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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站在突然侵入的光明的雪中。 “沉重的大幕落下!現出無上的光明,我乃這塵世間最大的王!” 少年在風雪中一字一字地念唱著。 沉重的濃綠簾幕從少年手中垂落,他微微仰著頭。 明亮的飛雪中少年像是降落塵世的半神之子。 “可我如今選擇墜落,如繁星般墜落?!?,他突然笑了笑,然后站在高臺的最高處向著窗外倒去。 維希佩爾一瞬間愣住了,他仿佛看到了曾經的曾經。 萬軍之中,少年掌心的鮮血染紅白雪,皇軒家的戰旗被風吹落,而少年看著他,向后倒落。 颯颯旌旗聲。 維希佩爾瞬間推開那架沉重的鋼琴,向著破碎的窗口飛奔過去。 飛雪與天光。 等維希佩爾跑到窗邊的時候就看到皇軒家仰躺在窗外的一顆樹上,像是個偷跑到樹上午睡的孩子。 維希佩爾緊緊盯著皇軒燼,皇軒燼卻像是無所謂一樣指了指身旁的一棵樹。 一只白底黃紋的貓正安穩地趴在旁邊的樹上。 雪落在那只花貓的身上,花貓像是怕冷一樣抖了抖耳朵。 “是華夫夫人的貓嗎?”維希佩爾問。 皇軒燼輕笑著點了點頭。 維希佩爾想去把貓捉過來,皇軒燼搖了搖頭,“等他自己想回去再帶他回去吧?!?/br> “那他什么時候會想回去?!?/br> “過一會?!被受帬a說。 維希佩爾看著少年,少年仍舊只是躺在那棵樹上。 雪落在少年的眼睫上。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那只貓突然從樹上跳了下來。 皇軒燼也直接跳了下去,然后對著身后勾了勾手,“該回去了?!?/br> 花貓跳上少年的肩膀,懶懶地縮著身子。 回到皇后大道的時候,灰尾他們還在拿著他們畫的畫像挨家挨戶地問著,“大爺大嬸!看過這只貓嗎!” 皇軒燼直接從他們手中抽過來那張畫像。 他看著紙上那個酷似阿努比斯的神奇生物皺了皺眉,“你們是在尋找能獻給國王的野獸嗎?” 然后敲了下紅火蟻的腦殼,“走了,吃甜點去?!?/br> 花貓在他的脖頸間縮了縮身體。 “你知道那只貓會躲在那里?”從維希佩爾身邊走過的時候,維希佩爾突然問。 “隨你怎么想。早知道也好,偶然碰到也好,反正現在已經找到了?!被受帬a將花貓從他的肩頭拎下。 回到華夫婆婆的院子,皇軒燼就把那只貓扔給了華夫婆婆。 “下次要是它再跑丟就不要找了?!被受帬a說:“找也是白費?!?/br> 華夫婆婆只是笑著不說話。 “后院的薔薇開了?”皇軒燼把貓扔給華夫婆婆后就鉆到了后院。 “嗯,還是你帶過來的那些種子?!比A夫婆婆笑著說:“長得很好?!?/br> 皇軒燼坐在了后院的木板上,看著科林斯的風吹過大片大片的薔薇。 那只花貓跑過來縮在皇軒燼的腿旁。 皇軒燼有點無聊地拿著木棍戳著玫瑰田旁的紅土。 華夫婆婆看了一會就笑了笑去了廚房。 “你和他很熟?”站在屋內的維希佩爾在華夫婆婆從他身邊經過時輕聲問了一句。 他的身材很高挑而瘦削,站在有些狹窄的科林斯矮房中顯得有些委屈,甚至不得不輕微低著頭。 銀色的長發從帽兜中漏出了一兩縷,藍色的眼仿佛阿斯加德的天空。 “他,是我去找那只貓的時候撿回來的?!比A夫婆婆輕聲說。 維希佩爾的眼睛太過冰冷,讓人看上去就帶著幾分寒意,但華夫婆婆看著她目光仍舊溫和柔軟,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孩子。 華夫婆婆從維希佩爾身旁走過,在廚房的烤箱中撿出了幾塊餅干,走到院子里,把餅干放在了皇軒燼身邊。 皇軒燼沒有回頭,一邊逗弄著那只貓,一邊拿起身旁的餅干吃。 華夫婆婆看著少年。 她想起一年前的那場初雪,科林斯的初雪總是來得很突然。 而她的貓走丟了。 她去找她的貓,有人說看見那只貓跑進了那片曾經的貴族區,于是她偷偷跑了進去。 卻在一片廢墟中看到了那個黑發的少年。 白底黃紋的花貓在少年身邊轉著圈。 她不小心弄出了聲響,被那里巡邏的胖守衛發現了。 但那個胖守衛卻只是背起了少年。 她舉著被熏黑的煤油燈,為胖守衛照著落雪的路。 可醫生說那個少年怕是活不到明天了,就連他也不清楚少年究竟生的什么病。 他說那個少年的身體像是被螞蟻蛀蝕過一樣,早已千瘡百孔…… 這場雪太突然了,少年怕是挺不過去了。 于是她把那個黑發的少年安置在了自己的店內。 她看著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的眼睫很直,像是有些扎手一樣。 半夜,她卻聽到了廚房里傳來了一些聲響。 很細碎,像是偷食的老鼠。 她提了煤油燈去了廚房。 卻看到了那個少年,穿著有些破的單薄黑色襯衫坐在地上。 他身旁是被打開的櫥柜門,里面有已經冷掉僵硬的甜品,那些是華夫婆婆留著自己吃的,還有一些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