到下落,其他的一概不提?!?/br> 趙宴平點頭,安排道:“您先帶她們去屋中,看看她們左膝蓋是否有陳年傷疤,還有鎖骨下面有沒有淺痣?!?/br> 趙老太太正要去檢查,趙宴平突然拉住老太太的手腕,提醒道:“您且先把她們兩個都當香云看,以前的事暫且別打聽太多,免得揭她們的疤?!?/br> 對付疑犯,趙宴平有各種手段,逼也能逼問出來,可丹蓉、秋月都有可能是他的meimei,趙宴平不可能用對付嫌犯的手段去對付兩個弱質女流,尤其是二女經歷坎坷,他與祖母的無心之語,都可能招惹兩人難過落淚。 趙老太太明白,慈眉善目地將兩個美人領去了西屋。 趙宴平這才轉身,看向阿嬌。 阿嬌低下頭。 兩人昨晚的快活不歡而散,早上官爺也冷冰冰的,當時阿嬌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懊惱自己不該在那個時候扯別的??墒墙袢蘸味數絹?,阿嬌很關心香云姑娘的事,兩次都想跟著官爺、老太太一起旁聽,然而兩次官爺都撇開了她。 阿嬌忽然就看清楚了她在這個家里的位置,看清了她在官爺心目中的位置:妾室罷了,官爺會被她的美貌、身子吸引,但正正經經的趙家事,她沒資格知曉。 一陣腳步聲傳來,趙宴平與阿嬌同時看向門外,是步行從衙門回來的郭興。 阿嬌再次看向官爺,貴客都走了,還要買魚買rou嗎? 趙宴平看懂了她的眼神,頷首。 阿嬌便對郭興道:“今日家里有客,你去rou鋪買條魚、買兩斤豬rou?!?/br> 郭興笑著應了,然后等小娘子給他買rou錢。 換成昨日,阿嬌隨手就拿自己的銅板給郭興了,可今日官爺用行動告訴她她只是一個外人,阿嬌還掏自己的銀子做什么? 阿嬌假裝沒領會郭興的意思,去了廚房。 郭興只好對趙宴平道:“官爺,小娘子忘了給我買rou錢?!?/br> 趙宴平隨手從錢袋子里拿出半吊錢扔給郭興,然后去了堂屋。 西屋里面,得知趙老太太要驗看她們身上的傷疤、胎記,丹蓉、秋月都乖乖地解開了衣裙。早在何兆豐要確認二人的身份時,也讓身邊信得過的嬤嬤幫二女檢查過,檢查的結果并沒有告訴二女,所以丹蓉、秋月雖不知趙老太太要驗看什么,但也相信自己身上的某點特征大概會符合香云姑娘的身份。 趙老太太先檢查兩人鎖骨處有沒有淺色痣。 丹蓉、秋月都有,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 趙老太太再檢查兩人左邊的膝蓋,結果兩人都有最近兩三年留下來的新傷,掩蓋了原來是否有疤痕。 丹蓉哭著道:“祖母有所不知,前年我接了一位官家公子,他喜歡往人身上滴蠟油,我兩邊膝蓋都有。別的地方的用上等的去疤藥都消了,只有膝蓋,他,他滴完蠟油還讓我跪著,磨得血rou模糊,不成樣子?!?/br> 趙老太太聽著都疼,安撫了一會兒她才問道:“香云小時候摔破了左邊膝蓋,留下一道挺深的疤,你有印象嗎?” 丹蓉眼波微轉,馬上道:“有的有的,我剛到青樓時老鴇還嫌那條疤丑,堅持給我用藥,給消掉了,誰曾想到,后來又遇到那種禽獸?!?/br> 趙老太太一直就覺得丹蓉更像她的親孫女,如果不是骨rou至親,怎能見面便一直哭哭啼啼掉眼淚? 趙老太太看向秋月,等著秋月自己解釋。 秋月膝蓋上的是鞭子傷,她褪下半邊衣裳,露出雪白的后背,可就在那雪白中間,竟遍布著幾條淺色的傷痕。背對著趙老太太,秋月一邊系好衣帶一邊輕聲道:“三年前我試圖從一位老爺家里逃跑,被抓了回去,挨了一頓鞭子,膝蓋的傷也是那時留下來的?!?/br> 趙老太太腦海里便出現一個柔弱的姑娘跪在地上,被人狠狠甩鞭子的情形。 