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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這樣少有的好天氣下伊莎貝爾只覺得無比的煩躁。 “伊茲!今天下雪了??!我們出去吧!”布倫希爾德看著外面覆蓋著雪對伊莎貝爾說。 “不?!币辽悹栴^也不抬地說。 “伊茲!我們去堆雪人啊?!?/br> “整個科林斯的雪加起來可能也就能堆個腦袋, 勸你還是放棄吧?!币辽悹枌艘黄?。 “伊茲,外面有烤紅薯的。你不想嘗嘗嗎?” “不!”伊莎貝爾堅決地回答。 “真的不要出去玩嗎?科林斯好不容易才下一次雪啊?!辈紓愊柕孪袷且恢淮笮腿粯幼谝辽悹柹磉?,抬頭從下而上地看著伊莎貝爾,湛藍色的眼睛像極了犬類。 伊莎貝爾估計看到雪的布倫希爾德的智商可能也就和一直哈士奇幼犬差不多。 在終于忍無可忍之下, 伊莎貝爾把手上的那本書合上,“布倫希爾德, 從現在開始, 不準走進我兩米以內?!?/br> 看伊莎貝爾實在沒有想出去的打算,布倫希爾德只好放棄她和伊莎貝爾的雪中出行計劃,一個人走到了窗邊去看科林斯的初雪。 過了一會, 伊莎貝爾再次把書合上,低聲喊了一聲身后窗邊的布倫希爾德。 “布倫希爾德?!?/br> “恩?怎么了嗎?”布倫希爾德問。 “我讓你在我兩米以外,我讓你離我超過三米了嗎?!?/br> 半個小時后。 伊莎貝爾把自己精致的禮帽不斷拉低,“要是被認出來怎么辦?!?/br> “放心了, 所有人都覺得女王就應該待在圣薔薇王殿里,怎么可能想到你會從宮殿里出來呢?” 布倫希爾德穿著一身英艷俊美的男裝跟在伊莎貝爾身邊。 金色的短發在陽光下像是碎光,他如同一位優雅英俊的貴族青年陪著自己喜歡的少女在科林斯少有的初雪下散步?!澳阋仓琅鯌摯谑ニN薇王殿, 而不是這里?!币辽悹枌χ赃叺那嗄暾f。 薄薄的一層雪踩在腳下像是踩在羽毛上一樣,伊莎貝爾穿著石蘭色的宮靴,足印印在雪上如同一串小貓走過的痕跡。 “你背著大提琴的琴盒干什么,我可不記得你會大提琴?!币辽悹柨粗紓愊柕律砗蠛谏拇筇崆偾俸姓f。 “沒什么了?!辈紓愊柕滦α诵φf。 從這里可以遠遠地看見科林斯邊緣的黑塔,塔外是已經修建了幾個世紀的巨大塔橋,圣天鵝湖的水從塔橋下方流過,湖畔有流浪的藝人獨自演奏。 黑塔曾作為王室的宮殿也曾作為罪孽的監獄,至今那黑暗而潮濕的地下室仍留有印著鮮血的刑具和痛苦的叫喊。 但那所有的一切已經成為了歷史。 而自從伊莎貝爾登基后,那座古老的建筑便再未有人入住。 過往的馬車轍印交錯在薄薄的雪上,黑鐵路燈上的玻璃邊緣被熏成了黑色。伊莎貝爾看著過往的兩個個小女孩在道路上跑過。她們哼唱著一首歡快古老的凱爾特童謠。 布倫希爾德在路邊買了兩個面具,把其中一個精致如同古董店中瓷娃娃一樣的面具遞給了伊莎貝爾,“要是怕被人認出來可以戴上這個?!?/br> “你買的那個好丑?!币辽悹柨粗紓愊柕陆o自己買的弄臣一樣可笑的小丑面具說。 “來兩個烤紅薯!” 伊莎貝爾走了一會發現身邊沒有了人,一轉頭就發現布倫希爾德居然跑到了一邊買紅薯。她雙手環胸看著布倫希爾德像只狗狗一樣捧著兩個紅薯跑了過來。 “說,哪錯了?”伊莎貝爾對著跑回來的布倫希爾德說。 “布倫希爾德像是突然被主人教訓但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的大型犬一樣眨了眨眼睛。 “我讓你離開我超過三米了嗎?” “我錯了?!辈紓愊柕掳鸭t薯遞了過去,一臉真誠地說。 “我不吃!” “很好吃的!”布倫希爾德說。 “不要,好臟?!币辽悹柊櫫税櫭?。 “好吧?!辈紓愊柕轮缓冒鸭t薯拿了回來,然后慢慢地扒著。 露天的馬戲團在高臺上表演著,逗笑的小丑踩著木桶在簡易地臺子上滾來滾去,做出驚險的動作,好像馬上就要倒下來了一樣。剛才在道路上追逐的兩個小女孩有一個驚嚇地捂住了眼睛,另一個握住了她的手不停安慰著她。 但那個小丑始終沒有倒下來,一會向前像是完全沒有辦法保持平衡一樣翻著,一會又像是要被木桶掀倒一樣后仰著,手不停在空中劃著圈,像是醉酒的人本能地掙扎著保持平衡。 伊莎貝爾站在后面,看著那個小丑弄笑一樣地踩著木桶。 布倫希爾德挑著紅薯里烤的最好的地方撕了下來遞到了伊莎貝爾面前,伊莎貝爾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 布倫希爾德一臉真誠地看著她?!熬鸵豢??!?/br> “說好了,就一口?!币辽悹栆虏紓愊柕率稚系哪菈K紅薯,然后繼續看著高臺上的小丑。 小丑終于從木桶上跳了下來,將那個折磨了他很久的木桶狠狠踢到后面然后鞠了一躬。 伊莎貝爾覺得那淡淡的甜味好像還留在嘴里,就那么留在那里。 她看了一眼正在剝下一個紅薯的布倫希爾德,她突然覺得自己想要再嘗一下那種甜,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于是只好繼續看著前面新上場的魔術師,高高的黑色禮帽,嘴角是魔術師特有的故作玄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