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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德將軍說。 鬼魂上校之死、薔薇十字教堂刺殺、諸王的盛宴、火海之襲、血沙之叛、第二次黃昏之役。 那個少年所經歷的,所成就的的隨便拿出來一點便足以讓人留名青史,記為英雄,可惜……他是皇軒燼。 “你不知道也是應該的,西陸的男孩十九歲成年,而你們還未登上舞臺,那個少年卻早已經退場?!睂⒌聦④娬f。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br> 蒙頓爾離開以后,男人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清晨藍紫色的天際。 他放下了窗簾,從酒柜里拿起了一瓶酒,在桌子上倒了五杯酒。 在那場第二次黃昏之役的最后,他選擇了撤退。 保存戰力乃是將領所該為。 可到最后,他的四名從官還是死了,死在了北境的村莊里。 他覺得他沒有做錯,有舍有得。他是政客,是將領。 可后來他聽說有個東煌的少年以二十萬人守住了長城。 他覺得荒謬,怎么可能呢。 他想知道那個少年時怎么做到的。 可他不敢問。 鮮血猙獰,被屠的村莊。他不該如此無能。 “這就是你的兵法嗎?”黑暗中男人說:“不看自己有多少的籌碼,直接押上一切?!?/br> 08 兩日后,圣薔薇宮殿。 魚貫的侍女捧著華美的托盤走入簾幕后的梳妝間,伊莎貝爾一邊挑著繡花花色,一邊用手指在盤子里拿著裹砂糖的樹莓。 “就這個,嗯……這個樣式也不錯,拿過來讓我看?!币辽悹栒f。 皇軒燼從一堆綾羅中掙扎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姐,我們不至于吧?!?/br> “里子可以輸,面子絕對不能輸!”伊莎貝爾堅決地說:“來,這幾件你去換上,圣餐禮安德烈那小子也回來,我絕不會允許他在帥氣程度上超過我弟弟的?!?/br> “姐,你是已經放棄我了嗎?”皇軒燼歪在美人榻上說。 “不是放棄不放棄的問題,就是我不放棄。你說可能有六位大臣都站在你這邊嗎?”伊莎貝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皇軒燼。 “既然這樣當初你為什么要在宴會上宣布讓我當少將??!你忘記自從你祖宗簽了《大憲章》之后,伐納王室就已經說的不算了嗎?” “一時氣盛嘛,宴會上燈光閃閃的,我身為女王不做點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怎么說得過去,誰能想到白金漢侯爵居然真的敢聯合眾臣反抗我。不過也是,畢竟我這次撤掉了紅衣主教對于他們來說的確是個威脅,他們估計是在做最后的反抗!” “你直接想辦法撤除《大憲章》不就好了,重新奪回你該有的權力和榮耀?!被受帬a笑的一臉jian詐,像個吹耳邊風的弄臣或者太監,“這一切本該都是你的!” “不行?!币辽悹枔u頭。 “為什么?” “從長遠來看大憲章對伐納是有好處的。它限制了君主的私權以及私欲,權利終歸不能歸于一人?!?/br> “你看過雪嗎?”伊莎貝爾突然問。 “當然?!?/br> “可當你只是站在圣薔薇宮殿的中庭中,隔著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看著外面的雪的時候。你會覺得這場雪和你毫無瓜葛?!币辽悹柨聪虼巴?,仿佛在看著落雪的古爾薇格廣場。 “你能看見雪落下,能看見遍目的白色??赡愀惺懿坏窖┑暮?,沒有辦法看見雪落在你的手上會慢慢融化?!?/br> “這場雪和你毫無瓜葛?!?/br> “王室在這巨大的宮殿待了久了,他們的生活便只有這座宮殿,他們能看見窗外的雪落,但雪落對于他們便只有落下的浪漫,沒有寒冷和融化?!?/br> “所以,伐納需要更多的人,權利的頂端需要更多的人,那些人涉過古爾薇格的廣場而來,他們會明白外面的寒冷?!?/br> “往后,在這座宮殿里還會有更多的人,那些人見過皇后大道泥濘骯臟的雪,見過北境冰封萬里的雪,見過雪中凍死的人,見過雪中飛過的鳥?!?/br> “王室分出了他們的權利,于是伐納看到了更多?!?/br> “總的來說,你想表達什么?”皇軒燼看著伊莎貝爾皺著眉問。 “我想說的就是,《大憲章》還是有著它的必要性的,因為不是每一個君主都和我一樣——英明神武?!?/br> 伊莎貝爾微笑著說。 “行吧,那我英明神武的jiejie,你是打算放棄我了嗎?”堆在一堆衣服中的皇軒燼問。 “實際上,是的?!币辽悹桙c頭。 “陛下,弗拉梅爾閣下托我交給皇軒閣下一封信?!遍T外的侍者突然說。 伊莎貝爾接過信,撕開了信封。 一面只有一句話。 ——愿為您效勞。 紙上蓋著弗拉梅爾家族的家徽。 皇軒燼愣住了,他不記得自己和弗拉梅爾有什么關系。 他接過信,想起了機械垃圾場老頭的葬禮上,那個坐在角落里的男人。 戴著的家徽,和紙上的印章一模一樣。 那個老頭后半輩子碌碌無為,死了也沒什么留下了。 可最后卻為他留下了這樣的一個禮物。 皇軒燼笑了,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他捂著臉,笑著笑著卻感覺有淚水流了出來。 明明,葬禮上他都沒哭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