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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怎么回事??!”男人剛轉過身,腹切蛇就向著皇軒燼撲了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安靜,安靜?!被受帬a故作鎮定地說,身后握著籌碼的手默默顫抖。 “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嗎?”鯊尾問身邊的維希佩爾。 “他們是因為籌碼太少所以被處決的?!本S希佩爾說。 “那看來就不是只有輸盡一切才能離開了?!滨徫猜柫寺柤?。 “不,仍舊是。只不過不能吃第七個餅罷了?!本S希佩爾說。 鯊尾愣了愣,想起來以前維希佩爾剛到地下的時候,他覺得維希佩爾很奇怪,于是終日纏著他,有的時候會對他講一些笑話,比如那個吃了八個餅飽了的人說早知道就不吃前七個餅了。 “要吃飽,還不能吃第七個餅嗎?”鯊尾笑了笑。 “喂!有沒有人想要離開??!”鯊尾突然大喊道,有人回頭看他,更多人仍舊在賭桌上賭得忘我??勺郎系幕I碼棋牌卻突然被鯊尾猛地掃到了地上。 他近乎瘋癲地將眾人的賭局毀掉,然后直接踩上了賭桌,在最高處像是個要和眾人宣戰的小混混一樣大喊道:“喂!有沒有人想要離開??!” “要是想要離開的話!就和所有人賭一局??!”他嘶喊著。 有人拽下了他的衣領,“你他媽瘋了!” “你們難道還沒看明白嗎?只有贏了所有籌碼的人才能離開啊?!彼皖^看著扯著他衣領的男人說,像是醫生看著執迷不悟地病人一樣,痛惜而憐憫。 “所以……讓我們所有人賭一把大的吧!”鯊尾大喊著說:“只有贏了的人,才有離開的資格?!?/br> 男人明明已經是個中年的大叔了,可那一瞬間維希佩爾卻覺得像是又見到了曾經地下城的那個少年。 那個在人群中叫囂著要去痛痛快快地打一架的少年。那個要帶著所有人走到地上的少年。 那個……曾經的百獸之王。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比巳褐杏腥撕暗?。 “憑我是鯊尾?!蹦腥税咽殖诳诖镎驹谧郎虾貌粦M愧地說:“憑我是黑市九街的主人?!?/br> 人群喧鬧。 所有人都知道黑市九街的主人便是那個名為鯊尾的男人,但那個男人一直藏在暗處。 維希佩爾看向戴面具的荷官,那個荷官看著這一切,完全沒有阻止鯊尾的意思。 “來玩七張牌怎么樣?在開始之前就押上所有的籌碼!”男人從賭桌上跳了下來。 “怎么樣,可以嗎?荷官?!彼粗鴰е婢叩暮晒?。 “您的做法沒有違背規則,那么就是可以的?!焙晒賹︴徫舱f。 “要一起嗎?”鯊尾拿著一疊牌走到維希佩爾身邊。 “輸給所有人,這就是一局輸掉所有籌碼的辦法?”維希佩爾問。 “怎么樣,要下注嗎?”鯊尾說。 “那我也只好奉陪?!?/br> 一張暗牌和兩張明牌被發到了每個人手里。 皇軒燼看著手里一張紅桃“7”和兩個方塊“A”感覺人生迷茫。腹切蛇和紅火蟻扒著他的手想看他的暗牌?!袄洗?,老大,牌怎么樣???” 他清楚,這場賭局和他其實根本沒什么關系。他只不過是個陪跑的。以前在金陵的時候他聽別人說賭場經常會請一些千鬼來做局,被宰的人就被叫做老烏龜。 他就是那只老烏龜,什么都不明白就只好跟著下注。然后被人宰得只剩條褲子,到最后還是連自己怎么被宰地都不清楚。 皇軒燼翻著手上的一張明牌,懶懶地四處打量著別人手中的牌。 他不清楚這么玩有什么意思。 三張暗牌,四張明牌,一共七張牌,最后看誰能湊出來最大的五張牌。 籌碼已經全部押上,接下來好像也就沒什么可在乎的了。難道他還能故意往小了湊不成。 維希佩爾和鯊尾獨占了一張桌子。 維希佩爾將暗牌直接壓在了桌子上,甚至自己也沒有看一眼。兩張明牌分別是紅桃“4”和方塊“7”。 鯊尾的明牌是方塊“10”和方塊“4”。 “看起來我的情況稍微比你好點?!滨徫舱f。 “也就是我輸掉的機會比較大了?”維希佩爾問。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輸掉所有籌碼的?!滨徫部粗S希佩爾說。 “為什么?!?/br> “知道這牌背上繪著的是什么故事嗎?”鯊尾問。 維希佩爾沒有說話。 “索多瑪和蛾摩拉?!滨徫驳氖种更c著牌背上繁復的彩繪,“據說那城中人耽于□□,于是神降要毀了那城,亞伯拉罕為城中的人求情。神說只要城中有十位義人,他就不毀滅那城??沙侵兄挥辛_得是義的。于是神降下了火,毀了那城。羅得帶著他的妻子離開,而他的妻子回頭看了一眼就變成了鹽柱?!?/br> “在銹骨眼里,這里就是索多瑪和蛾摩拉?!滨徫舱f:“他要替神毀了這里?!?/br> “那又如何?” “能離開這里的,只有一個人?!滨徫部聪蛐[的眾人,“如果我是你,我會留在這里和你的那個少年一起面對接下來的一切的?;鹧嬉埠?,死亡也好?!?/br> “他不會需要我陪他的?!本S希佩爾接過荷官遞給他的第三張明牌,一個紅桃“Q”。 “還真是冷血啊?!滨徫残χ鴩@了口氣,“怎么,你要一個人茍且偷生了嗎?然后在往后余生都在床頭擺上他的照片。然后在每次入眠前默默吻著他的照片,內心懷著沉重的悲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