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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那些怪物,還有世界樹?!被受帬a說。 “把鑰匙給我,你所想知道的一切都會有答案。關于那些神的、世界樹的、死者之國的?!变P骨說。 “那你呢,你又想得到什么?”皇軒燼問。 “什么也不為?!变P骨看著少年說。 “這世上熙熙攘攘,盡是為利往來的客。你若是什么都不為,不如回家烤兩個地瓜自己吃?!被受帬a說。 “這世上有風過,風卻不為得到什么。而我也只為領略?!变P骨說:“你難道不想知道這么久我們所叩拜的神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嗎?我們向他祈求,我們供奉他們,跪在他的腳下,而他又是什么樣的存在呢?!?/br> “那些太過神圣輝煌的,只是能得一見便已然足夠?!?/br> “我可從未叩拜過他?!被受帬a輕笑了一聲說:“是你們自己見到了強大的存在,便匍匐在了他腳下,稱之為神。甚至未曾見過,便自己幻想出了他的一切,好有個存在能讓自己恭卑跪拜?!?/br> “是,你什么都不肯跪拜,所以你失去一切?!变P骨近乎殘忍地說。 沉重的鐵管突然從皇軒燼身后襲下,皇軒燼立刻回身,卻仍舊生生接下了對方全力的一棍,耳中都是轟鳴的聲音。 金屬管從對方的腹部擊下,近乎和rou|體的碰撞聲沉悶如同鐘聲。 銹骨垂著眼看著被圍困在數十人之中的少年。 皇軒燼的手心已全是鮮血,就連金屬管都要難以握住。 可他仍舊像是要用盡所有力氣一樣搏斗著。 身上挨了一次又一次的傷,額頭上流下的鮮血將那雙桃花眼遮蓋。 深達數十米的地下礦洞中,少年在疼痛的間隙微微仰起頭看著從上方泄下的光。 ……又是只有他一個人了啊。 走遍所有的地方,都只有他一個人。 那些猙獰的怪物向他撲來,而他除了機械地揮劍別無他法。 額上皇軒家的額帶早已凝住無數的鮮血,在風中沉重地翻飛。 他筋疲力竭地走過戰場上皇軒家的尸體。 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了??? 只有你一個孤鬼從地獄中逃脫。 說好你是我們的少主呢? 皇軒家是我們的家啊,可為什么只有你獨活在世上。 為什么,只有你……還沒有回家呢? “讓開吧?!变P骨突然說。 繡著主教薔薇的領口在地下的風中像是血一樣盛開。 那些食骨者從少年身邊走開,皇軒燼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皇軒燼,你的蚩尤狂血呢?”銹骨近乎悲憫地看著地上倒著的少年說:“我可聽聞你承繼了皇軒家的蚩尤狂血,那近乎鬼神般的力量?!?/br> “可為什么如今你只能如同蟲蟻般匍匐在地?!?/br> 銹骨抽出自己的匕首,猛然插進皇軒燼的肩膀,鮮血洇濕少年的衣袖,而皇軒燼只是近乎顫抖地咬著牙。 “起來啊,殺了我啊……”銹骨瘋狂地說。 他揪起皇軒燼血濕的黑發,強迫皇軒燼看著他,“讓我見識一下,那遠古戰神的力量。讓我看看繼承了戰神之力的皇軒家的血脈?!?/br> “你怎么能如螻蟻般匍匐呢……”他像是憎惡皇軒燼的軟弱和無力一樣,再次將匕首刺入皇軒燼的肩。 “你是皇軒燼啊,是江南皇軒家的少主?!?/br> “你該穿著猩紅的錦衣,登上九重明堂?!变P骨癡癡地說。 他應該美麗得如同鬼美人鳳蝶,絕美得近乎殘酷。 銹骨很早之前就曾聽過那遠隔萬里的東方國度中,以皇軒為姓氏的氏族。 皇為羽冠,軒為帝駕。 他們的家主承襲著蚩尤狂血,如同古神般美麗而強大。 他也曾聽湯若望提起過那個少年。 那個衣猩紅云錦,端坐高臺之上的少年。 在庭燎的云霧之中,讓人心甘情愿地俯首。 他無數次夢見錦衣。 可他終究見到了那個少年,少年卻隨意匍匐在格里高利腳下撿著幾枚金幣。 “你怎么可以這樣,你怎么能和那些腌臜螻蟻一樣的人混跡在一起?!彼鸹受帬a的頭顱,悲憫而絕望地看著少年遍布鮮血的臉。 他明明該是美麗的。 他該如烈日驕陽,高高在上。身披云錦,睥睨萬物。 怎么能像是帝王蝶一樣,明明有著尊貴的名字,卻只是最普通最尋常的蝶。 卑賤而不自知。 “……阿奎那,你聽過皇軒家的輿鬼嗎?”皇軒燼仰著頭目光近乎失神般說。 “我知道,一旦皇軒家的少主承繼了蚩尤狂血,皇軒家便會為他尋找兩名輿鬼,這兩名輿鬼會同皇軒家的少主一同長大。他們將終日練劍,直至少主成為家主。而后,他們將終日跟隨在少主身后,只為在某天,當他們的主人因為蚩尤狂血失控,他們將會拼盡全力親手殺死他們的主人……” 銹骨癡癡地說,如果可以,他情愿成為少年的輿鬼。 在少年最強大,最美麗的時刻……割下他的頭顱。 “我的輿鬼……已經沒了啊?!被受帬a倒在地上,鮮血流過他的眼睛,“我答應過她們,我永遠不會讓蚩尤狂血把我變成另一個人的?!?/br> “如今……我自己,就是我的輿鬼?!?/br> 銹骨還未反應過來,突然被少年狠狠擊中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