趙老太太只是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小老太,再壞也沒有親眼目睹過這些事,這丹蓉、秋月一個賽一個的慘,趙老太太聽得難受極了,叫兩人先等等,她出去找孫子商量了。 趙老太太出去后,丹蓉一邊抹淚一邊對秋月道:“我與jiejie都是可憐人,都想找到家人團聚,我理解jiejie冒充我來認親的苦衷,jiejie放心,只要你承認你是假的,我會勸祖母與哥哥收留你的,以你的姿色,給我哥哥做妾,他肯定喜歡?!?/br> 她的聲音并不低,足以傳到堂屋去。 秋月既沒有答應,也沒有辯解什么,只看著西屋的門簾。 堂屋,趙老太太唏噓地將二女的傷痕告訴了孫子。 趙宴平更加理解何兆豐為何一口氣送了兩個女子過來給他辨認,不過膝蓋疤痕與鎖骨淺痣本來也不是什么過于特殊的胎記,趙宴平沒有指望靠這兩個特征辨認meimei。 “不如讓你娘過來,她自己生的女兒,她肯定最清楚?!壁w老太太提議道。 趙宴平沉默。 他不止一次詢問母親meimei都有什么胎記,母親能記起來的只有那兩個特征,外貌上,丹蓉、秋月都有與他們略微相似之處,他與祖母無法根據容貌辨認,母親大概也不能。 趙宴平做主道:“咱們先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月底之前都認不出來,月底我再去接母親過來,現在就去,若最后沒有一人是香云,只會讓母親白哭一場?!?/br> 趙老太太小聲道:“我看丹蓉像,她一哭,我都跟著心疼?!?/br> 趙宴平更相信證據,兩人真的都自以為是meimei也就罷了,如果有人蓄意冒充,假以時日,肯定會露出馬腳。 “我去衙門告一日假,再去找些木板拼湊出一張床,這段時間先讓她們跟您睡一屋吧?!壁w宴平喝碗水,準備去縣衙告假了。 趙老太太都聽孫子的。 趙宴平騎馬回了縣衙,謝郢得知何兆豐送了兩個疑似香云的美人過來,思索片刻道:“張拐子是大成縣的人,他拐走、買走的姑娘多半也都在府城這一帶,我先查閱本縣歷年的女童走失案卷宗,看看有沒有與你meimei年紀相仿的姑娘,或許能找到與二女相關的線索,本縣找不到,我再修書請其他知縣幫忙?!?/br> 趙宴平當即便跪了下去。 謝郢立即繞過書桌,雙手扶起他道:“你我是生死之交,你再如此見外,我不幫你查了?!?/br> 趙宴平不知道該說什么,一個“謝”字太輕,無法表達他對謝郢如此盡心幫他尋妹的感激。 謝郢笑道:“世間萬物,冥冥中自有注定,如果不是你自己有本事做捕頭,我不會賞識你,何二爺也不會與你結緣,所以你要謝,就謝你自己罷。好了,今日衙門沒什么事,你快回去安置兩位姑娘吧?!?/br> 趙宴平便告辭了。 離開衙門,趙宴平去了一趟木匠家里。 買成品床太貴,二女里面是否有meimei還不一定,節儉起見,趙宴平挑了幾塊兒板子回家。 酷熱的盛夏,趙宴平脫了上衣,光著膀子在后院敲敲打打,親手打一張簡單的木板床。 趙老太太坐在西屋,陪丹蓉、秋月說話。 郭興買了魚、rou回來,都交給了阿嬌。 趙老太太聽到聲音,走出來,使喚郭興道:“天熱,反正也賣不出幾樣東西,你去喊翠娘回來,讓翠娘做飯,你去后院幫官爺打床?!?/br> 郭興“哎”了聲,出去找meimei了。 趙老太太再看向阿嬌,使喚道:“你去淘米,再洗兩個新碗,其他活兒等翠娘回來忙?!?/br> 阿嬌的手巧,留著做針線賣錢,趙老太太也舍不得讓阿嬌坐重活兒。 阿嬌就去廚房忙了。 趙老太太一回頭,就見丹蓉、秋月不知何時從西屋出來了,俏生生地并肩站在門口。 丹蓉好奇問:“祖母,阿嬌是哥哥的小妾嗎?翠娘又是誰?” 趙老太太簡單解釋了一遍。 丹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