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子很高，沒胸?！睌傊髟谝慌脏局献诱f：“不過腿很長?！?/br>
    “沒有工作，瘋瘋癲癲?！币量ǖ恼Z氣像是在同情那個未曾謀面的女人。

    “死魚眼，脾氣不好，還窮?！睌傊鲹u著頭，“殿下，你是饑不擇食還是眼光異于常人啊?！?/br>
    “我本以為你多年未婚是受過什么情傷，或是要捐軀亞瑟，一心投身于治理亞瑟的偉大事業?，F在看來……是我小看你了?！睌傊靼咽稚系墓献悠と釉诹说厣?，拱手說：“佩服佩服?！?/br>
    黑暗的巷口。

    皇軒燼和小茉莉兩個人正在分著贓。

    “來，這些歸我，這些歸你?！?/br>
    “憑什么那些都是你的，只給我這兩個?！毙≤岳虿粷M地說。

    “誰讓你剛才說我是死魚眼了?！被受帬a指著自己眼睛說：“這是桃花眼，懂嗎？桃花眼！別說在東煌了，就算在西陸，這雙眼也是注定要負盡天下女兒的?？雌饋硐袼吏~眼只不過是我平常懶得睜開！懂嗎！”

    “可我干的都是力氣活！”女孩嘟囔著說。

    “你看過哪個礦工努力挖礦就能走上致富路的？”皇軒燼說：“努力沒用，要有腦子?！?/br>
    “走了，哥帶你去大碗喝酒，大塊吃rou！”

    皇軒燼剛轉過身就看到銀發的男人正等在巷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男人的面具隱在陰影與光的交匯處。

    巷外是吵鬧的□□車隊，象征死亡的瘟疫醫生在高臺上吟唱。

    皇軒燼一臉驚嚇地看著男人。

    “上次我付過了嫖資，這次我付了撫養費，也不能總把我當成冤客吧?？傄o點甜頭嘗嘗吧，孩子他娘……”喧囂聲中男人側過頭看著捧著贓款的少年說。

    第175章 狂歡行

    08

    “說什么嫖資啊, 很不好聽的，那叫資助?！被受帬a訕笑著說, 一邊說一邊把金幣往懷里藏，“殿下您只是資助了一名生活落魄但智殘身堅的可憐人, 這種資助應該是不求回報的，應該是忘私無我的?！?/br>
    維希佩爾看著生硬解釋著的少年笑了一下，“我從不做賠本的買賣?！?/br>
    “這不是買賣, 是資助！殿下的善良仁慈，天地可鑒?！被受帬a趕緊說。

    “小凰鳥，我從來不是什么良善人，你應該清楚的?！本S希佩爾傾著身在皇軒燼身側說, 他比皇軒燼要高上一些，傾下身時, 少年半個身體都被遮在他的陰影中。像是要被巨龍掠奪而走的東方公主。

    皇軒燼只好從懷里摳出幾個金幣, 一臉不舍地放到維希佩爾手里，“那還你好了?！?/br>
    “你覺得，就只有這么多？”維希佩爾也忍不住笑著說, 也不知道少年是真這么傻還是裝傻。

    “是是是，知道了。殿下不做虧本買賣，一分的本，要還三分的利。那沒辦法了, 你把我整個炸了賣錢吧，或許還能賺回來一點?！?/br>
    “拿著吧?！本S希佩爾把金幣扔回到了少年懷里。

    反正已經虧欠了這么多，倒不如利滾上利, 一并虧欠著。

    皇軒燼忙接過落下的金幣，轉身對小茉莉說：“走嘞，買好東西去?！?/br>
    面具攤前，攤主正拿著顏料繪著面具上的花紋，抬起頭看見了正在攤前挑著面具的少年。

    少年顯然心情不錯，半長的黑發挽起來一半，嘴角翹起，看上去像是只天氣好時曬太陽的貓。

    攤主看著站在少年身后的維希佩爾和乖乖等著的小茉莉，然后又轉頭瞇著眼打量了一下少年，“個子很高，沒有胸，死魚眼……倒是都符合。這個就是孩子他娘？”

    皇軒燼立刻抬頭，“你才死魚眼！”

    “果然脾氣很不好?！睌傊鼽c著頭說。

    “挑兩個面具?！本S希佩爾遞過去兩枚銀幣。

    “可以不用錢的，今天我倒是閑得很，你如果給我講個故事，面具隨你挑?！睌傊鳑]有接銀幣，而是看著皇軒燼說。

    “剛才你可沒有對我說這個?！本S希佩爾說。

    “誰要聽你的故事，一想就一定無聊得很?！睌傊髡f。

    “真的？”皇軒燼問。

    “恩，講什么都可以，自己的，還是朋友的。都可以?！睌傊鞯椭^繼續繪著手中的面具說。

    “你向他們販賣著面具，卻又要知曉他們的故事。有意思嗎？”維希佩爾問。

    “我只是想給他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雖然一旦得到這個機會便如同要帶著面具生活，可至少那是一次機會。我也未必要知曉他們的過往。只是如果他們在帶上面具前還有故事要講，那么，我可以聽著?！睌傊骼L好了手中的面具，然后將自己的面具抬上去，吹著未干的顏料。

    彩繪的花紋在面具上纏繞如藤蔓。

    “我也曾去往亞瑟和伐納，自從數十年前好像所有的人都有了封存在政府，封存在各種地方的檔案，不同的機關可以查閱到的信息等級不同。一個人所有的事情都被記載在那些檔案里，如果他曾在年輕時犯下了錯，你甚至能在五十年后翻開檔案后看到他曾經的錯誤。說實話，我第一次看見那些檔案的時候，只覺得惶恐。任何人在伐納和亞瑟都沒有了抹掉過去，重新開始的機會?！睌傊鲗⒗L好的面具擺在了攤上，然后將自己臉上的面具再次拉下。

    “所以，你想給他們一個地方，讓他們可以拋下過去的罪孽，重新開始？”維希佩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