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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希佩爾突然停下了腳步,鯊尾正想問怎么回事就看到了蜷縮在角落處的那個孤兒。 男孩的身上都是傷口。 在維希佩爾說他在等那個孤兒死掉之后,鯊尾也就再也沒有幫過那個男孩,于是那個男孩再次開始被各種地痞欺負到傷痕累累。 “他要死了?!滨徫舱f。 維希佩爾隔著人流看著蜷縮發抖的男孩,他最終還是向男孩走了過去。 男孩的背部近乎沒有一點rou,隨著他顫抖的呼吸,兩片蝴蝶骨在皮rou下一下下地掙著。 “大哥哥,你來了啊……”男孩去突然抬頭看向他,倒也不能說是看,畢竟那個男孩早已目盲,但男孩渾濁的眼的確是在望向他。 “可以給我點水嗎?”男孩說:“我真的好渴……” 維希佩爾沒有說話,只是站在男孩旁邊。 皇軒燼隔著人流看著那個男孩,那個男孩的眼渾濁如灰霾的天空,可他卻覺得那雙眼有些熟悉,像是阿斯加德的夜與星辰破碎在了一起。 讓人莫名地哀傷。 那種哀傷像是亙久的冰山融化,融化只是一瞬間,但冰封的山已凍藏了千年。 “大哥哥,那你……可以抱一下我嗎?” 地下的礦道中伶仃的人影來去,而男孩望著維希佩爾,抬著消瘦的雙臂。 最終,男孩的手落下了。 他死在了二十年前。 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在逝去。 被男人的命令強制停留在二十年前的河水再次開始流動。 那些人影來回,模糊不可辨。 維希佩爾穿過模糊不清的人群向著皇軒燼和鯊尾走了過來,“我的記憶已經結束了,我們必須快點離開?!?/br> “那個男孩一死,你對這里所有的記憶就沒有了嗎?”鯊尾皺著眉,像是有些委屈地說:“好歹我還找你道過別呢?!?/br> “你帶著小茉莉先走,我守在后面還能讓這個領域晚一點崩塌?!本S希佩爾沒有理鯊尾對皇軒燼說。 “剛才在升降臺,他跳下去以后,我們本可以停下,但你直接抽出了控制降落的轉軸,對嗎?”維希佩爾抬眼看著鯊尾。 “他跳下去已經是必死,我和你沒有必要為他陪葬?!滨徫舱f。 “你可以選擇離開,但我不希望別人替我做任何決定?!本S希佩爾冷冷地說,然后向前走著。 鯊尾攤了攤手,“行行行,明白了?!?/br> “我還以為你根本沒有心呢?!滨徫餐蝗徽f。 維希佩爾回頭看了一眼鯊尾,然后繼續向前走著。 “他的眼睛和那個目盲的乞丐很像?!滨徫不仡^望著那個乞丐死去的角落。 像是灰燼一樣,烏蒙哀傷。 卻讓人忍不住去想,那把灰燼在燃燒前是什么樣子。 03 所有伶仃的人影都化為了煙霧,皇軒燼轉過身看著那些消散的影。 “我們又回到了剛才的領域中嗎?”他問。維希佩爾點頭,“但是這一次,這里有很多人?!?/br> “恩?” 維希佩爾閉上眼,那些游蕩的黑鴉為他銜回它們所見到的一切。 ——喧鬧,有很多人。 ——他們聚在一處。 維希佩爾看著礦道盡頭緊閉的大門,“那里是什么地方?!?/br> “那里啊,原本是那些商人存放巨淵之銀的地方,后來那些商人走了,就被改造成了賭場。這里也是通往黑市九街外面的必經之路?!?/br> “所有通向外面的路,都要穿過這家賭場的?!滨徫舱f:“很多人就被困在這個賭場,再也沒有出去?!?/br> “那就去賭一把嘍?!被受帬a說。 他直接拉開了盡頭的大門。 鯊尾一瞬間愣住了。 遍地的酒槽木籌碼,癲狂一樣圍在賭桌前的人群,空氣中是低廉烈酒的氣息,混雜著巨淵之銀的味道。 他像是又重新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黑市九街。 那些在地下掙扎而活的人又重新回來了。 好像自從他從地下走上了地上,他便已經遺忘了這一切。 地上的燈火繁華,紅燈酒綠讓他以為這里本來便是如此,而他生來便是這里的帝王。 “老大?。?!” 鯊尾還停留在回憶中就突然被三個飛撲過來的人打斷了思緒。 紅火蟻攥著一手的牌緊緊抱著一臉錯愕的皇軒燼,“老大,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br> 腹切蛇同樣一臉欲哭無淚地攥著手里的籌碼,“老大,你再不來我們就要輸光了?!?/br> 只有灰尾雖然同樣跑了過來,然而在離皇軒燼不遠的地方就直接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我的……幾個手下,你應該見過的?!被受帬a一邊往下扒楞著抱著他痛苦的紅火蟻一邊苦笑著對維希佩爾說。 “啊……我知道的,笨蛋皇軒燼和他三個手下是吧。我有聽說過的?!滨徫舱f。 “不,是皇軒燼和他三個笨蛋手下?!被受帬a糾正道。 “我的手下和我說過你們,終日在黑市倒賣私油,還做了不少擾亂黑市九街秩序的事情。他們本來是讓我在黑道里抹殺掉你們的。不過我覺得你們終究不過是小大小鬧,也就沒怎么在意?!滨徫舱f。 皇軒燼剛想說你以為你是誰啊,突然想起來這家伙就是黑市九街的主人,西陸的第三帝王。他要是想要在黑道上抹掉他們的存在還不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