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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老臣也都長出了一口氣,只有沈安暗自緊握著手中的塵尾。 “陛下, 這是要去哪里???”巨門將軍策馬前來,身后的天培軍緩緩將沉入泥澤中的轎輦包圍,拉著轎輦的馬不安地仰天嘶鳴著。 “你們, 你們這是要做何??!”蔡旺顫抖著用手指指著巨門將軍。 巨門將軍結果副將遞過來的長弓,低著頭摸著弓弦,“到了黃泉,記得和閻王說,殺你們的人是皇軒燼?!?/br> 長弓拉開,蔡旺的額心正中一箭。 這位迂腐半生,卻也算的忠誠的老人倒入泥潭中。 “護駕!”另一位老臣連忙攤開雙臂護在轎輦前。 “殺!”巨門將軍凝聲道。 男人抽劍策馬向著轎輦沖去,金銀絡馬頭。 而下一刻,紅衣的少年猛然沖至他面前,長劍斬落,巨大的馬頭落地,鮮血濺在兩個人身上。 紅衣的少年如風而至。 他緩緩抬起頭。 失去了頭顱的裂云馬在馬蹄翻了兩下后倒落在地,巨門將軍滾落在泥濘中?;受帬a持著手中劍,劍尖指向巨門將軍。 “巨門將軍,我可不記得我曾下令與你?!?/br> 他身后的老臣太監顫抖更甚,完全沒有一點死里逃生的僥幸。他們更愿意死在巨門將軍手下。 “讓他們退下?!被受帬a說。 “退下!”巨門將軍連忙道。 他身后的副將卻已經提起了弓,對準正欲撤軍的每一名天培士兵,“你們現在已是叛國之人,就算你們撤下來也是誅九族之罪,拼上去,還有一線生機?!?/br> “南河一年,皇軒將軍為阻帝君離城,失手弒君,天培眾將士誅滅叛臣!” 副將緩緩念著他們的未來。 那些將士也隨之握緊了手中的兵戈。 “那就讓我看著這句話到最后能不能寫進史書中吧?!被受帬a揮劍斬落巨門將軍的頭顱,鮮血濺在他手上。 利箭破空飛過,那些老臣驚慌躲避,他們覺得自己該守在轎輦外,全一個忠臣之名,全身卻又抖得不行。 幸而那些利劍都是向著皇軒燼而去,只有幾個流矢刺過。 皇軒燼踩上他身后的轎輦,然后將劍揮斬。 安般守意香仍舊麻痹著他的肌rou,但維希佩爾的鮮血卻又讓他燥熱不堪,便是火在石中燒。 □□向著他刺來,他一個滾身閃過槍尖,然后揮劍斬下那人的頭,劍勢順著槍桿向下揮砍,斬入另一人的腿上。 那名軍士嘶喊著,大腿卻已經被砍傷,皇軒燼踹向他的膝蓋,將他整個人踩在腳下,然后將劍向后刺入,再順勢一擰。 鮮血從身后潑在他身上,燙得他半邊身體發麻。 他將劍在身前甩了一個劍花,然后踩在一名臉黑黑的軍士的盾上,將劍從上自下刺入那個人身體中。 鐵盾歪倒,他從盾上踩下,然后持劍畫弧,鮮血隨之如弧般濺出。 他在人群中廝殺著,紅衣染血。 龍承琀拉開了車簾,趴在車門上看著尸山血海中的紅衣將軍。 沈安扶著他。 “我們是要回長安了嗎?”龍承琀問。 “是,陛下?!鄙虬裁嫔缤恋卣f,匕首從袖內滑入他手中。 皇軒燼回頭看見了沈安手中的匕首,然而他已經深陷這里,無可脫身。 “陛下,您……不能回去?!鄙虬餐蝗慌e起匕首,向著龍承琀刺去。 他身邊的老臣都在顫抖著觀戰,猛地看見沈安手中的匕首,卻完全不及阻攔。 突然,一把烙著逆雙劍的飛刀從遠處飛來。 刀光如寒江湛湛。 飛刀將沈安的胳膊連著匕首一起砍斷。 女人一身群青色離染衣站在陣前,手中另外三枚飛刀飛出,正中想要趁亂殺死皇軒燼的三名軍士額心。 但她的眼始終只是看著龍承琀。 看得出她已經有些年紀,但筋骨傲然出塵。 沈安捂著斷臂慘痛地嘶吼著。 她抽出腰間配劍,“如今皇軒家的人,連他們的帝王都要護不住了嗎?” 女人的聲音有些蒼老,但平靜有力。像是誦禪的僧人。 沈安平靜了下來,忍著疼痛捂著斷臂跪拜在女人面前,“娘娘……” “沈安,如今連你也糊涂了嗎?”皇軒離憂轉身看向皇軒燼,“怎么不打了?” 她走到轎輦旁,看著龍承琀,眾臣驚慌跪拜,“你是他的兒子,這不是你的錯。不過你坐在了這個位置,還要添亂,就是你的錯了?!?/br> “不過放心,你的錯有人擔著……歷來如此?!彼龔碾x染衣腰間抽出配劍,眾臣連忙護在南河帝身前,她卻轉過身走向了廝殺著的戰場。 02 鮮血流入黑銀相雜的泥澤中,南河帝驚慌地扶著轎輦的車軒。 皇軒離憂站在遠處仰頭喝著一壺酒,鮮血從她右手的劍上流淌而下。 皇軒燼已經戰至筋疲力竭,他撐著手中的劍站在尸山血海上。 黃昏下,遍目血色。 他提起劍,向著龍承琀走了過去,身形恍惚。 皇軒離憂握著酒壺,用僧衣的袖子擦干凈酒水。 老臣們看著面前修羅般的少年,他們的身體顫抖著,他們知道這個少年為護他們才如此,但他們沒有辦法不恐慌。 龍承琀有些茫然地看著血染一身的皇軒將軍,他有些害怕,但他知道皇軒將軍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