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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看我的棍法怎么樣?”葉七倒是毫不客氣地喊道。 “雄渾有力,但也有疾勁巧勢。先生棍法還是很不錯的?!被受帬a說。 “我這個叫做竹林鳥,來,公子你過會再走,我給你耍一遍,你看好了?!?/br> “這里人多雜亂,不必了吧?!?/br> “沒事沒事,你看著就好?!蹦腥说故呛敛辉谝?。 他直接揮落手中棍,“這第一式叫做——棒打竹林鳥出山,要的是一個‘驚’字,驚而有鳥出?!?/br> 葉七隨即將手中的鐵棍送出,然后向下而掃“這叫做掃棍成牢囚飛鳥,動作之迅速要做到縱飛鳥不能出?!?/br> 皇軒燼系好了腰間的劍帶,抬頭看著男人。 “最后一式——鳥歸于林而風靜?!蹦腥司従徥展?,像是入定的禪僧。 皇軒燼挑著嘴角笑道:“你是那捕鳥人,還是那鳥兒?!?/br> “都有?!比~七憨然笑道,完全沒在意少年的輕慢。 “公子看好了嗎?”葉七又問。 皇軒燼點了點頭。 “公子會了嗎?” “習武之事乃是日日復年年的事,怎么可能看一遍就會了?!焙螞r他根本看得心不在焉。 “也是,那公子要是什么時候想問我,就來這個面館找我好了,我得在這待一陣子呢?!比~七說。 “告辭?!被受帬a轉身。 碼頭上,帶著斗笠的男人自顧自地抱著琵琶彈著一曲《霸王卸甲》。 周圍不時有人叫好,男人聽了叫好便憨憨地笑,“諸位還想聽什么,我給諸位彈?!?/br> 皇軒燼走了不遠突然低頭看見了自己的袖口處落著一條黑色的印記。 維希佩爾看著停下來的少年,“怎么了?” “剛才那個男人應該的棍勢已經落在了我身上,但他收了勁,以致于我完全沒感覺到?!被受帬a扯著袖口說。 “要回去嗎?” 皇軒燼搖了搖頭,“沒必要?!?/br> 他輕笑道:“公子且看這江湖,三步一劍客,五步一俠女。走至何處皆有江湖一碗酒?!?/br> 八百年東煌的話本里,那位問路的老翁化作綠蓑老人,醉酒長安。 你不知何處便藏著絕世高人,何時便有拔劍不平的劍客,不知哪天便有以武犯禁的豪俠斬了貪官的頭顱。 于是眾人才能在八百年的塵土間眼望著遍目星辰,永遠心懷著敬畏和向往。 09 兩個人行走在老貴族區的廢墟之間。 藤蔓繞著長柱而生,三十年前的一場大火燒盡了這里的熱鬧,在所有的人離去后,這里的一切又歸于另一種喧囂。 尋食的野狗在斷壁殘垣間穿梭著。 “殿下喜歡廢墟嗎?”皇軒燼轉過身問。 “還好,怎么了?” “我倒是蠻喜歡這里的。每一座廢墟都是一場緩慢的黃昏?!鄙倌昕粗粺珊谏膲Ρ谡f:“像是一只巨獸的殘骸在天地間緩慢地腐爛著,而我們都是穿行在它骸骨間的食腐者?!?/br> “你會借著那些破敗的痕跡想象它曾經的壯闊輝煌,也會借著它裂開的縫隙推論著它往后更加腐朽殘破的樣子。像是行走在一條道路上,只不過這條道路是用時間砌成的?!?/br> 少年站在廢墟殘骸間抬起頭,看著風吹過科林斯西部上方天際中的云霧。 “有的時候我會來這里看看,看著這些廢墟,偶爾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無力,但也會感到釋懷。無可挽回的走向破舊頹敗,改變不了的?!?/br> 維希佩爾看著少年,他想起華夫婆婆對他說,這個少年曾在這里居住了漫長的時間。 他想著那個少年曾經穿行在這些廢墟中的樣子。 孤獨而離索。 所有的廢墟都是一場孤獨而沉默的記憶。 銘刻著曾經的繁華和緩慢的荒蕪。 寄居著無處可歸的離魂。 “哦,我說的那個印記就在這里?!被受帬a扒開了倒下的斷壁,拂開了上面的塵土。 紅色的印記繪在倒塌的多立克石柱上。 維希佩爾看著那個圖案,將自己的手心割開。 “你干什么?”皇軒燼問。 維希佩爾將手心處的鮮血滴落在了印記上,一瞬間那些印記像是活了過來一樣,如同紅蛇般貪婪地吞噬著維希佩爾的鮮血。 鮮血緩緩被紅色的印記吞噬,消失殆盡,那些紅蛇像是饜足地縮回了洞xue般恢復了剛才的樣子。 維希佩爾站起身,“還有其它的印記嗎?” 皇軒燼點了點頭,“我記不太清了,不過還記得大致的方位?!?/br> 廢墟中生了大片的荒草,兩個人涉過荒草。 “還有一處在地下的酒窖中?!被受帬a和維希佩爾走下坍塌的地道,地道的縫隙間生著青苔和不知名的草,“我在這里找酒喝的時候發現的?!?/br> 地下的酒窖中血色的印記已經有些褪色,因為返潮的地面而變得模糊。 維希佩爾再次將手心的鮮血滴落。 那些印記再次化為吐著信子的紅蛇。 還有一個印記在昔日的花園中,如今那里共生著大片的玫瑰和荒草。 當維希佩爾的鮮血滴落時,所有的玫瑰都開始瘋長。 維希佩爾立刻將身旁的皇軒燼拉入懷中。 兩個人站在玫瑰園的中央,看著那些艷麗的玫瑰在瞬間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