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路遙就當是報恩了,趁著初春探望病房的時候,簡單和謝宴交代幾句。 “……我個人猜測是這樣,因為三年前你說你們只是朋友,所以初春心灰意冷選擇離開?!甭愤b遲疑道,“在她知道這個之前,已經有人勸她放棄,但她一直堅持,你的回答可能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br> 謝宴靜靜地聽完。 原來是這樣。 因為他的那句話,所以她這幾年一直沒聯系嗎。 “那句話是很久之前說的?!敝x宴說,“我不知道她會在意?!?/br> 而且初春當初問的是,有沒有說過那樣的話。 他確實說過那話,所以沒撒謊,給予肯定回答。 況且,后續她還開玩笑來了一句可以在朋友面前加一個好字,語氣十分輕松。 可能文字表述太單薄,他怎么著也不會多想這對于她來說是怎樣的打擊和傷害。 “女孩子心思細膩,肯定會在意的?!甭愤b無奈提醒,“而且,就算你不說那句話,之前我也沒看出來對初春有什么想法?!?/br> 如果不是衛準添油加醋的解釋,路遙看謝宴現在對初春的態度,還以為他當初是因為初春是個啞巴而拒絕她。 “你好自為之吧?!甭愤b聳了聳肩,“其實我覺得你求婚成功的幾率并不大?!?/br> 太渺茫了。 路遙認為,當年初春向謝宴求婚的幾率很大。 反觀現在的話,幾率可能不到百分之十。 “我建議你把戒指還給她?!甭愤b說,“再一步一步慢慢來吧?!?/br> 謝宴抿唇,算是默認。 路遙沒有再打擾他們,收到衛準電話后就走了。 她和衛準已經算盡力了。 和父親談完之后,初春便出來了。 見她眼睛在找人,謝宴提醒:“路遙被衛準叫走了?!?/br> “噢?!彼悴辉僬?,看了看時間,準備走的時候發現謝宴也和她一起,不禁停下腳步,“你在等我嗎?” “是?!?/br> “有什么事嗎?” 她一邊走一邊問。 電梯里人員眾多嘈雜,并不是交談的好地方。 又有一波人進來,后面站著的不自覺往后退,在初春前方的是個胖大嬸,好似沒注意后面的人,身子一直在扭。 初春試著后退,腰身卻碰到男人的臂彎,心頭躍過一些不自在后,眼前突然一黑。 再抬頭看,謝宴擋在她前面。 確切地說是幾乎將她包圍在臂彎和墻角之間。 留給她的空隙不大但不會被人擠到。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男人弧度明晰的下顎,泛著輕微青茬,鼻梁挺拔,劍眉星目,生來就是一張看起來薄情的面孔。 是她無數次夢到的樣子,曾讓人極致沉迷。 抵達一樓,人群逐漸消散。 謝宴開口:“小初春?!?/br> “嗯?” “別看我了,該走了?!?/br> “……” 她還沒反應,腕被他輕輕拉了下,順帶著拉出去,穿過迎面走來,混亂的人流中。 初春被他帶著走,一邊問道:“你能放開我嗎?” 直到門口人差不多少些的地方,謝宴才把她放開,眸光注視:“放開的話,走散了怎么辦?!?/br> “那就走散唄,不是還有電話聯系嗎?!?/br> “你會聯系嗎?!?/br> 初春一怔。 涼風飄過,蕩起她耳際碎發,輕輕揚揚地拂過嬌小的臉蛋。 模樣清純漂亮,但無所謂的神態,無疑透著一股子殘忍勁兒。 就算他們在醫院走散,她也不會聯系的。 她自己去辦自己的事情之后,給他發個信息招呼聲都算好的。 謝宴低眸:“我有件事要和你說?!?/br> “嗯?” “你當初離開,是以為我只是把你當朋友,對嗎?!敝x宴說,“路遙都告訴我了,其實不是這樣的?!?/br> “我知道?!?/br> 他一怔。 “我知道?!背醮褐貜椭?,“我爸也告訴我了?!?/br> “那你……” “是我之前誤會了?!彼姓J的同時又解釋,“不過知道也沒什么用?!?/br> “不一樣的……” “一樣的,我還是會走,還是不會聯系你?!背醮盒∧樥J真,“那句話,只是濃縮的表現形式而已?!?/br> 壓死駱駝的,并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那句話,不過是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冷漠待人的壓縮。 但凡他多給她一點信心的話,她也會多問一句——那現在還把我當朋友嗎。 當時的她并沒有。 而是以玩笑的形式帶過。 比起為那句話,更讓人傷心欲絕的可能是他后面更殘忍的回答。 許久—— 謝宴慢慢拿出白絨盒,握緊在手心。 被涼風染過的聲音格外沙?。骸斑@個,你記得嗎?!?/br> 她記得的。 是熟悉的戒指盒。 三年前都沒有帶走的盒子,如今竟然出現在謝宴的手里。 是路遙給的吧。 初春略顯意外。 “三年前你沒能送給我?!敝x宴一字一頓,清晰地問,“現在我能給你戴上嗎?!?/br> 這對情侶戒的命運倒是很坎坷。 猶猶豫豫那么久都發揮作用的機會。 沉浸三年,依然不會有。 初春目不斜視于那個盒子,不禁感慨命運如此輪回。 而耳邊,是他繼而響起的聲音:“可以嗎?!?/br> 作者有話要說: 虐一下宴哥吧。_(:3」∠)_ 二更晚點。 第26章 初春視線低垂, 意外地發現他手里的白絨盒一如既往地純凈,保存得很好。 但此時此刻,她的心境早已不比當初。 終究是遲了。 東西會過期,感情也會, 遲來的每一個分子質子都和從前不一樣。 良久, 風中飄過女孩輕飄飄的三個字嗓音:“我拒絕?!?/br> 謝宴瞳眸一震。 指尖不自覺地泛冷, 逐漸僵硬,身子立于原地, 一動不動地同她對視。 不算意外, 卻有著無法估量的失落感。 “初春——”他聲音愈發地低迷,叫她名字的尾音沙啞得過分。 “謝宴?!背醮荷詈粑?,緩緩道,“我以前, 是不是從來沒有親口告訴過你, 我喜歡你?!?/br> 以前的她, 是個小啞巴。 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只能比劃手語。 所以謝宴不可能從她嘴里聽到“我喜歡你”四個字表白。 “你沒有說過?!敝x宴目光沉沉,“也沒有表示過?!?/br>