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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個公主故意的吧?!本S爾說。 “辛夷?!币恢睕]有說話的子塵突然喊了一聲辛夷,“沒有別的缺的了嗎?” “還要二兩陸離香,燼少爺向來喜歡的?!甭渡暾f道。 兩個丫鬟來來回回說了不少,加上維爾時不時的反駁,僅是列完單子就已經到了傍晚。維爾是片刻都不想再這里多待,誰知道再待下去又得被塞給什么活,光是買這些東西就得夠他忙一陣。于是列完單子就趕緊拉著唐德走了,留著維希佩爾一個人在這里金屋藏嬌。 兩個人走了以后維希佩爾就直接坐到了子塵床邊,陪著子塵看書。子塵看的是一本《牡丹亭》,照例子塵這樣的身份是不會被允許看這種書的,以前基本都是司天命以前偷偷帶過來的,平?;煸诨窘浳睦?,也沒有人會動。 子塵上次離開前,看到一半,隨手在花瓶里扯了一瓣芍藥夾在了書里,等著下次從了塵寺回來再看。結果下一次再翻到這本書卻已經是兩年后…… 芍藥早已干枯,在書頁間留下淡紅色的印記,像是一痕胭脂水。 ——回頭皆幻境,對面知是誰。 維希佩爾向來不是話多的人,或者說大部分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以往都是子塵會主動說些話,而他只需要靜靜地聽著就好。只是子塵自從病了以后,便開始很少說話,更多的時候只是自己一個人靜靜地發呆。 兩個人在一起,更多是像這樣的沉默,但維希佩爾覺得,這樣已經很好了,他可以在每次回來都看到這個少年,他可以靜靜地抱著他的少年,就算什么都不說也很好。這樣近乎安穩的時間就已經很好很好了。 子塵靠在維希佩爾的懷里靜靜翻著書,微白的指尖從薄薄的書頁邊緣劃過。 突然,子塵的指腹滲出一絲鮮血。 維希佩爾皺了皺眉,“怎么回事?” “應該是被書頁劃到了,荊草做的紙確實會比較鋒利?!弊訅m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有點不在意地甩了甩。 這里備了一點藥,維希佩爾把藥和紗布拿了出來,半跪在床邊,用長長的白色紗布在子塵手指上認真地纏著,子塵坐在床上用另一只手翻著書,半長的眼睫垂下遮出一小片陰影。 維希佩爾把紗布打了個結之后用剪子把多余的紗布剪掉,然后把子塵的手腕端起來認真看了看之后才把子塵的手放了下來。 子塵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蝴蝶結,眉毛有些抽搐。 晚上睡覺的時候,子塵把綁著蝴蝶結的手放到了枕頭上免得紗布被弄開。 從格窗里透過來微涼的月色,夜間飛過的桃花在格窗上透下一片片陰影。子塵突然被維希佩爾從身后抱住了,溫熱的體溫從身后傳來,維希佩爾看上去有些瘦削,但肌rou卻非常勻稱,這么靠著有種非常安穩的安心感。 “小凰鳥……”過了很久,維希佩爾突然輕輕喊了一聲,“我們一直這樣下去……好不好?!?/br> “我會對你很好的……” 維希佩爾的聲音帶著微弱的乞求。摟在子塵腰間的手腕緩緩緊縮著,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下意識地抱住懷里的小熊。 一直以來在所有人眼里,維希佩爾都是那個強大如神祗的存在,仿佛他就應該刀槍不入,他就應該無所不能、頂天立地??赡莻€夜晚,維希佩爾用著近乎溫柔而哀傷的語氣求那個少年留在他身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02 維爾不到三天就把辛夷和露申列出的東西備齊了,選個了下午把東西送了過去,整整裝了四個箱子。唐德說要去看桃花,也就跟著一起去了。 維希佩爾、唐德和維爾到的時候,子塵正在幫辛夷和露申搗桃花瓣做胭脂,屋子里落了不少的桃花,像是氤氳開來的花霧。 剛把箱子抬下來,維爾就把四個箱子挨個開了箱,然后隨意坐到了椅子上,等著辛夷和露申驗貨。 辛夷和露申放下了胭脂皿,過來看了一眼,剛拿出來幾個看了幾眼,辛夷的胸口突然開始起伏著,然后突然就把一尊梅瓶摔在了面前,瓷片飛濺。 維希佩爾、唐德都是一愣,維爾更是直接懵了。子塵把書放下往這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瓷片然后開始繼續看書。 “你當我們少爺……”辛夷狠狠瞪著維爾,“沒想到你居然是這么輕薄的人?!?/br> 維爾錯愕地看著辛夷,完全不知道這口鍋是怎么扣在自己身上的。 “你如果不想賠那個冰裂紋小盞可以不賠,我們皇軒家還不差這點東西?!毙烈恼f,“可皇軒家卻了輪不到你這么辱沒?!?/br> 維爾更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擔上了辱沒皇軒家的名頭。 唐德撿起地上的碎片看了看,然后拍了拍維爾的肩膀。 碎片上是光著身子飛舞的小天使,小天使下邊還有露著后背的女人。維爾自然不可能一個一個瓷器自己挑選,弄碎了小盞之后他第二天就直接到了阿斯加德一家瓷器店,把列單給了老板就直接讓老板自己把瓷器裝了箱,連看都沒看。而老板看維爾是個西陸人,給維爾拿的正是在西路走俏的西繪瓷器。 自從白晝之殤后,東煌被強迫和西陸進行商貿,自然也有大批人從東煌跑到了西路做生意,其中不乏賣瓷器的。而且為了迎合西陸人,便出現了大批繪著圣經故事的瓷器,而維爾買的不幸正是這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