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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么辦?”子塵問,“要不要趕緊在舞會前再找一個?” 戴文搖了搖頭,“世界上的相愛本就少的可憐,能在一起的就更少了,大多數人不過和我一樣只是懷著一個人的喜歡罷了。不找了?!?/br> 子塵笑了笑,給戴文倒了一杯酒。戴文說的這句話文藝的過分,子塵懷疑他是在床上想了半天想出來的。 “對了,你女朋友呢?到時候能看著你女朋友不?”戴文笑的賤兮兮地問。 “分了?!弊訅m搖了搖頭說。 “啥!” “分了?!?/br> “你女朋友治好眼睛了?”戴文一臉驚訝地問。 “你他媽滾!你他媽才瞎了呢!” “我就說正常的姑娘不能看上你的,果然吧,人家治好眼睛就不要你了?!贝魑幕沃票?,像是里面裝著昂貴紅酒一樣,“說說那姑娘怎么甩了你的,讓兄弟樂呵樂呵?!?/br> “就那么甩了唄,還能怎么甩的。分手又不是告白,跟那些在樓下花式告白一樣還要玩出花來?!?/br> “為啥甩的?” “……他眼睛治好了?!弊訅m說。 “算了,兄弟你知足吧,咋也比兄弟我好,我連小手都沒牽過呢?!贝魑难鎏稍谝巫由险f。 “到時候咱們兩個就只能在臺下看著那一對對翩翩起舞了?!贝魑膰@了口氣。 “無所謂了,反正就算不分他也沒法陪我跳舞,還是要在臺下看著?!?/br> “為啥???”戴文喝的有點醉醺醺地問,然后突然打了個酒嗝。 “不為啥?!弊訅m搖了搖頭。 喝了一會戴文好像有點喝醉了整個人又哭又鬧,整個人撲到了子塵身上,“你憑什么不答應??!我這么好一男人你不要!你就等著后悔吧?!?/br> “嗯,是,不答應?!弊訅m扶著戴文一臉無奈。 “你都不答應我還不讓我哭了!” “嗯,哭吧哭吧。我不管你?!?/br> “你不答應我,我也不稀罕你!我找別人去!” “嗯,找吧找吧!” “你不答應我,我……我,你也別想找找別人!” “呵呵?!?/br> “我,我他媽喜歡你??!”戴文整個人撲到了子塵懷里,把所有的眼淚抹到了子塵的背心上。 “嗯嗯,沒事,我不喜歡你?!?/br> 戴文在旁邊嗚嗚地哭了一會總算安靜了下來。 子塵給自己倒了點酒。 他看向窗外,阿斯加德的黃昏鋪陳在無數白色的建筑物之上,恢弘如神的住所。 “戴文,身為執政者,是不是必須要學會舍棄很多?!弊訅m輕聲問。 戴文還沒完全從酒意中醒來,醉悠悠地聽著子塵的話,“何止是執政者,每個人都要舍棄很多啊?!?/br> “我知道,但身為執政者是不是要舍棄的更多,是不是在執政者眼中百姓的性命更像是數字,而不是一個個活著的人?!?/br> “是啊,可這樣才能成為更好的執政者啊。如果摻雜了太多的個人情感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吧?!贝魑淖眭铬傅鼗沃票f:“在執政者眼中,整個國家便是一個巨大的運轉的機械?!?/br> “剝離自己的情感其實是很難的,沒有誰能夠真正做到對生死毫不動容。而身為執政者就必須完全剝離自己的情感,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權衡利弊?!贝魑睦^續說。 “我母親是一名國家醫學院的醫師的,她說醫生在執行手術的時候就必須將病人當成一個機器,而她不過是個機械維修師。只有這樣才能夠不讓情感影響到她們的手術?!?/br> “那么那些被舍棄的呢?就這么被舍棄了嗎?”子塵問。 “被舍棄了又能怎么樣呢?任何人都有可能被舍棄啊?!贝魑恼f:“而那些執政者舍棄誰好歹還是為了利益,為了點別的東西??赡切┍簧裆釛壍娜瞬攀钦娴目蓱z啊?!?/br> “被神舍棄?”子塵問。 “是啊,被神舍棄就像是神無聊的時候扔出個小石子,然后正好砸在了你的頭上。而神不為了什么利益,甚至連好玩都不為了。就這么把你舍棄了?!?/br> “我說過我母親是名醫師的,我七歲之前就跟在我母親身后,我見過太多莫名死去的人?!?/br> “而比那些死去的人更可憐的是那些活著的,太多的病是無法被治愈的,而他們活著,卻仍要承受著一切的痛苦。他們做錯了什么呢?他們不過是被神手中的石子扔中了啊?!?/br> “那個時候我想,他們真的是很可憐啊。而我七歲的時候卻突然得了一場重病,我在床上待了兩年,每一天都很痛苦,我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能活下去。我的母親是醫師,可就連她也不清楚我究竟是為什么得的病?!?/br> “于是我才明白,神手上的石子可能砸中任何人。任何人都可能被舍棄,我那個時候憐憫他人,而最后才知道我也可以是被舍棄的哪一個?!?/br> “神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子塵看著手上的酒說:“我以前在金陵聽書的時候,好像壞人總會下場很不好,可是后來才發現好像不是這樣的。神不應該是評判者嗎?可我好像完全看不懂神評判一切的規則?!?/br> “評判者?神才不是評判者呢,神更像是掌握著一切的權力者?!贝魑膿u了搖頭說:“你知道神約機械研究所的意思嗎?‘神約’就是人與神的約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